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随他下去,助他一臂之力。”
“这……上仙私自下凡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仙君很迟疑。
“佛祖已批准我下凡。”
仙君很是惊讶,眼里有一丝的慌张,倒是没叫眼前人知道。
“你可否告诉我,他投身到何处去了?”
“这,即便是我告诉了上仙,上仙入了乾坤洞也是记不得的。”
“那仙君可有何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仙君但说无妨。”
“上仙如今修得金莲身,若是能以金莲盛魂魄封印记忆,便是乾坤洞的结界术法也不能奈你何。只是……此法有为天规,且要受这裂魂之苦,非常人可受。”
“我该怎么做?”黑衣女子倒是毫不迟疑。
看着这个场景的榆莲,觉得这个魔莲上仙真是不聪明。这明摆着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嘛要去为了别人既违天规又受这非人之苦。不理解啊,不理解。
“上仙不再考虑一下吗?”
魔莲摇摇头,很是坚决,“不了。”魔莲心中还有疑虑。“不知仙君现在可否告知帝君投身何处?”
“这,说实话,小仙亦不知。只知帝君临走前说过一句话,此劫非千年不可破。”
“千年?”
“是。十世千年,受此苦劫,若时机到,此劫可破。若是上仙想助帝君渡劫,便也要在凡间度过这十世千年,如此,上仙也还是要去吗?”
“去。十世千年又如何?只要能助帝君渡劫,便是万年也虽死无悔。”
见此,玄元心中倒是有一丝迟疑了。
“时间不多了,还请仙君助我裂魂。”
“是。小仙将您的一魂一魄封印在金莲之中,并以禁阻术稳住您的残魂。上仙在凡间时,还需小心,绝不可叫人破除了封印,否则后患无穷。”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得罪了。”
只见玄元星君出手以法力挥出几道白刃劈向魔莲。
“啊——”
榆莲只见那镜中的女子身上显现出一个金色莲花状的魂魄,白刃劈过,竟是被旁边的仙君生生撕裂了一块下来。
那疼痛似乎让自己也感同身受,就像是整个人被人生生摁在了铁水之中然后洒满灰尘,再将这表层的肌肤连皮带肉一块块的生剥了下来。疼得灵魂都在颤抖。
榆莲生生被吓得梨都掉了,脸色发白,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我为何会觉得这般疼?”
榆莲摸着自己急剧跳动的心,下床喝了口水,压压惊。觉得好多了之后,转身又回到床上继续看了下去。
魔莲带着本体下界,回头看了守护乾坤洞的转世混元仙子一眼,飞身下凡了。
“你为何不亲自送她?删去她对帝君的记忆,竟然还是亲自动手将她的记忆从灵魂深处拔出?”转世混元仙子对于玄元星君的做法很是不解,朝身后问道。他二人虽然同是在帝君手下做事,但她却从来都看不懂他的做法。
只见方才推脱道说助魔莲上仙裂魂消耗元气过度,无法亲自送魔莲下凡的玄元星君竟然出现在了身后。
“我不希望她通过记得我,想起任何有关帝君的事情。极乐佛祖允许她下凡,我阻止不得。但,我决不能让她找到帝君。她带着金身下凡,只要有心人利用,便能回想起天界的事情。只有去除了她灵魂里对帝君的记忆,我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你为何如此费尽心机想要阻止她找到帝君?帝君走前可不曾叫你这样做。”
“她不能找到帝君。这是我自作主张,你若是想,帝君回来之后,告上我一状便是了。”玄元星君转身就走,留下转世混元仙子一人。
“我在你心里便是这样一个人吗?”转世混元仙子看着他的背影,有苦难言。
这玄元小老头倒是很有一套嘛。榆莲看得是云里雾里的。
可这镜子中的人物却突然不动了,榆莲把镜子拿起来晃一晃,也不见有何动静。
镜中人物又忽然动了。
“玄元拜见极乐佛。”
“不必多礼,不知玄元星君今日到此而来所谓何事?”
