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此处自梦中杀人案一来一直被盛传有鬼怪,看来不是有鬼,而是有人装神弄鬼。
她再一转头,只见一柄剑就顶在自己的脖子上,瞬间心又跳到了嗓子眼。只见那人一身夜行衣,鼻子嘴什么的全都蒙上了,只留一双厉眼冷冰冰地盯着她。
肖季莲面上恐惧,“好汉,有话好说,刀剑无眼,不如你先把剑放下。”她试探着,想试着小心地把剑移开。
“别动。”声音倒是如泉水清澈,可是话中语气冷漠无情,她真是一点儿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了。
那剑锋稍微一移,再进一寸,“好好,我不动,不动!”肖季莲立马乖乖听话。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来这里?”男子声音冷冽,像是讨债一样。
“我就是个普通人,纯属路过好奇,进来看一眼。”她小心地看着那把剑,生怕自己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剑锋凌厉,往前一送,吓得肖季莲胆都快没了,“啊——!”
“若再狡辩,今日,你便命丧于此。”有哪个姑娘家会半夜路过鬼庄,这女子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我说,我说!大侠息怒,我叫季莲,我平日里就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听说此处闹鬼,被人称之为鬼庄。我真的就是好奇所以来看看的。”肖季莲带着哭腔,委屈道。
那眼泪说来就来,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泪水就“嗒嗒”地掉在了地上。真真是可怜无助极了。
黑衣人也是一愣,“再哭,你就去与他们作伴。”
肖季莲的眼泪生生被吓回去了,泪珠就挂在眼角要掉不掉,一看就是好生纯良的模样,还自己委屈地擦擦泪,抽噎道:“我不哭,不哭。”这般故作坚强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委屈极了。
可待那男子稍微放松一丝警惕之后,只见那女子方才背在身后的左手已经掐好一个诀,一抬手就将男子困在了术法之中。铁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肖季莲嘴角带着轻笑,面上的泪早就消失不见,仿佛方才哭泣示弱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捡起那把剑,瞧了一眼,玄铁制作的,倒是把好剑。不过既无剑纹也没名字,是把无名剑。
肖季莲看着挣扎的男人,将剑搭在男子的下巴上,轻轻挑起,歪歪头,“说是说修仙之人不得对普通人随意使用法术。不过,我瞧你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卑鄙小人。”男子咬牙切齿,纵然他武功再高,对上修仙之人,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肖季莲笑得轻佻,不可置否,“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是什么人,来这儿做什么?你对此事又知道多少?”
那男子闭口不言,就是死死盯着季莲,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她早死千百回了。
她也不生气,收了剑,靠近男子,“我瞧着你这双眼睛倒是长得不错,也不知道这面巾下的容貌是不是也似这眼睛一般出色。”说着就要来扯下男子蒙面的布。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存稿,不弃坑,不断更,可放心食用。
☆、阳玉肖江
可还未等她摸到人,一股气流就把她冲得猛地后退两步,肖季莲稳住身形,一白衣男子带着面具出现在她眼前,温声道:“姑娘既是修仙者就该有修士的自觉,如此欺凌普通人,算什么修士。”
肖季莲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这是英雄救英雄?她做恶人?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先把剑搭在别人脖子上的?
肖季莲抱臂,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恶人模样,“若我偏要欺负他呢?你怎么样?为他出头和我打一架?”
“姑娘若是将他身上的咒术解除,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肖季莲挑眉,微抬下巴,挑衅道:“你这么厉害,那你自己解啊!”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黑衣人身上的咒术,面具是玉做的,月光之下,还反光。
“你是肖家的人,缘何这般没规矩!”
肖季莲松开手臂,上前一步,“还知道我身份呢,不简单啊。”她突然出手,手中铁剑从男子身边划过,将一只玉笛击飞在空中,男子顿足而起,抓回玉笛,落地冷眼看着她。
肖季莲把剑插在地上杵着,面色微冷,“玉氏的人,你□□什么□□!了不起啊!”
