不知道陈卿念领回家的,是只什么样的鸟呢,上次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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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足饭饱,陈卿念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打算回屋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
“二小姐。”
回头一看,又是小四。
“怎么啦小四?”
小四开门见山道:“温家那二公子呢?”
“他......”飞上房顶不见了。
“他回家去了。”这是实话。
“回家?”
陈卿念点点头。
“上午温家大公子来的时候,我可听见温家二公子说是二小姐邀他过来用午饭,可午饭之时又未见他,他难不成是背信弃义了?”
背信弃义?常用些词是好事,可是得用对啊。
“小四你这是跟谁学的说话......”
“你啊。”
“......”
“他对我,哪有什么情,哪有什么义呀。”
话说出来,不自觉就带出些悲意。
那一纸休书......
温玺尘放到她面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哪有什么情,哪有什么义呀。
“他来了却两手空空,不和礼数。既然来了,却不和夫人大小姐打声招呼又走,我看要罪加一等。”
陈卿念从未邀他,反倒是人家来了还让人家跟她躲起来,见不得人似的,谁有罪?
不过......
“你和我娘我姐说了他来了?”
陈卿念突然紧张起来。
“没,”小四摸摸后脑勺儿,“这不是给夫人大小姐添堵嘛。”
没说就好。
陈卿念忽然想起那两封信还躺在她那小书房的匣子里,自己还没看呢,也没抄,她爹晚上就回来了。
她长了个哈欠,装的。
“小四啊,我有些倦了,你累了也去歇歇。”
“二小姐。”小四又把陈卿念叫住。
“怎么了?”
又怎么了?
“二小姐......可喜欢锤子?”
“什么?”
“锤子,”小四一手握拳,连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打了几下,“锤子。”
锤子?莫名其妙。
“我喜欢锤子?”陈卿念思索片刻,想起些回忆:“喜欢啊,”她笑了两声,“锤子好,特别好。”还肯定地点点头。
那是刚到西北的时候,床太硬了,陈卿念每天睡得腰酸背痛。温玺尘有天给她提了把小木锤回来,每天哪里痛了就敲一敲,连着敲了几天就不痛了,还舒服得很,硬板床睡起来都舒舒服服的了。
“那你等我。”
“等你什......”什么?
她见小四咬着唇红着脸离开,留下不明所以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温玺尘(敲门):来提亲。
陈卿念(从门里):您哪位?^_^
第十八章
红日不知不觉间从正当空移到了一侧,树影也被斜斜地拉长。
陈卿念总算是把两封信抄写完了。
下笔之前,陈卿念发现温乐山拿给他爹的那封信,信纸上折痕有几处褶皱,不像是只折过一次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她和温玺尘之前看过这封信。
换言之,温乐山在来的路上看过了。
可她印象中的温乐山,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绝对不是会私自偷看他人信件之人。
更何况这还是两家长辈之间的信件,他身为晚辈,更会多加小心,送信途中一路谨慎,是绝对不会看的。
陈卿念一手拿着温玺尘拿过来的信,一手拿着自己这边的信。
不禁叹了口气,这一世温玺尘倒是变了多少,要是照着上一世他那性子,非但做不出擅自拿走他爹信件之事,看到她私藏信件,该会极不开心的。
不仅温玺尘,眼前这两封信也让她摸不着头绪,这一世可疑的事情太多,不过上一世她姐的事要查个水落石出并非易事,眼下只能从这两封看似家常的信件入手了。
还有......前些日子夜里闯入陈府的,到底是谁......
这间小书房挨着陈府大门,陈卿念听见门口马车轱辘轧过,熟悉的马蹄声在门口停下。
她爹回来了,回来得正是时候。
陈卿念把信再次折好,怕她爹生疑,又用拇指和二指指甲用力地划了划折痕,看上去只折过了一次。
“爹——”
陈卿念拿着信跑出去,却不想她爹身边竟然站着个人。
那人看了眼身边的陈老爷,仗着势了似的得意地笑着,手里还是拿着今日来她家时拿着的折扇,还在手里扇了扇,另一只手负在身后。
前世那副冷漠少言的样子不知道哪去了。
旁人看了,定要来句,好一个纨绔的公子哥哟。
陈卿念暗暗想着,不过他还是少了那股子痞气。这人,身子正的,影子也不斜。
怎么,来了静安城和谁学坏了?
