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宠妻日常+番外(44)

作者:空水木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闽越当年被秦军占领,闽越王无诸被削去王号,他如今的王号还是汉廷所恢复的,如经闽越,未必不会引起汉廷的注意。

若要进行海运,如今的海船势必有很大风险。重新造船,恐怕来不及,唯有让穿越者里的人,改造设计,尽快把粮运来。

南越那边,赵佗野心勃勃,并不服汉廷。殷嫱从几案上把一块帛制地图翻出来。

她打量着楚国,北方的胶东、琅邪、临淄、济北四郡原属齐国,自韩信徙楚王之后,齐国四郡重归汉廷直属管辖。但却与汉廷中枢栎阳之间隔着梁赵楚三国,孤悬在外。

楚国之西北,则与梁、韩两国接壤,西边则是汉国领土。西面则与汉中之间,相隔一个南阳郡。

如与汉为敌,则可先取齐四郡,获得充足兵源,取淮南、长沙、巴郡、蜀郡合围汉中。

策动梁王彭越、韩王信、赵王张敖响应,为北边的壁障,合逼汉廷。先定汉廷,再逐一收拾韩、梁、赵、燕。

而南边,为防南越、闽越后院起火,不妨挑动南越与闽越之争。南越、闽越如今还数蛮荒之地,山高岭险,贸然出兵攻打,徒然损兵折将。

殷嫱正思索如何说动南越王之际,却有女医进来诊平安脉。

平日诊脉多是女医,女萝常常有抱怨,女医许多并不识文断字,只依靠口耳相传,除非家学渊源,否则医术往往并不如男侍医。

但脉是每日都请的,侍医并不居住于宫中,殷嫱也不好叫人家成天往宫里跑,没什么病,日常诊脉都是叫女医过来的。

殷嫱见那女医颇为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诊脉的时候和声问了姓名,那女医答:“妾姓淳于,名萦缇。”

“淳于,”殷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太仓公与足下……”

太仓公正是齐国临淄的名医淳于意,因他曾任齐国太仓令一职,故而世称太仓公。其医术高明,在史记之中,更是与神医扁鹊并在一篇之中。

淳于萦缇笑道:“太仓公正是我家大人。”

殷嫱笑道:“足下原是名门之后,失敬。”

殷嫱左一句足下,右一句足下,倒把年轻的淳于萦缇说得面红耳赤,医本属贱籍,女医在世上地位更加底下,纵然她父亲医术高超,却也掩盖不了出身低贱、遭人白眼。

淳于萦缇自谦出身,不想殷嫱却劝她莫要妄自菲薄,医者济世救人,救死扶伤,并不该归属贱籍之列,说得淳于萦缇心中熨帖,更对殷嫱亲近了许多。

两人说笑之间,萦缇观察殷嫱面色,有问了些日常的问题,最后切了脉,脸上的笑容褪去,一双眉却渐渐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bug:五月到六月之间迁都关中,之前貌似是在洛阳。=_=栎阳部分剧情时间应该是在五月之后了。自我检讨我的智障。

臧荼谋反记载,有七、九、十月,我用的高祖本纪,十月。

ps终于考完了。

第44章 虎符

夜深人静, 唯羽人宫灯内的脂膏焚燃着,灯火正通明。

“今日是淳于先生季女当值,她与先前女医所下的论断似有不同。”韩信问。

“萦缇——”殷嫱顿了顿, 垂下了眼, 不期脑海中浮现了淳于萦缇的诊断。

“恕妾直言, 君夫人先前就动过胎气, 如今又忧思过重……忧极伤身。”

她抿唇笑道:“无妨。萦缇说,每日枯坐屋内, 不如出外走动——有利生产。”

直断章取义,略去了三两字,便隐去了其中真意。

淳于萦缇说的是,忧思过重,不如出外散心, 放松心情。

韩信点头:“也好,近来正要阅军整顿, 你也不必憋在宫中……”

殷嫱笑道:“那就说定了,听说我家有几个表兄弟,在军中弄了什么新军之法,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成效。”

“咔——”

伴着轻微的剪子声, 她顺手灭掉了一盏灯。

按宫中规矩, 夜间是要留灯的——防止。但若留灯,殷嫱便很难入眠。韩信迁就她,她宫里的灯,夜间全是要熄的。守夜的人也均在寝外。

韩信接过她手里的银剪, 柔声道:“你上榻, 我来。”

