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珏吃了几个后,就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忍着给萧子缨上完课。
待将萧子缨送出门后,她就疼晕在了书房中。
高庭渊人还在练武场,给新并过来的南衙卫训练,见肖无宴灰头土脸的闯了进来,叉着腰冲他直喘气,“大,大人,聂大人出事了!”
高庭渊神情一凛,将弓抛到他手里,火速冲往聂府。
另一边萧真一家子也聚到了聂府。
“太医,甘棠可有大碍?”萧真看着给聂珏把完脉,还皱着眉头的太医道。
那太医下着笔写药方,写完,对他们四人道,“聂大人吃了螃蟹,她身体里攒了毒,本就虚,这螃蟹往后还要少吃啊。”
“你说什么?”高庭渊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了聂珏中毒,他大步走到太医跟前,道,“甘棠从未中过毒,你是不是诊错了?”
那太医把药方递给了王婶,仰着脑袋跟高庭渊道,“高大人,下官从医数十年,何时错过诊,聂大人中了砒/霜之毒,想来是慢慢积累到现在的,若不是今日发现的及时,往后就是死路一条。”
屋中几人一时惊疑。
高庭渊在屋里转了转,对王婶道,“把府里的人都叫到堂前,你去熬药。”
王婶早视他是半个主人了,应着声出去了。
“岳峙,你别急,”周筱妤安慰他道。
高庭渊看了看她,道,“先前在狱里她的腿就差点废了,现在还想置她于死地,我一定要揪出这个人!”
“聂珏现在是我妹妹的老师,谁还敢动她,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萧继庆也犹疑道。
“先审了那些仆人,总有蛛丝马迹,”高庭渊道。
萧真对正捏着帕子擦泪的萧子缨道,“眠云,你进去陪甘棠。”
萧子缨乖乖的进了屋,其他几人默声出到前堂来,那里聚集满堂的仆人。
聂府只有聂珏一个女主人,萧真便依着身份坐在高堂上,看着一地的仆人道,“甘棠素日待你们不薄,老夫是知晓的,你们中竟然还有人给她下毒,可还有良心?”
下跪的人皆是懵愣。
其中骁骁和九儿抱着袖子哭的直打嗝,高庭渊看他们两人像要断气了,着人将他们带到后面休息去了。
“萧大人,直接让太医检查吧,那人碰了砒/霜,身上定沾染了,”高庭渊道。
萧真抬袖朝太医道,“张大人,劳烦帮我们验一下。”
张太医站到仆人中,细细的嗅着。
这一来回他都没作声,直到走到靠门边的仆人面前,他站定了,道,“倒会藏,以为在身上带了点香料便能遮住这刺鼻的味道?本官一过来就能闻到!”
那仆人一见自己被识破,出手把太医推开了,转身往外跑。
萧真立即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拿下他!”
那两边的侍卫就像捉小鸡似的将那仆人按倒在地。
萧真下了座,用脚踩着他的头顶,道,“谁指使你的!”
那男仆竟是张着嘴“啊,啊,”说不出话。
“大,大人,他是个哑巴……”
堂中寂静,萧真当腿便是一脚,踢得他扶地吐血。
“这人可真阴险,安插个哑巴在这里,估计一早就算好了,就是被发现了,他也不怕被揭穿。”
高庭渊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哼声一笑道,“使得好计谋!狱中迫甘棠上吊,现下还敢插人进来害她,当真是无法无天。”
“同一人所为,属实难办,”萧真道。
“既是知道是谁,直接抓了他去刑部,让容德写好文书,用刑画押不就行了,”周筱妤道。
“抓人要证据的,按你说的,这和屈打成招有何区别?别到时候被人家反咬一口,”萧继庆看她像看傻子一样。
高庭渊没心情听他们拌嘴,撇头对萧真道,“眼下这次是侥幸发现了,可是防不胜防,甘棠这府里的防卫太单薄,旁人想往里面插人太容易了。”
萧真点下头,“确实,甘棠这府里得加强防卫。”
高庭渊沉思片刻,道,“这府里的仆婢多是吏部分拨过来的,甘棠能用的也就王婶,九儿和骁骁,回头我安人进来。”
萧真让人把那个哑巴带了下去,道,“交给你老夫放心,这哑巴老夫带走了,没准还会引蛇出洞。”
他看向周筱妤,继续道,“琬珲,今晚你辛苦些,别睡的太深。”
交代完了,萧真要走,他跨过了门槛,回头见高庭渊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由想笑,“你不走吗?”