不过她前世倒是喜欢,在街上见了纨绔公子总会多留意几眼,不为别的,为的是她也想像那些公子哥儿那样潇洒快活,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套入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身份,前世她常常女扮男装出门,有意思得很。
就是到了西北之后没再那么玩过了,这一世也没玩过,失了兴致了。
“陈二小姐好。”
“温二公子好,又见面了。”
陈父听出其中个别字眼:“又?”
陈卿念跑过去,亲昵地搂住她爹的胳膊:“这不是上次在家里见过,我们还上街玩儿去了,温二公子为人大气,且一表人才,人人见了都想与之相交,我也不例外。幸亏呀,爹你让我跟温大哥他们上街玩了,现如今温二哥可是我的好友。”
句句浮夸,生怕温玺尘听不出她的虚情假意似的。
“陈二小姐是我的友人。”
温玺尘倒是买了她的账,接了她的话:“面馆一聚,便知陈小姐慷慨大方了。”
呸,还面馆一聚。
陈卿念此时想把温玺尘虚伪的皮囊扒下来,看看里面真正藏着的是什么人。
如若不是他说他喜食面,能去面馆吗?
要不是他跟上来,会聚吗?
......
“温二公子客气了,温二公子新迁静安,卿念本就应尽地主之谊的。”
“念念说的不错,”陈父对陈卿念所言极为惊讶,不想顽皮的陈卿念能说出这样让他这个当爹的面儿上有光的话,颇为赞赏地点点头,“温二公子也不必客气,常来玩,念念喜欢交朋友。”
“多谢陈伯伯。”
“别愣着了,走,咱们进门。”
“好嘞!”
上一世与温玺尘没丁点儿关系的一句话,此刻浮现在陈卿念脑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温玺尘跟着他爹路过她的时候,还冲她眨巴了下眼睛。
不得不说那双桃花眼微阖的时候就已算赏心悦目,如此翩然一闪,就算是见了一世,陈卿念还是心上动了一下。
不过她又马上告诉自己,他上一世可是把自己休了啊!
绝对不可以再动心了。
这一世若嫁娶之事再与自己有关系,也不要嫁给他了。
“姐姐的事还没了呢想什么呢......”陈卿念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嘴上叨咕着。
门口的马车被家仆带到马厩,三个人进门,陈卿念走到她爹身边,拉了拉她爹的袖子,她爹马上明白陈卿念的意思,朝着陈卿念那边弯了弯腰。
“爹,给。”
陈卿念递上信纸。
“这是?......”
“这是温大哥上午过来送的,那时候您老人家不是出门儿了吗,我就代收了。”
“可......”
“爹,给您您还不要......”
陈父手上拿了封信,上面俨然写着“陈兄亲启”,字迹和陈卿念手上这封一模一样。
而陈父身后的温玺尘看似绝望般地闭了闭眼。
还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呢。
温玺尘以为这封信陈卿念就打算私藏起来了,下午看了一眼便把信上的字都记下来了,仿着他爹的字迹又写了一封。
自以为和陈卿念能心有灵犀地。
中午温玺尘从陈家走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在回陈府路上的小五,温玺尘跟小五打听了陈父的去处。
起初小五有些戒心不想告诉,且这几天小四睡觉梦里总是对温家这个二公子拳打脚踢,还念叨着什么“离二小姐远点”,也没什么好话,更不愿意说了。
好在温玺尘早有准备,花了点银子,在路边买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这才把小五的嘴打开。
听着小五说了句“温二公子怎知我喜欢这个”,温玺尘心底笑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赶着给陈父把信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