戴着面具看不清男子的神情,但肖季莲知道他一定生气了,看被别在后腰处的玉笛就知道了。
“玉氏主修治疗术,不修炼术。”肖季莲举剑倨傲地指着这两个人,“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黑衣男子虽被束缚住了,可从他想吃人的眼光里就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愤怒。
“他们不够,我可够啊。”
脚下似有东西飞来,肖季莲后退两步,一颗石子滚动两下不动了。抬头见一红衣男子坐在外边的围墙之上,不戴面具也没有面巾,□□地将自己那张艳丽又妖娆地脸蛋恣意张扬地显露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把破折扇装模作样。
肖季莲叉腰,“呵——你,够啊!”然后又看着黑白二人,讥笑一声,“你以为就你们有帮手?”
她高声一喊,“榆木!”将周边的乌鸦都吓得簌簌飞跑了。
“小姐。”身后一男子着黑衣劲装微微低头道。
肖季莲把手里的剑扔给他,“你去解决那两个。”她指着红衣男子,“我和你打!”
红衣男子见她叉腰怒容,如此认真的做派,轻笑出声,“姑娘误会了,我和他们可不是一伙儿的。”
他一跃而下,“我就是想和姑娘认识一下。”还冲着肖季莲抛媚眼。
肖季莲白眼一翻,大晚上的你抛给瞎子看啊。“可我不想认识你,只想和你打架!”
红衣男子摇摇头,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小辣椒啊,哥哥选的人可真是重口味。
他手里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勉为其难道:“打架也行,不过打赢了如何,打输了又如何?”
肖季莲皱眉,低声嘀咕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你要什么彩头?”
红衣男子折扇一收,眉尾飞扬,笑得魅惑,“若我赢了,你嫁与我可好?若我输了,我入赘也行。”
他往前两步,就要伸手摸上肖季莲的脸,肖季莲后跳一步,不仅是他,其余三人也是一愣,这人?
肖季莲防备警惕地看着他:“你有病吧?有病吃药,没病赶紧走,我不和傻子玩儿。”
红衣男子轻笑,又往前两步,肖季莲后退,再退可就要到门里面去了,正当她想要出手将这人弄开的时候,男子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姑娘甚美,可惜今夜就到这儿,我们改日再叙。”
乘着肖季莲慌神儿的空档,他一挥袖卷起旁边的黑白男子,眨眼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肖季莲看着热闹的场景瞬间只剩下自己和榆木两人大眼瞪小眼。她这是被人调戏了?她一脚踢在旁边的柱子上,“嘭——”的一声,延伸出的小棚子塌了,上面的茅草盖了肖季莲一身。
“噗——”躲得飞快的榆木站在一旁的远处,忍不住笑出声。
肖季莲回头,瞪着他,然后把身上的茅草抖干净,没好气道:“把剑送回尸胡山,查清楚这把剑背后的人。”
榆木接过剑,点头称是,眨眼便消失了。
肖季莲就这样盯着一头鸡窝发,大摇大摆地从鬼庄走了出来。好在深夜的大街上没有多少亮光,也没人看见她这副糗样。
肖季莲回到客栈之后简单梳洗,气呼呼地上床睡觉,梦里还在扎那几个人的小人。
——
我叫肖季莲,一个月前还在尸胡山上逍遥自在,一个月后就到这个破客栈了。
传说我本是离念渊的一株魔莲。万年前因缘际会,得高人指点,在西方极乐世界随佛祖修习佛法得道。我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渡劫了,许是在天宫待得太久,感到无聊,便来凡间走一遭吧。
这不就投胎到了尸胡山下的修仙世家季阳肖氏。
你说这凡人也真是无聊,好好的修什么仙啊,吃力不讨好,修个几十年甚至一辈子也就能修到那么一丁点儿的法术。哎——修魔无趣,做神仙无趣,做个凡人也是无趣。这活着可不就是活个无趣。
都说仙魔不可插手凡间事。下凡便下凡,可我却私带金身,并以禁阻术封印了一魂一魄在其中。
你问我其中缘由?这个……我还是忘了,一不小心活得太久,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违反天规做这种事情。可能……还是……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