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当皇子妃+番外(27)

南宫若尘只说了两句话,便不再开口,只盯着那支玉簪,将多余的血色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

并不十分珍贵,花色也不漂亮,却是皇妹最宝贵爱护的东西,连出嫁他国都要带着,正是这支发簪,葬送了她的性命,也给了她一个解脱。

驿馆内两人相拥沉默,驿馆外探究的眼线不再被姑息,在悄无声息中被取了性命。

远离驿馆的太尉府中,刚从宫宴上回到府中的郑太尉,还未踏进府门,便听内宅的方向传出动静,他眉心一动,加快了脚步往内院赶去,在半路上遇上传达消息的侍卫,闻言瞪大了眼,露出几分惊讶。

府内太尉夫人所居庭院中,一道扮相怪异的白影被捆住手脚扔在地上,房门处站着太尉夫人和两位丫鬟,盯着院中的身影,惊魂未定。

“怎么回事?”

院门口出现郑太尉的身影,有侍卫上前禀报,“大人,此人深夜潜入夫人院中,被我等擒下。”

瞥向地上苍白带血的面孔,郑旭盟心中了然,作这副装扮,其目的昭然若揭,他脸色骤沉,又听侍卫道:“这是从此人身上搜出来的。”

接过那只瓷瓶在指间转动,郑旭盟道:“是何物?”

“经人查验,此物名为噬魂香,若是……若是与莨菪混合使用,足以致命。”侍卫额头冷汗涔涔,白日里左神医言及药方时,他就在当场。

郑太尉额头青筋暴露,瓷瓶捏在掌中已出现了裂痕,侍卫抬眼见他果然怒不可遏,被惊地迅速低下头去。

“将周覃带来。”

周覃便是那成药坊里的大夫,他虽说的平淡,侍卫却知晓,周大夫怕是活不过今晚。

侍卫领了命出了庭院,郑旭盟让人将刺客带走审问之后,才缓步行至房中,安慰病重初愈,又再受了惊吓的太尉夫人。

子时末,三更敲过,太尉府地下刑室,一道黑影如鬼魅窜入,半刻钟后,关押在刑室中的犯人被灭口,除了尸体上发现的蜘蛛刺青,审讯没有丝毫收获,在府中侍卫的追捕下,有两人从刑室中逃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太尉府内。

城中驿馆,守在驿馆外的守卫待两人归来,将门开出一条缝让人入内后又迅速关上,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两人面容,若郑旭盟在此必然会感到惊讶,他们其中一人,与死在太尉府刑室内的尸体有着一样的面孔。

确认安全之后,那人撕下脸上化成白色的人.皮面具,与另一人对上一眼,前去复命。

翌日,太尉夫人病愈的消息在溧阳城中传散,冤鬼索命的谣言不攻自破。

南宫若尘从某人怀里醒来时,天色还未见亮,那人却早已睁开双眼,抬头便能对上。

苍翊淡笑:“醒了?”

“嗯。”

轻柔的应答,还带着点点鼻音,他眼中已没了昨日散不去的痛楚,尽是初醒时的迷蒙,墨发随意铺散,略显凌乱地挂在额前,苍翊伸手撩起替他挂到耳后,露出遮掩下的俊颜,氤氲的瞳眸,衬着他眼尾的桃红,美得动人心魄。

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吻落在他的眉心,渐渐往下,划过鼻梁,印在略有些干枯的唇瓣上,如着了魔一般,舌尖不受控制地往里探,南宫若尘看着眼前微闭的凤眸,温热的呼吸紧贴在一处,他亦缓缓闭眼,开始回应。

唇分时,晶亮润泽,如晨间沾了露水的花瓣一样嫣红,苍翊凑近了与他额头相抵,带着微乱的吐息,在他鼻尖上磨蹭。

“今天不去了。”

南宫若尘不语,轻轻摇了摇头。

昨夜宫宴父皇虽没有当场责问,却也必然已生疑窦,若连早朝都不去了,更会引起猜忌。

苍翊知晓后果,也不再劝。

南宫若尘起身穿戴,他还需悄然回到自己府内,再入宫中,离开时,思虑再三,那支玉簪,他终是没有勇气带在身边。

目送着人远去,苍翊收回视线,正欲回屋,暗卫忽然来报,驿馆外有人求见。

……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之前更改了背景设定,以前的大纲不能用了,码字好痛苦,需要重新整理大纲,可能会断更一段时间,万分抱歉!

