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番外(36)

“好好好,都好,时间不太早了,你们接着玩,颜神我就先带走了?”

俞晓凡摆摆手:“走走走,你们这种热恋期的人我真是搞不明白。”

“凡哥,大家都有年轻的时候啊。”颜煊蹲在地上系鞋带,“你要体谅。”

“体谅体谅,替我给爷爷奶奶带个好。”俞晓凡起身送他俩,颜煊点点头:“有吃的回头我给你送过来。”

“行,玩儿去吧。”电梯门在他们中间闭合,当走廊里的黄色灯光彻底消失在门的另一边时,颜煊转身在盛延的嘴角处轻轻地亲了一下。

“盛老师,除夕快乐。”

盛延抱了抱颜煊,“你知不知老开发区那片?”

“知道,有挺多烂尾楼的。”颜煊坐在车上,车里很冷,盛延把空调开到最大,车内都是空调送风的声音。

“咱们就去那儿放,刚好是从它西边的路为分界线画的区域。”

颜煊看着窗外,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车,小城市似乎还没流行起大城市那一套要在外面的餐厅吃年夜饭的潮流,人们大多窝在自己或是长辈的家中,围着餐桌、茶几,麻将机一起看着春晚说说这一年的故事。

“盛老师每年都是一个人过年吗?”

“不一定,我父母退休之后就不太喜欢在家里待着,有的时候他们会趁着过年的机会跟朋友去旅游,有时候会去乡下的奶奶家住。”盛延的姿态很放松,刚才喝的果啤并没有度数,但是颜煊亲他的时候,还是闻见了一股不算明显的水果味,“不过他们在不在这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别看平常电话打得挺勤,但他俩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回家吃饭。”

“为什么?”

“因为觉得我打扰他俩二人世界吧。”盛延想到什么趣事一般笑了起来:“他俩还为了刺激我,没事儿就跟我秀恩爱。”

颜煊也笑,这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家庭生活,盛延敛去笑意,“但是我没办法给他们介绍你是我男朋友,是我喜欢的人。”

“没关系。”颜煊却浑私不在意这件事情一般:“我都明白,这里太小了,我知道。”

“不委屈吗?”盛延把车停在一幢烂尾楼下,从后备箱里抱出一大把烟花。

“不委屈,因为我的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

盛延没说话,颜煊帮他抱了一半的烟花,“我很久没玩过这个了。”

“市区都禁止燃放多久了,你没车想来这么远的地方也不容易。”盛延带着颜煊朝顶楼爬,这是附近最高的一座楼,也是唯一一个封顶的建筑。

灰色的钢筋混凝土在冬夜的寒风里沉默,屋顶上有积雪,颜煊和盛延一起把它们拢了拢,堆出几个雪堆,颜煊将烟花棒插在上面,盛延掏出打火机将它们点燃。

引信燃烧,万籁俱寂,直到金色的焰火升上天空,炸开惊雷般的响声。

盛延抱着颜煊,亲他的额头,眉心,亲他的鼻尖和唇珠。

没有钟声,没有接不完的电话和回不完的消息,他们在这个城市被抛弃的一角,看着空荡天空里的绚丽烟花,看着焰火映照下彼此的脸。

“盛老师——”颜煊朝着对面的黑暗喊。

“我爱你——”

空旷的场地没有给出回音,颜煊就笑,转过头对盛延说:“你看,没人跟我抢你,幸好没有。”

盛延拍拍颜煊的肩头,说:“年轻人,自信一点。”

颜煊耸耸肩,盛延在他耳边说:“我也爱你。”

“只爱你,偏爱你。”

颜煊觉得自己可能要哭了。

焰火灭了,盛延知道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了他世界里全部的雨水。

颜煊听见盛延说,“我在。”

小颜:高兴。

第31章 春醒 14.

大约是因为在屋顶放烟火时吹了太多冷风,颜煊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因为感冒一头撞在了盛延家的浴室门上。

盛延正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不期然遇上了一个撞门撞得鼻血横流的高材生。

“颜煊你干什么呢?”盛延回身从洗手间里给颜煊扯了一截卫生纸,颜煊洗去脸上的血渍接过卫生纸瓮声瓮气道:“头晕,撞门上了。”

“早饭在桌子上,你没看见?”盛延把睡衣穿好,扶着颜煊坐在餐桌前,“低血糖?”

