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知道+番外(20)

作者:枼青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死了,会去哪儿呢?

接下来的两天,宋瑾瑜听话的没有出门,白天的新闻里虽没有任何端倪,夜里却总是能听见警笛呼啸而过的声音。这个周末,安城和她的心境一样,并不安宁。

直到周一大早到了办公室,她才“如释重负”。

不过两天时间,他不仅给她买了新地毯,还装了柜式空调,连墙也顺带刷了遍新的。至于他们是如何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她的办公室的?很简单,暴力拆卸,拆完了直接再换个新门。

宋瑾瑜起初一度有走错办公室的错觉,隔壁事务所的同行都以为她接了大案子,赚了不少钱,要装点门面发展业务。只有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明明是招惹上了黑社会。

既然惹都惹了,逃也逃不掉,没道理不享受送上门的福利。她马上试了试新空调,又脱了鞋踩在地毯上,试试脚感。那日他临走时说的话,她当下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原来他还记得自己落难时信誓旦旦说过的话,他脏了她的地毯,便一定赔一块新的给她,多贵的都行。

这本就是个金钱时代,说不贪恋物质生活,都是假话。

只是送礼的人就没那么惬意了。

魏邵天一回来,便开始清理门户。他藏了这半个月,不是为了避风头,也不是怕魏邵雄上门寻仇,而是为了引蛇出洞,他想看看,他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想去卖白.粉,又是谁会牵这个头。

那天他带人上渡口,是为趁乱帮齐宇脱身。齐宇在码头被雄帮的人逮住了,没少吃苦头,好在他机灵,说有办法做局让雄哥上位,才捡了条命挨到动手的那天,顺便还能摸清这批货的底。

魏邵天亲自带人上了渡口,雄帮的人自然想着好好“招待”他,魏邵天这边吸引火力,那边方便齐宇得手,劫货沉江,一气呵成。只要挨到退潮,警察收到这么一个大礼,奖金都够分几年,自然不会再咬着他们不放。

雄帮的人也知道他负了伤,只要躲上一阵子不露面,肯定有人会沉不住气。对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只要他永远不再出现,就和死了没区别。

网是他布的,自然也得由他来收网。

警方收到风声,以为天帮雄帮必有一场恶斗,晚晚都派警车巡街。天一黑,店家都不敢开门做生意,几个在闹市区的老堂口干脆封了路。哪知魏邵天一回来,整帮人又都按兵不动,好像得了谁的授意。这边魏邵天也丝毫没有要找魏邵雄算账的意思,只专心清理门户,谁也不动谁的地盘。

派出去的人统一口径,家有老小的留性命,其他的自我了断。

而漩涡的中心,平白消失了半个月的魏邵天,除了头天在堂会上露了一面外,就在自己的场子里夜夜笙歌。

齐宇在夜场里兜了好几圈,才在角落的长沙发上找见了人,左拥一个长腿辣妹喂酒,右抱一个清丽佳人唱歌,简直比天上人间更甚。

齐宇磨磨唧唧的挨过去,喊了好几声他才听见。

魏邵天从软玉温香中抬起头来,半敞着衬衣,漫不经心的问:“办得怎么样了?”

“在码头抓到了几个,其余该跑路的都跑了,还有几个跟着阿南去了雄帮。我让底下的兄弟先别动,就问你的意思了。”

“跑路的不用追了,但是二五仔绝不能留。”魏邵天吃一口辣妹递上的水晶葡萄,“按规矩,不能留活口。尤其是阿南,我不能白养他两年。找几个兄弟把这事办了,别让我动手。”

清丽佳人一听,吓得花容失色,好好的一首野百合也有春天都给唱走了调。

魏邵天的意思,齐宇明白,只是他点完头接完话,又踌躇了一会儿没走,好像有话想说。

魏邵天瞥了他一眼,“有事?”

齐宇见他喝的半醉,又正在兴头上,觉得这话现在说好像不太合适。

“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天哥,你先前不是让我跟着宋律师嘛……她今天下了班就没回家。”

魏邵天霍然松开怀里的人,“人去哪了?”

