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78)

但事情毫无线索,她唯独怀疑过胡一栀。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特地观察,她确定对方是真心把她当闺中好友,毕竟谁能把戏演得那般真情实感?

回到国师府归惜苑,她颠了颠手中糖包,过去进入书房。

她瞧了眼案桌后在忙公事的杨寻瑾,去到北面桌上拿了个碟子,在里头装了些糖,端到他身旁。

她递给他:“喏,你要的糖,吃吧!”

杨寻瑾未抬头,淡问:“伤完全没感觉了?”

她应道:“没了。”

她见他似忙得专注,便拿了粒糖递到他嘴边,他颇为自然地张嘴接过,仍未有抬眸的意思。

如此,她便单手托腮看着他忙,时不时喂他吃颗糖。

时间流淌间,她很享受这种安逸。

后来他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眼里的明显情意,他稍顿,便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

他最近似乎越来越爱如此对她,就像前世,亲昵的动作间透着宠溺。

她便问他:“你为何老摸我的头?”

他垂头淡应:“个子小,好摸。”

她笑了下,道:“我个子小,你抱着我,该是不妨碍你的公事。”

杨寻瑾闻言又抬眸看她,一阵情绪不明后,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惹得她不由面露欢喜,抬手就挽住他的脖子。

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晶亮,眸色深深。

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家伙,可爱到让他想就地摧毁。

在他的目光下,陆漪突觉一阵凉意袭来,便定眼看向他的脸,仍只看到他清润温和的模样。

她稍顿了下,道:“重阳节,我们去秋市玩?”

他道:“随你。”

依她所言,他就如此抱着她继续忙于公事,确实不碍事。

她窝在他怀里也很乖,不吵不闹。

并无长辈约束的他们,顺其自然地定情后,多数时候都是待在一起,这日陆漪又陪了杨寻瑾许多,才从书房出来。

回到后头小院,她在房内做起未完成的绣活。

胡一栀踏入,见她做得认真,便撇着嘴从她对面坐下。

陆漪瞧了对方一眼,未语。

胡一栀托腮看着她,似有话要说,却是许久未开口,最后有些阴阳怪气道:“瞧你,明明绣活不精,还要帮公子做什么香囊。”

陆漪道:“别的姑娘在重阳节,都会给情郎送这个。”

胡一栀欲出言什么,又闭了嘴。

她转而道:“你有情郎,我也有,你教我,我做一个给邱大哥。”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她家邱大哥人好。

哪像那公子,表里不一,令人害怕。

陆漪笑了下:“你现在才开始,来不及。”

胡一栀伸手拨弄着小簸箕中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满不在乎道:“那就晚些送给他好了。”

陆漪颇为惭愧:“可我的手艺不好。”

胡一栀便凑过去瞧了瞧她手中青白绸上的绣纹,忽然笑了:“确实不好,我还是找别人教我,免得被邱大哥笑话。”

陆漪将其推开,不与之说话。

以她的手艺,她非得做,是因想到前世。

很多节日都有些关于男女有情人来往的习俗,重阳节也有女方做茱萸香囊在当日送给男方的习俗。

但前世,因她并未将阿寻放在心上,便没想过给他做一个。

记得当时他们一块玩时,碰到好几次相赠香囊的有情人,他虽瞧着似乎不介意自己没有,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一丝失落。

后来她以不会做为解释,就算那么过去了。

然而,只是她无心罢了。

今世,她断是不愿他再在这日,收不到她亲手做的香囊。哪怕做得不好,这份心意,她还是要给他的。

待明年,她再做一个更好的给他。

归惜苑书房内,杨寻瑾正负手立于北面窗边,他远远地看着对面房内桌旁,正在低头忙乎的陆漪。

哪怕远,他也能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神色凉淡无波,重生时间太短的他,前世之事犹如发生在昨日,自然能轻易忆起曾发生的事。

极具穿透力的视线落在陆漪身上,她下意识转头看过来。

远远地,她并不能看到他的神情。

稍顿后,她转而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做什么。

第050章

夜, 常府后院。

襄锦夜坐于亭下,单手撑着脑袋,似有疲意。

小谷见了, 便道:“以公子的脾气,怕是不会依夫人所言回来,夫人若是乏了, 还是先歇着吧!”