高庭渊木着脸看他,瞧着十分不愿意走。
“岳峙,你一个男人留在甘棠这里,传出去对她不好,往后结亲了,随你怎么待,”萧真劝说着,他未尝不知道高庭渊是担心聂珏,但是毕竟瓜田李下,未婚男女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也省得旁人道短言长。
他这话正哄到高庭渊,便是再不情愿,也只得跟着人离开了。
聂珏是后半夜醒了,期间九儿和周筱妤给她灌了药,催吐了几次,见人吐过后舒适了不少,九儿才去了厨房。
“阿珏,你这府里不安生,回头岳峙说要差人过来,”周筱妤给她到了一杯温水,送到她嘴边给她喝下去。
聂珏解了口渴,冷冷道,“那倒是麻烦他了。”
“阿珏,你真的对岳峙没感觉吗?”周筱妤试探着问她。
聂珏掀被褥的手停了一下,接着盖了回去,闭上眼睡过去了,留她一人还在云里雾里。
作者有话要说:宝剑锋从磨砺出------出自《警世贤文之勤奋篇》。
查资料所得□□闻着有淡淡的刺激味道,□□的口感辛辣刺激,服下后咽部有灼热的痛感。
第67章 六十七个澹澹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周筱妤起了个大早,进宫给聂珏告了假,只说是夜里着了寒,要休息几天,女帝也是极其的体谅,还特地让人送了不少补品过去。
下朝时,女帝叫住了周筱妤,让她在宣政殿等着。
周筱妤在宣政殿里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女帝姗姗来迟,她换了身便服,减去了威严,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周筱妤。
“琬珲,巴南这一场仗,让你吃了不少苦,朕都记在了心里。”
周筱妤没来由的眼里便起了湿意,她微微颤着唇道,“陛下,微臣铸成了大错,您能保全微臣的尊严,微臣……”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眼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地上。
女帝走近她,伸手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往后你就是巴南的主人了,朕把它交到你手里,你可不能让它残缺了。”
周筱妤自她怀里出来,伏着身行了三拜,道,“微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朕信你,巴南交给你们周家,朕最安心,”女帝沉声道,“你莫怪朕出兵太迟,燕京只有二十万兵力,又处在虎伺狼环的中心,朕即使下令,也得经过深思熟虑方可出调人手。”
周筱妤说,“陛下,这是微臣的过失,怎能将错推到您身上?若不是您下派了九万将士,光凭周家军又如何能对抗的住那十五万敌军,陛下之恩德微臣定表于心上,唯有护好巴南以作报答!”
女帝宽慰的笑着,“爱卿勇猛,巴南有爱卿,便是长得平安。”
她言辞虽有巴结,却听着恳切,周筱妤喝着她熬的迷魂汤,虽心有提防,却也暗暗对她起了敬意。
女帝好话说的差不多了,开始敲打她,“你父亲刚去,朝中就有人打起了周家军的主意,朕虽给你和煦毅赐了婚,但你们毕竟年轻,万事切记三思而后行,莫再让他人找到你的错处,你要记着,你身后站着的是周家军,你若倒下了,那么周家军谁人都能叼走。”
周筱妤沉默。
女帝停歇下来,微叹着道,“下去吧。”
“是,”周筱妤拜地告退。
女帝随之也走回了寝殿。
寝殿中寂静的可怕,她四处找寻贾子兰,竟不见人。
她稍作思索,捻手捻脚的往偏殿走,偏殿的门是虚掩着的,隔着门缝看到贾子兰背着她在缝补着什么。
女帝推开了门。
“你在做什么?”
里面暗的很,只有两盏灯在桌上,贾子兰听到她的嗓音,浅浅侧过脸,在光影里美成了一幅画。
女帝缓缓走到她身边,就看到她手里还未做好的靴子,那脚型大小她一看便知是为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