“——表弟所行练军之法,颇有可取之处。我与他们交谈过多次, 颇有裨益,按此法所成之军,队列严整,气势如虹,令行禁止,为诸军之冠。却也……”

“却也靡费。”殷嫱除衣上榻,悠然接口。

练军姿、队列、内务、负重长跑,她那几位表弟全然照着现代的方式在整军,按这时代普通农人的身体素质、如不补充足够的营养,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的。

她一手支在榻上,托腮道:“练军是何成果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一日三餐,餐餐有稻、麦,天天有炙肉,统一配发军装、军械,所耗资费是普通军队的数倍。”

这样的伙食,在现代军队里当然算是磕碜,但在现在来说却好得过分。

如今服役的士卒,都是有战事时,被征诏而来,无战事之时,便是乡间农夫——俗称民兵。所谓精兵,便是战前临时训练、竟战火考验后活来下的兵士。

而军中只提供饭食和一些制式武器,裁衣的钱是自备的。而军中伙食是按品秩分配,是有定量的。

“是。”韩信无奈笑道,“论军费,恐怕只有魏武卒才能与与之相比。”

殷嫱那几位表弟表兄——也是几个穿越者,穿越前,或是现役军人,或是退役军人,穿越之后,不约而同地加入了军中,借着搜捕西楚旧部的机会,立了些功。他们的现代战略战术思维超前如今许多,每每出击,大都有惊人之举,加之是殷嫱的亲戚,升迁倒也还算快。

几人联名提出的训练新军之法,是上过书,征求过韩信的同意的,但限于军费原因,韩信对于推广并不算看好。

殷嫱听了他的态度,也不多言,钱粮的事情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

万籁俱寂,夜色深沉。五月的天气,已见热了。屋内的冰鉴散发出沁人的凉意。

殷嫱梦见了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泽。

她陷在那片大泽里,冰冷的湖水渐渐灌入她的口鼻,她四肢并用,死命挣扎着,却被拖拽得更深。

浓稠的窒息感攫夺住了她的呼吸,她的感官越是痛苦,意志越是清晰。

水清如镜。她透过冰冷的水波,竟能看见岸上站着的人。

她看见了刘邦。这位仁厚长者的脸上有如释重负、有得意、有悲悯……她想要呼救,却听见他说:“谋反之罪,其罪不赦。伯盈,没想到竟是你要反朕。”

她忽然想起,她就是被这位长者亲手置于此地。

她先前跪伏在刘邦的面前,苦苦乞求:“愿以妾首,以代夫诛。①”

刘邦的脸上露出了犹豫。

他不是同情的——对她、对韩信,如果他们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是很乐意放过他们的。

最终他的眼睛被掩盖在那十二旒冕之下,脸上只有仁慈的笑,他被权力裹挟着,变成了那个皇帝、步步为营的汉王。听说他在鸿沟与项籍对垒,怒斥西楚霸王十大罪的时候,项籍威胁要烹了他的父亲。他笑着说:“我们曾是兄弟,我阿翁就是你的父亲。”

像极了。

像极了那时候的笑。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她挣扎着、挣扎着,肩上却忽然添了万钧的巨力。

她被人一手摁到了水底。

口鼻辛辣、浑身冰凉。

她睁大了眼睛,看见了吕雉得意的脸,更看到身边,是她无助的父亲、母亲、孩子……还有阿信。然而她却已经无力挣扎了。

殷嫱惊起。眼前是无边浓稠的黑暗,她冷汗涔涔,忽然有一种无力的窒息感。

她裹紧了锦衾,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然而无济于事。梦魇里的窒息感如影随形。

“伯盈。”她的动作惊动了韩信。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警醒,他素来浅眠。殷嫱最近又始终睡得不好,他每晚都注意着她的动向。

他立刻拥住了殷嫱。殷嫱仿佛从中汲取了一丝力量,她立刻死死地抱住韩信,把脸埋进他的颈间。韩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伯盈,你在发抖。”韩信的话音未落,就觉颈肩处一片温热。

殷嫱死死地咬住嘴唇,压抑着话里哭腔:“我做了一个梦,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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