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逐渐消失(27)

“正常的人,是会哭泣、会痛苦、会愤怒、会嫉妒......有着各种自己的七情六欲的,所以,不存在一直轻松快乐的生活方式。”每当林云坚持不下去时,都会一遍又一遍地思考这句话。

当这句话复述给表哥时,能拆解得更为透彻。

你以为工地搬砖容易?夏天太阳大得能把你晒成贴近大地的一滩水泥。

你以为当学生很容易?屁股扎在板凳上读得你昏天黑地不分朝夕。

有人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很好,有人觉得还是得多交交朋友。

这些其实没什么对错,所以的人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用各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七情六欲。

所以,林云并不会羡慕或是厌恶像罗绮这样的人,相反,自己还很好奇对方,极乐于与其交友,因为他自身的教育,并未有高低贵贱之分,也并不会随意评价他人好坏。

班会课时,老师介绍那名交换生。

声音在传达的同时,这位女生也给林云留下了第一印象:没有笑意,只是一眼一板地说话。

知道盯着人看很没礼貌,却依旧控制不住,只听清最后两个字。

“菱歌”这位的名字。

从发丝飘荡在天空的思绪,和悠悠的流云缠绵在一起,樱花连眼白都未空余给那个长相熟悉的人,一如既往地任性。

她像是忘了,艰难地介入人类世界,遵守人类规则,为了什么......

课堂很快恢复宁静。

林云有点在意这位新来的同学,不禁往那看,发现这位同学只是坐着听课,面无表情,下课了也只是整理东西,有人问,便答,但不亲近。

上课老师喊女生一不小心喊到罗绮,全班闹腾,笑声毫不吝啬地从班级内传出,而林云余光瞄见,那位同学淡漠地坐在那,无法融入集体,这状况令人担忧呢,两人对视,吓他一跳。

下课,樱花来到林云座位前,一双手蛮横地拍向课桌,对那惊愕的人,说:

“我好看么?”

语气竟是如此悲伤,明明知道结果,却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明明第一次开口这问题,是如此欢喜。

过了许久。

有了答案。

是困惑的表情。

“对了,你是林云。”她眼皮下垂地道出这个事实。

第71章

菱歌,是不是真有轮回的你,喝下那碗真正的孟婆汤.....

飘荡流浪的盛放樱花瓣,浮动耳边的发丝,她害怕,是如此害怕,浑身发颤地害怕,再回忆起,还鲜活跃动的生命,无意地邂逅了,那个再无缘相见的背影。

是啊,既然那么如此,为什么还要,一边冷漠地表情一边期待地靠近?

厌烦!烦躁!疲惫!吵死人了!!!

心脏还会在胸腔内,疼得她想把里面的血管□□,啊!!多么想,化成花瓣,飞舞回那片夜晚....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好吧,她承认,忍不住。

我想再碰碰你,我好想你,菱歌。

我想,来到这世间,只为浅尝这份甜,却没想到,一不留神,将辛酸苦辣历了遍。

雄鸡照常歌颂朝尘,晕黄的圆盘从建筑的遮挡下升起。

正在桌位,整理文具的林云发现,自己已将对那位转学来的少女,从关注变成了不经意的日常,时不时,就会看向那个方向,或许是,知道,这位名叫‘菱歌’的人再不会看过来,只是对着教室、对着走廊、对着窗外、对着自己刘海的发梢、对着透明的空气发呆,自己才如此大胆着。

他其实,后来反过来后,想说,你很好看,这句话来着,但,一时,被那双涟涟雨渍的眼眸,吞噬了话语,明明,十分冷漠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做出如此的反应呢?

午餐自助餐厅依旧无比热闹。

林云发现‘菱歌’的摆盘上忽然多出了糍耙,他先是看到‘菱歌’盯着那小块晶莹的白团子,还以为是她喜欢才点的,却发现她只是浅尝了小口,似乎连个牙印都没有,就放下,再无点餐,又坐了一小会儿,便失神落魄地走了。

如今,再无法回味当初的甜

“你喜欢她?”罗绮将林云时常的表现看在眼里,这小子,可不是盯着某位看了一眼而已哈。

“啊?”