第30章 心思

看到出现在驿馆外的人,苍翊并不觉得意外。

来人一身黑袍裹身,取下了束发了扣冠,长发只用一根发带束在身后,数日不见,这人比在边境夜袭时要憔悴了不少。

郑娄生在溧阳城里也算是名人,此刻人就站在驿馆门外,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却无一人认出他来,毕竟百姓心中英姿勃发的大将军,和眼前粗布麻衫的人,着实相差甚大。

“若是本王没有弄错,郑将军此时当在护送质子前往离洛国都的路上,若让人知晓将军擅自回到溧阳,与他国使臣见面,怕是会引起两国的误会。”

明显的不待见,郑娄生面色如常:“周围没有眼线。”

苍翊笑意微敛:“你何时到的?”

郑娄生道:“昨日。”

那便是在宫宴之前。

他知道了多少?看到了多少?又在这驿馆外守了多久?

还未入夏,夜间天气阴寒,更深露重,黑色的衣袍没有太明显的痕迹,披散的长发却微有湿润,当是在驿馆外等了整整一夜,特地等到那人离开之后,才敢现身。

沉吟片刻,苍翊转身走进驿馆,并未逐客,郑娄生便一道跟了进去。

紧邻窗侧的矮脚案几,有人煮了茶端上来,苍翊坐在一侧,也不招呼人落座,顾自抿茶。

郑娄生看似平静,掩在长袍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反复几次之后,开口道:“他还好吗?”

“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

他蓦然抬眼,郑娄生哑然。

苍翊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宫宴上的事,昨夜紧随身后的眼线皆是宫宴上追出来的,随便找人询问便能知晓宫宴上发生了何事,他又始终留在驿馆外,那人离去时是何模样,他不可能看不到。

如今这般忐忑,是因为心虚。

五公主和亲之事,是他一力促成,入他国为皇子妃,维护两国邦交,离洛必然护她无恙,富贵荣华,为正妃,得丈夫疼宠,比之在月华皇宫孤身一人,和亲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可他没想到,人会在和亲途中出了意外。

他不知道。

黯然垂眸,忽然眼前寒光一闪,他本能地出手,握住近至身前的暗器,触手温润,抬手一看,才发现是一支芙蓉花玉簪。

苍翊道:“物归原主。”

郑娄生不明其意,突然想到什么,瞳孔骤然紧缩。

知他认了出来,苍翊讽笑:“将军赠人之物,竟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

他意欲辩驳,却吐字艰难,这玉簪确是他赠给五公主的,早在和亲之前,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时间久了,色泽也不如初赠时鲜亮,若不是那日嘉南关城墙上那人提及,他早忘了还有这样一根发簪,况且这玉簪出现在苍翊手里,他一时确实没能认出来。

城墙上那人淡漠清冷的质问还犹在耳畔,八千将士的骸骨,却还不清郑家欠下的债!

昨夜宫宴上有北疆舞姬献舞,以发簪赠四皇子示爱无果,却被离洛使臣看上,带回驿馆。

这是他打听来的消息,可他在宫门外所见,那人面色苍白,身形不稳,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他当时便猜到舞姬所赠玉簪非寻常之物,可既是北疆之人,又如何会有和亲公主的玉簪?

“宫宴献舞的人,不是北疆人!”

在脑中冒出的想法他脱口而出,他们兄妹是在离洛遭难,苍翊要对付的人,落势逃亡北疆的人,又拥有这根发簪的人,是离洛曾经的三皇子苍离。

苍翊凤眸暗沉,抿唇不语。

对于他的默认,郑娄生怒从心起,攥紧了双拳道:“是你们离洛害了她!”

“不错,害她的人,是离洛人。”

瞬息间出现在眼前的冰冷剑尖,苍翊置若未闻,将手中茶盏放回案几上,缓缓起身,对上他偏执又隐含光亮的瞳眸,冷然道:“可致使他被害的人,是你。”

两人密谈,屏退了所有暗卫,郑娄生的剑就抵在苍翊颈侧,稍一用力便能取他性命。

可他不敢。

他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逝去,苍翊又道:“安和公主为何被送去和亲,你比谁都清楚,你为一己私欲,害她惨死离洛,如今这副模样,不可悲吗?就算是为她报仇,也轮不到你,因为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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