……
咦?这是为何?怎么又开始重新来了一遍?那小仙君的东西怎么这么不靠谱!榆莲将手里的吃剩下的梨一扔,未曾听见声音倒也不觉得好奇。只想着定要把玄元的那瓶丹药从这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小仙君手里拿回来。
榆莲转身想起来再去厨房拿些东西来吃,她房间里那只梨是仅剩的存货了。却看见床边一双浅蓝色的鞋子,犹疑着,再往上……
“呵呵——”尬笑两声,“帝君好!”瞧见帝君手里的梨子核,“哈哈,原来帝君也爱吃梨啊,不如我再去给您拿些来?”榆莲想溜,帝君却不给机会。
“这镜子是哪里来的?”
“这个……这个是……”榆莲犹豫着要不要出卖那个明溪宫的小仙君,小仙君虽然换给她的镜子虽然只能看一段过往的事情,有些不厚道。但好歹也是看了。就这么出卖了不好吧。
长生大帝一挥袖便将镜子收入袖中,“叫他亲自来我这儿拿。”然后便走了……走了……就这么走了……
榆莲愣怔一会儿,“诶诶——帝君,我的金莲还在里面呢!”
长生帝今日处理完事情之后是被榆莲紧闭的房门所吸引过来的。往常榆莲哪天不是大门敞开,不是与人吃喝便是与人玩乐。今日这样消停必定是有鬼。
她专注于看那面镜子,连他进来了也没有发现。
可是当长生帝自己走近,看见了镜子中的内容之后,他也不禁凝了神,被这镜中世界抓住了心。
这边榆莲可是愁死了,这可怎么办啊!这要怎么跟小仙君说啊!难不成真的叫他自己去帝君手里拿?不行,不行,瞧着帝君走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亲自去拿?怕不是会被挫骨扬灰!太可怕了!
☆、心中执念个个都有
比起北地的轻松而言,长生大帝苏醒之后的南极确实是气氛比较压抑。
自那日南极长生大帝从榆莲手里拿了一面可以溯回往事的镜子之后,便一直对着镜中循环往复播放的情景一直发呆。
他知道为什么玄元要这么决绝果断地抹去魔莲脑海中关于自己的记忆。是因为画室里的那幅画。可是,玄元跟在他身边的时候魇神早已陷入沉睡了。他会把魔莲错认成画中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几日后,南极长生大帝与西方极乐佛祖一同前去拜访北地星辰魇神。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了结了。
“拜见北地星辰魇神。”长生帝与极乐佛一同行礼。
“不必如此拘束,你我都是同一仙阶,无须如此。”魇神正襟危坐在星辰殿的主位上,还确实有些不习惯。
“多谢魇神。”两位天神入座。极乐佛便率先开口,“魇神沉睡多年,如今终于得以醒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惭愧惭愧,一睡便是万年,不过是在梦中蹉跎了时间罢了。倒是两位天神少年有为,年纪轻轻便掌管一方之地,才是值得敬佩。”魇神心中无奈,这般打太极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啊。
“小神还是第一次瞧见魇神的真容,魇神与我座下昔日的一位弟子倒是长得颇像。”极乐佛好奇地打趣着魇神,眼光还不断地在一旁肃坐的长生帝身上打量。连他都猜到了的事情,长生应该不至于没有感觉吧?
魇神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两下,“呵呵,是吗?”
从前在你座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多话啊?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好吗?心照不宣,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不好吗?
“那可真是有缘,指不定又是哪个不知名的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呢。”
魇神开了个无聊的冷笑话,极乐佛却是不敢乱接话的。
上任魇神的事在天界闹得是沸沸扬扬,那一代的人多少都知道一点儿。极乐佛只好陪着笑,赶紧转移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闲扯半天也没扯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凡极乐佛有些什么想套出魇神的底的话,都被她几句软钉子给顶了回去。
看来这魇神的脾气还真是如传闻一般不好惹,与魔莲那可是千差万别,长相虽是一样,性子完全是两个不同。
而长生帝更是从入门起除去那句拜言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眼看场面一度要陷入尴尬,极乐佛都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