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番外(30)

作者:司马拆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呆呆地让姬珩关门离去,冲出去追,外面走廊空荡,再也找不到姬珩。

酒店的暖气里,他找出满身汗。

手机滚烫,但是再也打不通姬珩的电话。

姬珩换了号。

他发什么疯?

江放冲到酒店外,冬日的街道上人潮如织,他睁大眼找不到那一个人。

寒意从他背后爬上。

他要从我的生活里蒸发。

江放站在酒店门口想,可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他脑海里列出一个表,在那天下午发现:

他不知道任何姬珩的家庭背景,他爸妈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他国内的家在哪?

姬珩不用Facebook,不用社交软件。

江放知道的,超出他列在学校网页上的联系方式的就只有他的私人邮箱。

江放编辑给他的邮件,写了四个小时,还停留在一个词上,“Why?”

他熬夜熬到凌晨,掐时间给姬珩在美国的房东打电话,那个脾气很好的老太太同情地说,“噢,亲爱的,他已经给了我提前一个月的通知,退租了。”

江放怔住,那是姬珩说他最喜欢的一套公寓,姬珩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把那里买下。

江放当时说,“行啊,拿来当炮房。”

还被姬珩拍了一把,说他喜欢这里早上的鸟鸣。

江放坐了很久,端着杯子去冲酒店咖啡,努力提神,然后用那种不经意的口气给以前的教授写邮件,打听姬珩。

离开酒店时,他衬衣上都是褶。回到住处躺下,天已经亮了,却还是勉强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好像姬珩回来,坐在他床边。他拼命想我要醒来,我一定要醒来抓住他!醒来却发觉只是一场梦。

之前开创了通风,忘了关窗,虽然供应暖气,还是感冒了。

第二天去找导师报道,导师吓了一跳,连说“咱们别勉强”,赶他回去休息。

他又回到一个人的住处,却开始想,如果我没和姬珩约在酒店,如果我带他来这里,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至少他走得没那么轻易。

回过神来,他收了一个包,就装一件外套两张卡,想打车去机场。

哪知道人家热心司机看他实在不对,把人直接送医院了。

他被送进发热门诊,彻底清醒过来,手背上已经插好针吊上水。

小孟坐他对面打瞌睡,见他醒了就念叨,“我说好久不见,来趟首都找你,电话一被接就告诉我你在医院,我都快吓尿了,你要真被车撞了食物中毒毒死了一氧化碳晕过去了,我还得给你爸妈报这消息……”

江放皱眉,“我——”

小孟叹气,“兄弟,跟什么过不去,都别跟自己过不去。就你这样还和人小护士说要去机场,你兜里就揣一身份证,护照都没带,去什么机场啊!”

江放摸到手机,登上邮箱看回复,邮箱里空荡荡。他头昏脑胀,头脸发热,算不出时差多少。

小孟本想再劝,见江放一醒就看手机,摇头晃脑地走了。 直到江放再次醒来,天黑了,他第一反应又是去摸手机,才在收件箱里收到回复。

教授完全不知道姬珩有什么不正常,他和姬珩的联系方式也是电话,邮箱,以及伦敦的一个信箱。

江放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连在他和姬珩间的所有线都断了。抓着那些线的时候,他没有想过,那些联系原来那么脆弱。

他想退学,想去所有可能的地方找姬珩。

但却无处可去。

他可以在姬珩的公寓楼下反复转圈,在冬天的雪里等姬珩回来给他开门。

但他根本不知道,姬珩是否在美国。他不知道此刻姬珩在哪一个角落,他们之间有没有隔着海洋。

一天后,江放即将出院,接到他妈的电话。

他妈在电话里问,“听小孟说,你感冒了?你好多年没病过,怎么一去北京就病了,是不是不适应,是不是学习压力大?”

江放找借口,“前阵子接了个戏,可能没睡好。”

他妈妈“哦”了一声,想了想说,“这么辛苦呀,那要不……咱们不拍戏了?”

