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梁先生别管闲事。”艾登冷冷道。
“我是她领导,还是她师兄,你别说,我还真管得着。”梁曦明说着一把把赵慈行扯到了他身边。心道演戏还挺好玩。“少爷是有家室的人,难道不该离别的女子远一点吗?想看女子穿开叉到腰上的旗袍,你该带你妻子来做。”
赵慈行被梁曦明这么一扯,脑子有点乱。
艾登的目光瞬时变得无比阴森。赵慈行甚至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在演戏了。
艾登始终盯着梁曦明,薄唇动了两下:“过来。”
赵慈行知道这是跟她说的,乖乖去了他身边。
旭生见这形势,赶忙打圆场,“具体要求我们可以晚些再谈,都是贵客,别伤了和气。要不,先给小姐量量尺寸?”
“旭生,”艾登叫道。
旭生马上应声。
“这位先生想做一套西装,你找个伙计给他介绍介绍。”艾登仍是盯着梁曦明。
梁曦明却说:“我改主意了,我不做衣服,我就陪我师妹看看。”梁曦明也毫无惧色地盯着艾登。
旭生扶了扶眼镜,道:“我去拿卷尺。”说完就往后边走。
赵慈行看了看旭生的背影,又看这二人,说着唇语,“你俩在干嘛?”
艾登和梁曦明看到了,都没理她。
旭生回来了,跟赵慈行指了指试衣镜,“小姐请吧。”
赵慈行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清高道,“你俩再这样,我谁都不理了啊。”她说完瞄到旭生似乎用鼻孔哼了一声。她不敢确定,只往试衣镜走,眼睛还在打量旭生。
走到那试衣镜前,旭生道:“小姐先脱了外衣吧,不然不好量。”
赵慈行就去解扣子,她解完扣子,艾登在她身后拿走了她的大衣外套,又丢给了梁曦明。梁曦明一把接住,好像想说什么但没吭声。
旭生又道:“请小姐抬起双臂……”
赵慈行不是第一回做衣服,自然知道这个理。只是被两位男士盯着量她尺寸,这是头一回。她转了转头,这可不是演戏,“你俩都不许看。”
梁曦明果然转过了身去,艾登却拿了根烟出来,漫不经意说道,“你是我的人,怕什么。”
赵慈行没来得及反驳,旭生拿软尺绕过了她的上背。她看旭生,旭生面不更色,眼睛只看着那软尺上的数目。他的手背似乎碰了她一下,似乎没碰。她不好说,眉头紧皱,心中感到极大的不适,她也不知道艾登看到没有……
电光火石间,赵慈行面前的旭生被人一把推搡狠狠摁在了她面前的试衣镜上,再下一刻,艾登的大手扼住了那裁缝的喉咙。旭生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艾登另一只手把那根白色香烟放到了自己的唇上,又拿火机点燃了。店里另几个伙计已经闻声赶来,正要过去,梁曦明伸开双臂挡住了他们。
旭生也伸了伸手,似乎也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
艾登吸了一口,烟雾喷洒在旭生脸上。他嗓音低沉,四两拨千斤似的,“你这双手不想要了吧。”
“少爷……我什么都没做……”
“你做没做,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我真的没做……少爷,您不能在我店里抽烟……”旭生惧怕地看着艾登,怯懦地开口。
艾登死死盯着旭生,又抽了一口,忽然一下松了手。旭生站好了,刚要喘口气,他的手心被人猛然拉住灭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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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旭生闷哼一声, 左手抓自己右手腕, 一下跪倒在地,黑框眼镜也从他面上掉落下来。
赵慈行和梁曦明跟店里其他人一样,彻底愣住了, 稍稍回过点神来, 俩人都是面面相觑, 瞠目结舌。此时店里的一众伙计总算快速冲了上去, 却不是去找艾登麻烦的, 只是围住旭生, 看他有没有事。只有一个看着有些像姑娘家的年轻小子嘴里说着打电话给警署的事,但没人理他。
赵慈行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上的那根烟头上。她还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收场, 她更不明白艾登怎么突然跟个疯子一样。难怪人们怕他, 她想。他太危险了。而这个危险的男人就站在她身侧,他从梁曦明怀里拿过了她的大衣, 正在帮她穿上。她则像个木偶一样, 机械地抬手, 任由他动作。
被人围住跪倒在地的旭生伸手小心拾起了地上的眼镜,重新戴上, 又拾起那根烟头握在了手里。他不要众人搀扶,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走到艾登面前行了个大礼,“不管少爷认为小的做了什么,都求少爷原谅。”还是那样恭敬谦卑,听不出半点怨愤。
艾登仿若未闻, 只认真帮赵慈行整着衣领。赵慈行睁着眼睛看着这人,仿佛不曾认识他。他竟冲她一笑,用指间碰了碰她的面颊,转过头像没事发生似的跟旭生说:“今儿没兴致了,回头再来吧。她要的还给她留着,听到了么?”