襄锦夜半眯着眼,目视院口:“他虽厌弃我,却定然会守信。”

小谷看着她手腕处的青紫, 一阵欲言又止。

终于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襄锦夜立即打起精神坐直身子, 见到果然守信回来的常夕饶,她笑了。

常夕饶未看她一眼,直接过去进了屋。

他由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尽,暼到缓缓踏进来的襄锦夜,便冷哼:“怎么?还没受够?”

襄锦夜去到他后头,给他揉着肩:“我们是夫妻, 作为妻子, 自然有义务受着丈夫。”话语间,她的手由他的肩缓缓往下移。

常夕饶由着她,嘴里骂了句:“还真是贱。”

襄锦夜贴着他的耳朵妩媚一笑:“但夫君似乎挺喜欢,不是么?”说着,她便侧头轻啄了他一口。

下一瞬, 常夕饶握住她的小手,往跟前一拉,狠狠摔在桌上。

襄锦夜的后背还有昨日他留下的伤,当下这一摔,便疼得她那张艳美的脸有些白意,但她仍笑得勾人:“夫君不先去沐浴一番?”

常夕饶覆上掐着她的下巴,恶声道:“你不是不嫌我脏?”

她抬起纤纤玉手,缓缓描绘着他的龙眉凤目,语中透出了柔意:“自然,我喜欢还来不及。”

她喜欢他的一表非凡,雄姿英发,喜欢他的一切。

就像入了魔,哪怕遭尽厌弃。

今夜,对她的身体来说,又一场残酷的肆.虐,她却甘之如饴。最起码,他只有她,也似乎挺需要她。

若无法让他恋上她的人,那恋上她的身子,也是极好的。

次日,重阳节。

襄锦夜是被小谷唤醒的,她拖着就像散了架的身体坐起身,用那失了素来清亮的嗓音问道:“公子呢?”

小谷看着她苍白明显的脸色,应道:“公子一早去祭祖,现在该是快回来。”

襄锦夜便掀开被子起了床。

梳妆时,她特地令小谷着重用脂粉给她提了提气色,妥当后,她又是那副丰姿冶丽,艳绝张扬的模样。

去了前头,恰见常夕饶回来,她便笑着迎过去:“夫君回来了。”

常夕饶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竟是毫不缺精力的模样,脸色黑得难看起来:“真是一个贱骨头。”

这两日他卖力折腾她,为的不过是让她少出去给他丢人现眼。

可似乎没什么效果。

这是一件挺伤他男人自尊的事,惹得他恨不得马上再将她就地正法,就不信真的无法将她撂倒。

偏偏今日已是重阳,他只能挫败忍着。

襄锦夜似乎看不到他的闷气,仍笑吟吟道:“夫君是不是要去国师府?我也要去找小漪,一起?”

常夕饶甩袖转身就走,懒得搭理她。

正是襄锦夜迈步跟上时,后面响起另外一道女声:“夕饶哥。”

听到这个声音,襄锦夜脸上浮出丝冷意。

夫妻二人一道转身看去,过来的是一位年龄不小的姑娘,此姑娘便是常夕饶曾经的未婚妻,柳遥遥。

柳遥遥声音柔柔地说道:“夕饶哥似乎忘了我。”

常夕饶未语,只是看向难得脸色颇有不愉的襄锦夜,心下的烦闷,这才有一点消散的意思。

襄锦夜出声:“柳姑娘这是?”

柳遥遥道:“每年重阳,夕饶哥都会带我一道玩。”

襄锦夜听到这话,自然不会高兴,她道:“以往是以往,今日我们夫妻一起,柳姑娘掺和进来,似乎不合适?”

柳遥遥失落垂头:“如今我只是妹妹,锦夜姐无需这般防着我。”

襄锦夜觉得可笑:“这不是防不防的问题,我……”

“行了!”常夕饶忽然打断她,“每年我都会带她一起,没道理你在,就不带她,赶紧走。”言罢,他转身。

柳遥遥跟上他,不顾襄锦夜的脸色。

襄锦夜转身瞧着他们的背影,一时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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