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上官锦针对楚晗提出的要求,楚缘便悄悄示意太子砍他的右臂,太子会意,便当场做了那么一出戏。
血嘛,不过是太子出剑时,在自己左手掌心过了一遍时沾上的罢了。
上官锦面如土色的跪坐着,已是笑得十分勉强。
“阿锦,回头吧!”上官夫人哽咽的道。
上官锦吐了一口血,满目苍凉,“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话音刚落,他便一把拔下自己身上中的箭,拼着最后一口气,一个箭步往上官重的方向冲过去,便是要上官重的命。
太子及赵筝去拦,却没拦住。
他狠狠地刺去,又拔/出来。
箭是刺中了,然而刺中的却不是上官重。
上官夫人如断线木偶般往后倒下去,上官重连忙接住,“母亲!”
“不,不,母亲!”上官锦手忙脚乱的用手替她捂住从伤口中流出的血,那是他拼尽全力刺下的致命伤,他终于哭了,“不不,不该是这样的,母亲,我真的没想要你死。”
上官夫人艰难的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好孩子,母亲明白。”
他带着哭腔,“父亲说我是贱婢之子,同窗欺负我,长辈漠视我,他们眼里都只有上官重!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我明明是长子,却要受尽各种屈辱,我明明只是误入歧途,却被赶出家门,剥夺继承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看不起我,我偏偏要将他们推入地狱,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要站在高处,看着他们求饶!”
“虽有人不断像我提起母亲是我的杀母仇人,可是母亲心地善良,又怎会做此龌蹉手段,在这冷冰冰的上官府,只有母亲是真心待我,可是每次上官重对着母亲撒娇,我也很是羡慕,多少次想过没有他就好了,没有他,只要他死了,母亲就只有我一个了,上官家也只有我一个家主了!母亲便是我的了!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害母亲!”
“我知晓你原本是个好孩子,是我忽略了你……”上官夫人柔声道:“没把你教养好,是我的过错。”她将两兄弟的手交握在一起,“你们本是兄弟,却落了如今这一幅情形,我实在是羞愧啊……”
上官夫人咳嗽了一声,终究是没有说完,便遗憾的闭上了眼。
“母亲!”上官锦终是吐出最后一口血,也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只看得那晚那上官家主啊,号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只一夕之间,他便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和兄弟,上官家还落了个叛贼的名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上官锦也是个小可怜,只是太缺爱了,走上了
极端之路(?;︵;`)
第69章 出征
两位新娘终于被完好无损的救了下来,而替了赵筝的是清风。
赵筝也是这时才知道,太子妃将清风指给她。不仅仅是想清风教导她熟悉宫中生活,更是想着她能保护赵家的最后一点血脉,故而清风一直隐藏着自己会功夫的事实。
只是太子何其精明,对她何其上心,清风会武的事情,没多久就被他发现了,但太子观察了一番后选择一声不吭。
直到上官重成亲那日,悄悄让清风暗中跟随,这才让清风逮住机会将自己与赵筝对调。
而赵筝醒来后发现自己被藏在橱柜之中,外面又是被上官锦的人包围了,料想到必然是出事了,便想着先去搬了救兵来。
却不想太子原来早有准备,她堪堪爬出墙,便看见禁卫军正朝着这边来,便赶紧告知了里面的情形。
她没有恋战,禁卫军在与上官锦的人交手,她就溜了进去,将上官锦说的那一番话全听到了。
眼见着他要伤人,最后便毫不犹豫的出手。
“殿下,你为我伤了楚晗的时候,我好感动啊!”赵筝眼里、心里都冒着粉红泡泡。
太子“咳”了一声,“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赵筝这才想起来去瞧楚缘。
乐安正惊奇的戳着楚缘的右臂,“这手感挺好的啊,怎么会是假的呢?太逼真了吧!”
