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色像是冰冷冷的玉瓷,更彰显着那薄薄的唇瓣有一种动人的粉色。他眼神复杂地俯仰着我,里面既有厌恶,又有爱恋,既有纠结,又有认定……
总之,我觉得他那个眼神有点吓人。
我语气蛮横地开口:“司总到这里来不会是……”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盯着我说了一句“跟我来”,然后拉着我的手,也不顾我的感受,我的反抗,把我给拉到了月宫外面。
这个时节的晚上,吹着的风还是有些凛凛然的,月光照亮了庭院中的花木,玉兰花开在枝桠当中一团团的像是乱扔被挂着的纸球。
奇怪的是他把我拉出来以后,就站得离我远远的,好像我是会沾染细菌的病毒一样,他捂住嘴,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地低了低头。
“你没事吧?”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我幻想着。
他字句破碎:“没、事。”
我就瞪着一双眼睛看了他这样一会儿,然后也觉得无聊,找了一处长凳坐了下去,漫不经心地开口:“司总拉我出来,是有什么话想要特意地和我说吗?”
他拿着随身的帕子擦了一下嘴角,然后捏在手里,仍然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向我,在这么目光下,我有一种诡异的错觉。
就好像是,我抛弃了一个为我生儿育女的妻子一样,死没良心的。但是,我得声明一下,我是女人,所以这一定是我的错觉。不过,也是夜晚的冷风,我还是因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眼角似乎因为刚才的呕吐,有些微微地发红,盯着我看的时候,有一种奇异的妖娆,我感觉整颗心都给他吸引了。
他缓缓开口了。
第45章 他腹中骨肉05
“林弥——”
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双腿踢了一下空气,无聊地道:“嗯, 我在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看他那样子, 我到也不忍心说出狠心的话,况且我也很好奇他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就在这种考虑之下, 我在这澄澈无暇的月色之下抬眼。
“林弥,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的形容, 过了一会儿还是咬牙继续了:“也许你会觉得我疯了, 但这的确是发生在我身上的……”
他的话说得连带我自己也紧张起来了,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听他说, 可他却咬着嘴唇停了下来,咬得嘴唇浅浅地发白,我们俩双眸对上,我是漫不经心的调调,而形容要说出他心里话他已经是非常的难为自己了。
究竟是什么?
他遮挡住我前面的月光, 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给我带来了一种严肃紧张的气氛, 可是他就是半天吐不出接下去的话,慢慢的,我的耐心全被他耗尽了,我有点不耐烦地要起身, 却被他修长有力的双手握住了肩膀,他俯仰着我,用一种悲哀而愤懑的目光。
“林弥,我怀……”
“小弥——”来人呼唤我的声音,打断了司彻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他瞪了我一眼,我很无辜地回瞪给他,又不是我不想听好不,谁叫你磨叽着不说,现在被人打断了,关我啥事。
左秋言站在阳台边的月台上,扶着把手,看着我们,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闪过探究的神色,很快他走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走到我们这边,他当然是认识司彻,他笑弯着眼睛,叫了一声,“到处找不着,原来小弥在花园里和司少说话啊,司少好久不见。”
司彻很冷漠地应了一声,他当然是一点也不欢迎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了。“小弥?”他现在关心的居然这个点,我也是服了。
我笑嘻嘻地作解释:“这位是左秋言,司彻,我的前上司,我们有些话要说,刚才没和你打声招呼就出来了,真是对不起。”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小弥是讨厌我了,所以才离开的。”他轻轻地说着这话,凤眸瞧着我,仿佛流露出一种深情。
花花公子的招数,也不想,今天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启唇,要说,司彻却先我一步,说:“左先生应该是第一次和林弥在社交场所认识的吧,既然是头一次认识,那么请不要叫得这么亲密,林弥,她有姓名。”
司彻冷冷的说,他本来就站在我身前,仿佛老母鸡良苦用心地护着自家傻傻的小鸡,免得被狐狸给吃掉了。
月光下,他略微苍白的脸色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就像神话里接受苦难的神明一般悲悯的伟大牺牲的圣洁。
我那一刻有点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男人。
然而左秋言绝对不是一个肯轻易吃亏的人,一只狡猾的狐狸又怎么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退缩呢。
左秋言的笑声很清扬,他笑了一下,说:“司少的话,可真让我害怕呢,我想小弥为什么辞职的原因我现在能够明白了。至于这虽然是我和小弥见的第一面,不过我们可是见过双方家长的呢,林叔对我这样称呼小弥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所以关你屁事。
说这么多,其实表达的无非就这个意思。
我看着左秋言把司彻怼得一张脸都黑了下来,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现在的司彻看起来身体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得了绝症,但是又发现自己爱上了我,所以想要在离开之前和我吐露心声。
就连我自己也为我这个大开的脑洞叹服,这种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存在我幻想之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笑呵呵地想着。
虽然这眼前的两个男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成眼前这个疑似修罗场的感觉,不过到底与我有关,我便赶在司彻动气之前道:“司总,其实我不介意你也这样叫我的,毕竟小弥叫起来好好听的。”
“你——”司彻对我横眉冷目,但很快又犹豫了一下,“我也可以这样吗?”然后离他最近的我,发现他耳梢红了一片,像是三月初的桃花般。
真是不经逗的人啊。
左秋言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们。
我觉得他现在一定在心里怀疑我们是什么诡异的关系。
“司总,你刚才说你怀……什么来着,现在还方便说吗?”我刚说出这句话,就被他扔了一个白眼,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没什么,是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有。”
我:“……”难道还害羞了。
“难道是因为我在不方便说的原因吗?你真是打扰了。”左秋言虽然说着这样客气的话语,实际上一点实质上要离开的行动都没有,反而是盯着我们看。
气氛有点古怪。
司彻忽然又捂了一下嘴,眉心皱成一个井字,他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林弥……”
他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瞧了我一眼,这一眼里只有威胁,“不许和乱七八糟的人搭话,我们的事,我会找一个时间和你说明白的。”
然后就转身走了。
他微微低着头,一只手轻轻地捂着嘴,似乎有些不舒服,脚步慢慢地走着的样子,被我注视着,我不明白他刚才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他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朝我露出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费解,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在司彻哪里,我好像就是罪魁祸首。
“小弥,外面有些凉,小心着凉,不如我们进去吧。”左秋言在我身边建议着说。
我哦了一声,又和他走进了热闹的宴会当中。
左秋言似乎对我挺有好感的,一直找一些我们都能聊得下去的话题,不过我因为在想着司彻那边的事,倒是很漫不经心地回着他。
司彻好像很早就离开了,应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吧,我还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地说他,左右离不了说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不到三十,却把欢世集团治理得井井有条,要是任由人摆布,又何尝走得到今天。
其实司彻也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很多时候容易给人一种这样的刻板印象而已。林弥身为他的总助,就一直对他强大的工作能力很是佩服的。
“小弥。”左秋言叫我,递了杯香槟给我,“是心里有事吗?你好像一直在发呆。”
他的语气虽然很温柔,但是内容很犀利,只是委婉地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是心里有事。”我喝了一口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