果不其然,等那位走入墙角,林云才反应过来,转眼就发现,对面那人一脸不怀好意。

“什么....什么喜欢?”

“那你看她干什么?”

“看她就是喜欢她?”

罗绮见这家伙满脸迷惑,知道,某人十分地单纯,这句话并非和自己二牛抬杠,连忙细心地解释,“不不不,你在意她不?”

“有点。”“有时见到她会心跳很快不?”“不会,会有点紧张。”

罗绮其实也不懂,但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想到林云谈恋爱,他就觉得刺激!

“那你就是喜欢啊。”罗绮一兴奋,将餐叉上插着的鸡块咬下了一大口,“兄弟,你告白不?”见林云一头雾水,漫不经心装作老成地咀嚼着,“就是送些东西再说我喜欢你。”

“那....倒不用。”

林云的想法,十分简单,两个人还是要先相互了解了来。

在每个人哭嚎着才星期三时。

樱花无意路过,发现了那躲在凹墙里的女孩,这人依旧偷偷摸摸,好像,照常的时间都在这里静悄悄看着某人。

第72章

群伫的建筑被披上夕阳后,又被染成闪烁星辰与皎皎弯月,晚风穿过路灯,婉约,舒适,不见绵延群山重叠,不见清澈湖水泛起波澜,喧嚣的城市、繁华的城市,被钢筋水泥包裹,随处都是封闭的空间。

林云与表哥晚长亭在林云的房间中。

一名在不动声色地玩着手游,而另一名气定神闲地在做作业,如此组合,却美其名曰:教。老妈几乎是将他往表哥那推塞,想让他向表哥学习学习,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请教请教,他虽然也提出了自己不赞成这意见,但,最后还是听话地让表哥踏入房间。

“这道题我不会。”“自己想。”

临近耳边的游戏声音还在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种类,忽略战斗的‘吼’‘哈’‘呀’‘哦累哦累’等噪音,背景音也是足够吵人的。

“这道题我还是不会。”“没关系你可以的!”

诸如此类的对话来回几遍后,林云小声说:“我为什么必须叫你哥?”

以为,表哥沉迷玩游戏,没想到一张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过来,按着他的脑袋,往下压:“老话说得好,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天灵盖上的重量挣扎不开,他依旧心不死:“表哥,为什么你是这样的性格?”

表哥:“就是语言学得太好!”暗意是,好!好!读!书!

束缚松开了,林云只好乖乖做作业。一道数学大题还没解决完时,表哥盯着游戏屏幕,开口了:“林云,我口渴了,要喝茶。”

随即,又弹出一句“我可是客人哦!”

林云看了眼表哥翘起的二郎腿,在看了眼表哥不修边幅的打扮。

其实想说:不,你不是客人,你是家人,你是我大爷。

但,这样的话,说了和没说似得,于是,林云缄默地打开房门出去了,回来时,不只沏了晚长亭的份,自己也有,他知道,表哥喜欢温茶,所以特地等茶温了再端来,他总觉得热水中冲冷水喝了不太好。

晚长亭将林云放置好的茶杯,往里挪了点。

在上学期间,樱花是住宿的,每次,她都是笨拙地学着舍友洗脸刷牙、吃饭、睡觉......

狭小的浴室内,她在女生宿舍假装洗澡,隔着朦胧的玻璃,褪下衣裳,倒着水,热气瞬间糊上了白墙,门外是女生们开着玩笑的对话。

说着她不懂的话题,无法理解,而她,也不知问谁。

每当深夜,舍友都熟睡时,她闭着眼,想:菱歌,你可能体会不到,我有多想你。即使每天见到那张相似的脸,但内心无比清楚,菱歌已经不在了,她的那个菱歌已经不在了。

如此反复告诉着不死心的自己。

樱花的日常是坐在教室,然后,发一天的呆,她想,她才是被时代残忍流放的人。

普通的生活也藏着无数玻璃渣。

全校都在为周六、日欢呼,躲在青春皮囊下的她,只是在用段时间,将这城市用双脚走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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