“好像感冒了。”颜煊看着面前的饺子神色恹恹。

“吃饭吧,吃完饭吃药。”盛延拿了筷子在颜煊身边坐下,小碟里的醋和辣子给得很足,颜煊吃了第一口蘸料的饺子就觉得灵台一片空明。

他记得自己以前的身体从不会这样,也许大多这个年龄的男生都不会因为在屋顶上多吹了一会儿冷风就头疼脑热还一头把自己的鼻血都撞出来。颜煊咬着筷子愣神,盛延不轻不重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好好吃饭别愣神,吃完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颜煊没吃太多,盛延看见他放下筷子也没再劝他多吃几个,起身在药箱里给他找了一包感冒药。

盛延监督着不爱吃药的小朋友乖乖把一碗感冒药喝进肚子里,指挥着颜煊上床把自己塞进被窝里,盛延亲亲他的额头:“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你回爷爷奶奶家用不用带些什么东西?”

“不用带,辛苦盛老师了。”

盛延帮颜煊把房间里的窗帘放下来,床头柜上的香薰灯发出稳定低频的嗡鸣声,橙花的香味轻飘飘地散在房间里。喝下去的感冒药逐渐起效,颜煊恍惚觉得自己好像陷在了橙子味道的云朵里,身体无休止地下限,好像永远也不会有真正落在地面上的一天。

他没有做梦,却也不是全然的熟睡,颜煊对目前这种状态颇为满意——什么也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操心,不必为过去的自己觉得不忿,也不用为哪个人没得到恶报而心有不甘。

颜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融入了那朵云。他睁开眼睛,房间里依旧维持在适合酣睡的昏暗状态。

颜煊平躺在床上,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

盛延吃完早餐又把餐桌收拾好,初一这天大多数朋友都选择去长辈家拜年,是整个春节期间,盛延难得清闲的时刻。他在客厅里选择了能够晒到太阳的位置,找了部之前上映却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去看的电影。

茶几上摆着为了过年应景买的水果和糖果,但自从他们被拎进家门直到今天都无人问津。盛延在它们之中选择了一个冰糖橘,橘皮被剥开时,客厅里也充满了与颜煊卧室里相近的味道。

盛延连着看了两部电影,两人早上起得本来也不算太早,这会儿的太阳都已经有了西斜的意思。盛延在第三部 电影的开始按下暂停,去关心一下他仿佛人事不省的年级第一。

“你睡醒了?好点了吗。”盛延坐在颜煊的床边上,伸手试了一下颜煊额头的温度。

颜煊在盛延的手掌下摇摇头,额前的头发搔得盛延掌心发痒,小孩儿说:“我没事了,也不发烧,甚至还有点饿。”

盛延收回手笑了:“那就起来吃饭吧。”

这顿不知该归类为午饭还是晚饭的煎饺是盛延做的,好在颜煊早上本就没吃太多,又实在不是个挑食的人,竟也没怎么挑剔就将这些剩饭全盘笑纳了。

盛延看电影的时候吃了太多的水果,一直到晚上睡觉前都没觉得饿,盛老师感慨这个年过完也许就要瘦了,颜煊看着他笑了笑,笑容里好像藏着一些不可说的秘密。

两人的出行定在初四,出发得早,当天就能到达。

颜煊回忆起过去在家里宅着的两天,感觉他和盛延两人仿佛在比赛学习,颜煊从早到晚刷题做卷子,盛延也做,做完了就备课,恨不得把一道题讲出五种做法来。

盛延买了点零食,颜煊坐在副驾上,一边抱着平板做题,一边时不时从后面的座位上拿出零食吃。

“你怎么跟个松鼠一样。”盛延看了颜煊一眼,“仓鼠是你兄弟吧。”

颜煊打完草稿,写下答案,顺手给开车腾不出手吃东西的盛延嘴里喂了一块饼干,“好了,盛老师现在就是我兄弟了。”

盛延含着饼干被噎得直皱眉,颜煊歪头看了一眼路边树立的标示牌,“盛老师对路很熟啊,不用跟导航吗?”

“以前跟朋友自驾去过喀纳斯,路还记着。”颜煊拧开保温杯让盛延喝了点水,盛延又继续说:“朋友里还有一个是我曾经的暗恋对象,今年马上就要和你彤彤姐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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