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服从(6)

作者:狗血三十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迫近高潮时栾瑛的头向后仰去,阳光透过书房的一页玻璃窗落在他高潮时的脸上。美眸紧闭,纤长细密的睫毛上还噙着泪水,像清晨露珠一样晶亮。鼻梁高挺,鼻尖一枚淡棕色的小痣,他喜欢陆少良舔自己这颗痣。嫣红如染血一般的嘴唇微启,随着他的动作泻出呻吟,像是在引诱侵犯。

他的小少爷很美,陆少良一直都知道。

最初的一个月,两人情热似火。夜里栾瑛偷偷地跑来,裸着下身钻进陆少良的被子里,一条黏人怕冷的小蛇般缠着健壮的男人,噬咬他的嘴唇,下身火热地蹭着他的,然后自己吃进去。做完之后他们会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双腿相缠着入睡。天不亮的时候栾瑛会吻醒陆少良,再要一次,然后一步三顾盼地蹑手蹑脚回到二楼主卧。

做爱之后的栾瑛总是力竭,含着泪,把头埋在陆少良胸膛睡着,梦里还会打两个哭嗝,像是陆少良欺负他。明明是他一直缠着要个没完。

有一天半夜栾瑛突然做了个噩梦醒来,本能地往身边摸一摸,却摸到一手冰凉。他猛一惊清醒过来,裹了条毯子便下床,摸着墙心慌意乱地找人。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完全依赖上陆少良,陆少良就像一束生长在他骨髓里的罂粟花,闻不到他的气息,栾瑛便觉得自己要干涸死掉。

小心翼翼地推开陆少良卧室的门,听见不远处的侧门外有男人的呕吐声。他认出那是陆少良的声音,不顾凌晨地上冰凉,赤着脚循着声音跑去。

果然是陆少良。他扶着侧门边的墙,向来笔挺的身子佝偻得像一盏弓,吐得好像要把整个胃呕出来。栾瑛向他走近,他怕弄脏栾瑛似地连连退步,朝他摆手,要他不要过来。等胃里再也呕不出东西,他又吐了一轮混着澄黄胆汁的水,这才胡乱地拿袖口擦一擦口角。旁边栾瑛站在原地,瘦削的身子裹着毯子,在凌晨的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显得凄凄楚楚,无声地流了满脸的眼泪。

陆少良说:“少爷,我是不是吓到您了?”

栾瑛不嫌他呕吐完身上还带着酸味,扑上前去死死抱着他不松手,滚烫的眼泪流进陆少良颈窝里,湿漉漉的一滩。

陆少良说:“少爷,我身上臭,您不必……”

“白痴东西,”栾瑛带着哭腔凶狠地骂,手却抱得更紧,“当我抱你的时候,你也应该抱住我。”

陆少良看了看自己染上污浊胆汁的袖口,迟疑地说:“可是……”

栾瑛怒骂:“我让你抱你就抱啊,你有没有脑子?没人教过你怎么听主人的话吗?”

陆少良缓缓环上栾瑛瘦小的身子,搭上他轻颤的肩,像哄孩子一样,大逆不道地抚了抚。他太瘦了,肩胛骨摸起来都有些硌手。

栾瑛在他怀里突然感觉到安全,也不顾两人凌晨在侧门相拥可能会被发现,呜呜地哭起来。哭了一会之后把脸从陆少良颈窝里移开,仔细地端详陆少良呕吐后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抚过他英气的眉峰,深陷的眼窝,最后又在脸上摸了摸,小声问:“难受吗?”

陆少良似乎在笑。但月色浅淡,什么都看不分明。陆少良说:“少爷,不难受的。”

栾瑛似乎又要掉眼泪,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又问:“是alpha做爱之后不进行标记的生理反应是吗?”

“少爷,没关系的,我……”

栾瑛打断他:“我让你说别的了吗?我问你是不是。”

陆少良说:“是的,少爷。”

栾瑛低下头,眼泪簌簌地落在陆少良只着一件单衣的怀里,水光大片大片地晕染。又是一段沉默。栾瑛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问:“所以……你每次和我做完,是不是都会吐?”

陆少良还是在说:“少爷,没关系的。”

“去你妈的没关系,等我睡着了,你自己下床去吐。”栾瑛哭得喉口黏黏的,说话都带哽咽,“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自作主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下人、下人也配对主人隐瞒秘密?”