赵筝也好奇的戳了戳,直盯盯的瞧,光滑有弹性,就是没有血色,冷冰冰的。
两人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神医所制。你们这么戳它,我虽然不会有感觉,但你们是否太过于直白了些?。”楚缘很是简洁的道。
事后,她同太子提起,长吁短叹,这乐安喜欢上的不仅一只眼睛不能视物,还有一截假肢,如此,怎么给乐安幸福。
太子倒是看得很开,从前他不太赞同乐安与楚缘处在一处儿,怕乐安遇人不淑,但如今楚缘的身份真相大白,他倒是挺佩服楚缘的,为了自己的子民能够豁得出去,又为他们主动让贤。
太子敬他是条汉子,因此对乐安喜欢他一事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他对赵筝道:“楚缘虽身体上有些伤残,但却绝非软弱无能之辈,他们的事情,便顺其自然吧!我总不好当个拆散人姻缘的坏人,这种苦我吃够了就行。只是看楚缘的样子,对乐安并不是十分上心,能不能成也还未可知。”
彼时赵筝正替他整理着衣物,心中十分难过。
上官锦虽已伏诛,然而北燕大军却来势汹汹。离得他们最近的于城已经失守,习将军和宋锐被迫退守霖安,如今真是胶着状态。
而西蛮还尚无动静,想来顾琉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西蛮朝廷必然也搞了手脚,如今只能靠着大周自己,将北燕打回去。
太子便决定自己亲自出征,引南边的的将士支援霖安。
赵筝心中虽不舍又担心,却也知道她的李景恒从来不是养尊处优的温室太子,也不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废材太子,她一直知道,他不论实是在朝堂之上还是战场之中,都是极为出色的。
但她还是给他打包了许多东西。
“我给你放了几身保暖的贴身衣物,北边现在应该很冷,你一定要穿暖和些;我还放了你最喜欢的绿豆糕,这样路上饿了你就能吃一点;我晓得到时候开战起来,你一定是什么都顾不上了,但别忘了一定要好好吃饭……”
赵筝正絮絮叨叨着,太子便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好!你说的一切我都听。”
她心中百转千回,有许多话要讲,可最后千言万语只汇作了一句话,“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只要他平安回来,什么都好。
“嗯,等我回来,我们就生几个皇子公主吧!”
重华宫。
近些日子太子妃的病情愈是不好,宫内的药味儿十分浓重,熏得外头的宫女太监们都绕着道儿走。
自太子走后,赵筝便每日来这重华宫照顾太子妃,同她说话解闷。
太子妃脸色苍白的倚在床头,喝着赵筝喂的药,对赵筝倒是十分歉意,“阿筝,累了你了,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这有红夏和兰心,她们能照顾我。”
赵筝将喝完的药碗放下,心中十分惦念太子,想着太子已经好多日没给她来信了,便随嘴一回,“表姐,无事,我在流光殿呆着也十分无趣,不如来你这,还能说些话。”
太子妃见此不免一笑,“是想太子了吧?”
赵筝嘿嘿一笑,继而又十分不高兴的骂起北燕皇帝来,“若不是那顾琉英搞鬼,也不必白生了那么多麻烦来,真真是个害人精,没准又是个东齐一般的暴君皇帝……”
“哎呦!太子妃小心!”兰心眼睁睁的瞧着刚递过去的热茶被太子妃手一抖给洒在了被子上。
趁着兰心给太子妃擦着被子上的茶水,红夏一个劲的给赵筝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但赵筝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正当她暗自疑惑时,就听得太子妃生硬的问道:“你是说顾琉英?”
“是啊!就是他这根搅屎棍子搅的……”
“太子妃,这茶重新倒了一杯,您喝口茶吧!”红夏打断了赵筝的话,向太子妃道。
太子妃摆摆手,脸色更加苍白,神情之中还带着震惊与怀疑,“他不是六皇子吗?一国战事哪是他能够挑起的?”
此时眼见已经瞒不住了,兰心和红夏跪了下来,红夏道:“太子妃恕罪,是奴婢将消息拦了下来,免得打扰太子妃。”
太子妃沉默了许久,道“起来吧,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又带着冷静,克制的问赵筝:“阿筝,你同我说,关于顾琉英还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