他的父母一直对他很放松,早先下海忙着生意,谁都没时间管儿子。

江放到初中毕业都是自由生长。没管过,就没什么管教的立场。

他们这一批人赶上了好时候,二十年间挣到大钱,很多孩子反而被养坏了。

花钱如流水,包养女孩子,这种事听太多不痛不痒。江放一没有赌博,像谁谁谁家儿子一样每次欠个几百上千万要家长还;二没有像那个谁家,三番五次进戒毒所。

比最争气的肯定不足,但是这么多年,给爸妈最大的担心就是“他会不会到国外搞大什么女同学的肚子”。

儿子长得是帅,但是从小看他长大,爸妈总觉得他能成大明星,知名演员,是不可能的事。

也就去外面混一混,玩一玩,闯过了,发现出不了名,再回家就是了。

听他妈那么说,江放突然说,“妈,我失恋了。”

说完眼睛滚烫,好在没眼泪出来。

他出院,回家躺了一天,吃外卖。

病好以后去X戏找导师,为毕业努力。

上次演配角的电影,粗剪出来。导师也看了,一些圈内人对他挺欣赏,导师嘛怕年轻人骄傲,但是又觉得他最近挺低落的,不忍心,就跟他透露了一下,又说哪个哪个人的一个新本子有意向找你,这回戏份更多,是个怎样怎样的角色。

江放听完应了一声,有点吊儿郎当地说,“老师,我想算了吧。”

导师气得想打他,这小子分不分好歹啊,这么好的机会!

听他说,“现在演个失恋的,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演出来的。”

他们这个体系,要表演者尽可能真地去表演,但尽可能真始终不是真,这其中差着一条细线。

江放现在要演,也许可能很成功,因为那些感情都是真的,新鲜的,剖开心还冒着热气。

但这正是他不能演也不愿演的理由。

导师无话可说,能当演员,多少对感情敏感,他见过一些有天赋的学生,更是感情激烈,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他挥挥手,叫江放该上哪去上哪去。

过几天,组了一小局,介绍江放见前两年毕业的一个学生。

导师跟江放说,“你这个师姐,戏好。”

咽下的半句是,人也疯。

每次找的对象都是圈内的,找一个分一个,分一个伤筋动骨一次。

那餐饭吃到后来,师姐和江放已经挺亲热的了,师姐问,“你不想演电影电视剧是吧,我有一阵子也这样,要不你来跟我演话剧?”

江放一想,挺好。就这么拍板了。

导师回到家,半夜酒劲过去,开始寻思,我这不会做了什么错事吧?那么两个人凑到一起,不会比原来还疯吧?

越想越睡不着,愣是睁了十几分钟眼。

觉得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分给他的学生都是这号的。

第35章 番外:一场大梦(下)

(五)

他们那个话剧,后来成了京城出没于剧院的文艺青年小圈子的一次狂欢。

剧很成功,主题是“爱情是生活中能被接受的最疯狂的事”。

冬天演这个剧,有时候去剧院和回家堵车又限号,也为节能环保,江放踩个自行车,搭着师姐。

天空明净,两侧道路一排排秃而直的树梢。车轮压过干冷的街道,意外爽快。

这个剧演完,就有些传闻,说江放和师姐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直到二月份,江放才听到姬珩的消息。

姬珩回国之初接的那部剧送欧洲某影展了。

那个影展中意他,他之前演的一部片就曾拿到影片奖。虽然他上次无缘男主,但这次很有可能。

江放顾不上吃庆功饭,他说,“我有事先走,师姐你和导慢慢吃。”

话剧导演筷子上夹的酥肉掉到桌上,滚了滚,他还是夹回碗里,“这……这么急,别是家里出了事吧……”

师姐头都不抬,“不是,八成追前男友去了。”

导演说“哦”,又琢磨,“其实这个话剧排好之前,我就还有个本子,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你说江放怎么样?”

师姐吃了片白萝卜,这回抬起头了,“你记得后来几场反复来的小姑娘们?那都是冲着放放来的。我劝你别想了,他演话剧就是个阶段性的事,最多一年,肯定要回去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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