栾瑛一边问,一边愤愤地用力捶打陆少良的胸口,听见拳头击打他时的“咚咚”声,心里却一点没有好受半分。明明是捶在陆少良的身上,他自己却觉得疼,胸腔沉闷得像是没有办法呼吸。

“瑛儿。”他听见陆少良说,“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熟悉的称呼让他身子抖了抖。栾瑛的捶打猛地止住了。陆少良却也不再说话。两人在侧门的一段阴影里,月色照不到的地方,共享了一段寂静。

栾瑛突然说:“你标记我吧。”他低头,像做出一个臣服的姿势,露出后颈脆弱的腺体,“朱聪没那么早回来,只是一个短暂的标记,在他回来之前就会消失的。你以后每次做完都标记我。等他快回来了,我和你就断了,然后就不会有气味了。”

陆少良不说话,也不动作。

栾瑛就拉着他,逼他凑近自己的腺体。

陆少良叹了口气,温热的呼气像一朵云落在腺体上。陆少良说:“少爷,我打了抑制剂,我没有办法标记你的。”

栾瑛气他忤逆,朝他吼道:“那你以后就别想和我做了!”

陆少良没有说话,把冷得话都说不清楚的栾瑛打横抱起来,往门内走去。栾瑛在他怀里乱踢乱蹬地反抗,用眼神斥责他的无礼,却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他们正经过仆役休息的房间。直到陆少良抱着栾瑛进了房间,把怀中人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后身子压下来。

栾瑛气恼地说:“我说了,你要是不标记我,你以后就别和我做。”

陆少良却只是用大拇指指腹揩了揩他眼角未净的泪水。他用床边的一杯水漱了漱口,又反手把身上弄脏的单衣脱了下来,然后上床,躺在栾瑛身侧,揽过被子把栾瑛的身子裹住,往赤裸的冒着热气的怀里一带,呼吸的热气喷在栾瑛的脖间:

“不做。少爷,睡吧。”

栾瑛靠在他怀里,一下子像被安抚了似地安静了,喃喃道:“我是不是总是很任性?是不是总是不考虑你的感受?是不是经常伤害到你?”

陆少良在他耳边轻声说:“没有,少爷。”

栾瑛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陆少良听见他轻声说:“晚安,少良哥哥。”

第六章

栾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自己的13岁那年。那时他刚刚分化成Omega,情窦初开,喜欢上了大他四岁的alpha陆少良。也许这份思恋很早就埋下了种子,在分化之后更是狂热地抽芽生长。

他还太小,不知道怎么表达爱慕。走到他附近了踹他一脚,在陆少良疑惑的眼神中气呼呼地掉头就走;莫名其妙地给他安排一堆活干;或者是对着陆少良整理过的房间牙尖嘴利地挑三拣四。父母很忧虑地问他,是不是不喜欢陆少良。他不理解地蹙眉。他不会表达爱意,没人教过他。

后来他偷听女孩子们谈话,知道人们会向爱慕的人送花。他想象不出自己拿着一束花,要陆少良接下的样子。单是想想这个画面就让他窘迫得不知道往哪里钻。

于是他选择偷偷送花。

陆少良14岁分化成alpha之后,就和父亲分房睡了,原来那间小屋留给陆少良,而这间小屋的窗正对着花园。

栾瑛总是趁陆少良在工作,从花园里找一朵花,折下来,踮起脚(不能怪他,窗实在有点高),把花从窗户丢进去,落在陆少良的床上。有蔷薇,有茉莉,有栀子,有海棠,还有一束束的紫藤萝,什么花开得最好,就不管不顾地往里边丢。

近乎是狂热的送花行动持续了近三个月,一个饱满而热烈的夏天,栾瑛少年的爱意犹如陆少良床上沉默的鲜花一样,鲜妍热忱,永开不败。

九月末的一天,栾瑛折了一枝花,兴冲冲地往陆少良窗边跑,险些撞到一个推垃圾车的女佣,那个女佣惊呼一声:“少爷小心!”一侧身摔在了地上,垃圾车也倒了。

栾瑛惊讶地看见,掀翻的垃圾车里赫然是他昨天摘给陆少良的垂丝海棠,那海棠花瓣鲜嫩得让人见到就欢喜,他想看见陆少良开心,于是摘下一丛给他,如今在脏污中花瓣烂成了一坨,像他从来没有被回应过的心意,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中兀自腐烂。他看着垃圾堆里腐烂的垂丝海棠,心口撕扯一般地疼,眼眶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泪来,手中的石榴花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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