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留下来好么?哥答应过你要给你最好的,要一直保护你,你相信哥,你现在还小,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而你也爱的人,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你现在对哥的感情只是一种假象,一种情感寄托而已……”
他用尽量令人舒服的口气缓缓道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听进去。
“哥,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对他说,“我向你表白,而你拒绝了我。我不想跟拒绝了我的人再一起生活下去,希望你能理解我。”
“你是打算不再认我这个哥哥了么?”身后的他语调骤降。
“准确的说,你已经不再是我的什么人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即将将户口迁出到叔叔名下,而刚刚,你拒绝了我,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家人。”说出这话,我自己都很惊讶。
也许是他刚才的语气影响到了我。
这一次,直到我走出房间,他没再说一句话。
刚才那些话……伤到他了吧。
罢了。
如果终究得不到,我宁愿彻底放弃。
他再一次消失在我面前。
我与叔叔见面的时候,我和爸妈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甚至是搬家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
“真是不像话!他妹妹都要走了也不说来看一眼!”爸爸指责哥太过冷漠。
“也许是星辰那边太忙确实脱不开身呢,打官司可不是闹着玩的。”妈替哥解释。
“再忙能有多忙?他妹妹不比那破工作重要的多?!”爸越说越生气。
发现了呆呆坐在沙发上等叔叔的我,妈走过来坐到我身边。
“媛媛……你别怪你哥,他是爱你的,可能他最近真的太忙了……”
“妈,我明白。”我给了她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他为什么不来,我比爸妈更清楚。
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
宠了那么多年的妹妹突然翻脸不认人,我是他我也气。
因为没有跟爸妈说太多,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和哥已经‘决裂’。
他们知道的,仅限于我和哥各自说开,他不喜欢我,我也表示理解,这娃娃亲就算自动取消。
知道以后,爸爸还觉得可惜,说他没有完成自己父亲的遗愿。
但感情这事儿,强扭的瓜不甜。
临走之前,我还把哥出国留学的时候叠的一瓶千纸鹤放到了他的桌子上。那时候没有办法与他联系,我就时不时写一句想对他说的话,再把纸叠成千纸鹤的模样,放进玻璃瓶里,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多。
既然已经摊牌了,我想让他看看当时的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毕竟是一些想说但没说出去的话。
我也不用把它天天放在自己身边,睹物思人。
至于最终如何处理这个瓶子,要不要看里面的内容,决定权在他。
考虑到上学的问题,叔叔在g市买了一套房子给我住,他也一起搬了过来,想着等我读完大学再回h国。
他对我很好,生活上处处照顾,还替我交学费,每月给我很多生活费,花也花不完。
即便我一再说爸妈给我留下的钱已经够我用一辈子,他还是坚持打钱给我,让我不要委屈自己想买什么就买。
我还问过他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他说他没时间经营感情,而且也没有看上过谁。
也是,像他这样优秀的人,是应该好好挑一挑。
再开学时,我一早就向学院提交了去h国深造的申请,并且努力提高钢琴水平。
后来,听说哥和周可蓝学姐在一起了。
又听说他们一同去了y国。
还听说他打赢了一场重大的商业官司,为y国最大商贸集团伊斯顿(音译)的董事长继承人贝莉维娅女士从她哥手中夺回了公司,自此在律师界名声大噪。
再后来,我去了h国以后,就没怎么再听到关于木星辰的任何事了。
或者也可以说,我刻意屏蔽了关于他的消息。
因为我发现,一想到他,我的心就疼。
第17章
圣保罗歌剧院。
作为h国最负盛名的歌剧院,场内能容纳近六千观众,能够进入这里的人也多是有一定名誉或声望的,非富即贵。
坐在台上,感受灯光的照耀和场馆内众人的注目,我闭上眼,深深呼吸。
‘等媛媛长大成为了钢琴家,哥一定去看你每一场演出。’
‘那就这么定了!哥可一定要场场都去哦!一场都不能落下!’
‘好,一场都不落。’
拉回思绪,我轻轻抚上琴键。
悠扬的琴声在场内回响。
一曲奏罢,掌声经久不息。
我起身,面向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座无虚席的剧院内,不会有他的身影。
我知道。
他还在y国。
时间是一剂良药,可以让人淡忘许多伤痛,却治不好我的心结。
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我没有告诉木星辰今天是我毕业前最后一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次演出,但我告诉了爸妈自己有一场演出。
其实在机场接爸妈的时候,我有想到他不会来。
爸妈说他已经进了爸爸的公司做总经理,逐步接触公司的各种业务,并把业务拓展到了y国,前段时间y国那边有事,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你别怨你哥,他很想跟我们一起来的。”妈妈对我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
“媛媛,你弹的简直是太好了!”一到后台,爸妈和叔叔就迎了过来。
我腼腆一笑,跟他们攀谈起来。
叔叔请我和爸妈吃了顿饭,在餐桌上,我们聊了下回g市的事儿,商量好过两天一起回国。
吃完饭,叔叔把我送回了学校,我打算抓紧时间收拾下回国要带的东西,一回到宿舍就着手收拾。
这边的大学学风开放,总有学生半夜两三点才回寝室。
跟我同宿舍的安娜,就经常很晚才回来。
回到宿舍以后,我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收拾着收拾着就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地已经很晚。
安娜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我没睡,还惊讶了一小下。
“你……要走啊?”她一边看我收拾,一边问。
“嗯,过两天回南大,办下毕业手续。”我回。
“哎~要毕业了真好~”她感慨。
“有什么好的,上学比工作轻松多了。”
“你不知道,咱们系啊新来一老头,特别严格,期末考试弹错一个符就要扣五分。”她跟我抱怨,她跟我一个系,只是比我小一届。
“真的啊?”我不敢相信地问,心想还好自己没赶上。
“是啊!”她神色郁闷,转而又精神了起来,“对了,刚我在楼下看到一帅哥,是东方面孔呢~”
“哦是么。”我语气平淡,学校里交流生那么多,有黄种人也不奇怪。
“你真是无趣,有帅哥都不带兴奋一下的。”她对我的反应很是不满意。
“好吧,那有多帅?”为了配合她,我问道。
“超级帅,特别帅,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方面孔!”她好像打开了话匣子,“我从来没见过他,我猜他一定不是咱们学校的,可能是隔壁爱丁堡大学的,要不一定早就火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犯花痴的模样,“有那么帅么,还火遍全校。”
“严以凡你知道吧,就被评为咱学校最帅东方面孔的那个。”
“知道。”多少听说过一点他的事迹。
“他比严以凡帅多了。”她给我进行了实例对比。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曾见过几眼的严以凡的脸:“哦……那是挺帅的。”
“可惜人家估计有对象了,”她撇撇嘴,“要不然怎么会大半夜的在咱宿舍楼下等呢。”
我耸耸肩,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眼神,继续整理我的东西。
叔叔接我回家的时候,爸妈也跟着过来了,我带他们参观了一下我的校园。
路上,我突然扒着车窗往外看。
“怎么了媛媛?”不知道我在看什么,跟我一同坐在后面的妈妈往我这边凑了过来。
我看着那身影离我们越来越远,回过头:“没什么,看错了。”
那个身影,太像一个人,以至于我出现了幻觉。
我居然以为木星辰来了。
是该好好补个觉了。
我靠着车窗,困意袭来,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