旭生攥着烟头,哈腰点头,“是,少爷。”
艾登便搂着赵慈行往外走。梁曦明冷静下来后看着这一切,既觉得荒诞又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走到门口,艾登扭过头,补了句,“你手再不老实,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旭生没答话没抬头,仍是哈着腰,恭送的模样。
赵慈行出去之前听到一个声音说:“怕那地痞流氓作甚……”后不知是被人捂住了嘴,还是怕被他们听到,总之是没了下文。
坐到车里,赵慈行长吁一口气,质问艾登:“你怎么想的?”
艾登一边倒车一边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可能没碰到你,你是不是还觉得就算碰到了也有可能是无心的?”
赵慈行拉着脸,稍微有些尴尬,“是……”
“他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对女人的心思揣摩的比你我都深,分寸拿捏极好,他怎么可能是无心?本来男人碰女人,就几乎没有无心这一说。”艾登倒好了车,上了路,回头看了一眼梁曦明道:“梁先生,我说得对是不对?”
“艾先生说得没错。”梁曦明僵硬笑了笑,看向赵慈行,“我当时扭过头了,没看到旭生到底有没有……但按照艾先生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那旭生该被教训的。你想想,除了你,还有多少姑娘被他占过便宜?他仗的无非就是女孩子脸皮薄,他做的又不留痕迹。”
赵慈行紧抿着唇,心里怪自己大意,胃里还翻腾着恶心,她只努力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一刹那发生的事情。而后她喃喃道:“可他那么怕你……”
艾登不屑道:“那是装的。”
梁曦明也这么想。那个裁缝十分古怪,不仅是装作怕艾先生,先前他跟艾先生对峙之时,也没有真的做和事佬,更像是想看他们争斗起来。看似都寻常,细想之下,哪处都不合理。
“他刚才说别在他店里抽烟……”赵慈行回忆着接道,“会不会他其实就是瑞雪背后真正的大老板?不然一个裁缝为何要对抽烟这事如此上心?被扼住喉咙了,被烫伤了,首先想的全是抽烟的事,这也太偏执了。而且看他年纪,出师管事都算得上很年轻的了,比崔英还年轻。”
“可能他就是那么有原则有能力。”艾登冷冷哼了一声,“但你说的可能性更大。放心,我会查清楚的。”说完艾登又道,“我先送梁先生回学校。”
梁曦明说了句多谢。尽管他心里琢磨的是艾先生没有加上慈行。
果然到了学校,赵慈行要下车时艾登把她叫住了。梁曦明颇有深意地看着赵慈行,赵慈行就让梁曦明先走,又让他别担心。梁曦明别无他法,只悄声叮嘱她凡事三思而后行。梁曦明想的是,艾先生方才那会儿虽然恐怖,但绝不会伤害赵慈行。至于其他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该说的话他在裁缝铺里真真假假都说出来了。艾先生不会不懂,慈行想必也是懂的。
“梁先生务必注意安全。”艾登最后跟梁曦明说。
梁曦明感激地回头,“艾先生也是。”
*
赵慈行坐到了前座,艾登没急着开车。
“刚才吓到你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