“打车去了机场。我查了下,那个点只有一趟飞香港的航班,应该是……”

魏邵天倏地起身,也不知发得哪门子的无名火,把人都给轰走了不说,迈着醉醺醺的步子就要去开车。

齐宇赶忙跟上去,“天哥,你要去哪?我送你。”

他含糊不清的说了两个字,“机场。”

齐宇开着车,都准备上高架了,又听后座的人嚷了一句,“你刚刚说她去哪了?”

“香港。”

魏邵天坐起来,“掉头。不去机场,先回家。”

齐宇一个急转,后面的车一串喇叭连响。

见他的酒好像醒了,齐宇怯怯的问了句,“天哥,你对宋律师……不会是认真的吧?”

“怎么,还贼心不死呢?”魏邵天自嘲道,“你哥我都搞不定的女人,你就别想了。”

又是这五个字,齐宇嘟囔了一句,“上回就让我别想了,结果还不是自己惦记上了……”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齐宇也是去接他的那天才知道,原来他这半个月一直都住在宋律师的家里。

魏邵天在外头的女人多了去了,要找个容身之地,怎么排也排不到这个每次见面都不曾给他好脸色看的律师。

不过其中缘由魏邵天也解释了,“选在她家,是因为那里安全。我和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魏邵雄不可能会找过去。一旦我之前的行踪泄露,雄帮的人肯定会去找她麻烦。所以,这件事你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就算是为了她好。”

齐宇当然得守住这个秘密,他的命都是魏邵天救回来的,更别说割舍个心上人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再者说,他也只是喜欢人家聪明漂亮,远没到动情那份儿上去。

只是,魏邵天动没动情,就不得而知了。

齐宇把车开进车库,魏邵天一个人上楼,走的是楼梯间。到家之后直奔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本护照,放进夹克的内衬暗袋里,锁门离开。前后脚用了不到两分钟。齐宇一根烟都未抽完,魏邵天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齐宇赶紧踩了烟,发动车子,“去香港,不带行李吗?”

“明天就回来,没什么好带的。”

魏邵天盯着窗外,表情比在堂会上掀桌时还要严肃。

那天晚上,他对自己下了狠心,说什么也不能心软。现在回想起来,他脑子一热,具体做到了哪一步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床上的馨香,和她喘气时的乖戾。

到了攻城略地的那一步,她想着终归是逃不掉,只有以退为守。

“你让我想一想,行不行?”

他咬她的耳朵,“想什么?”

“让我想一想,再决定要不要跟你。”

他停住,“真的?”

她吐字清晰,“真的。”

现在回想,这话根本就是推托之词,他那时怎么就信以为真了呢?

不仅当了真,还立马鸣金收兵,心满意足的抱着她睡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起来,她马上又变得和之前一样冷,好像过了一夜,两人的关系根本毫无进展。

魏邵天算是记住了个教训。谁的话都能信,律师的话,千万不能信。

到了机场,齐宇把车留下,自己打车回去。

魏邵天直奔柜台,要订去香港的航班,还好凌晨一点还有一班机,否则就要等到明天。

他拿出护照和现金,买好票,往航班信息的电子屏走,目光掠过密密麻麻的航班信息,竟一时晃了神。

他曾经发誓一辈子不会再回香港,那时年少,心中愤慨,憋了一口气,说的当然是气话,只是后来的十年间,他真的没有再回去过。安城与香港不过一海之隔,于他而言,却如同隔了千山万重。往事过不来,他也回不去。

十年过去,他早已不是那个会握着电话饮泣质问的少年。他敢踏上故土,是因为他已磨砺出了一颗铁石心。过去,远不如眼前来得重要。

夜间的航班,整架飞机只坐满了一半位置。一个小时的航程,随着飞机渐渐攀高,他将思绪都放空。

空姐送上饮料,又亲切的俯下身问他是否还需要别的服务。

对方用的是粤语,他也用粤语答:“不用了,谢谢。”

下了机,他打车到了尖沙咀,满眼是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曾是他无比熟悉的地方,此刻他却无半点感触,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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