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身份会滋生他的自信,但自信到极致就成了自负和自傲。
苏丁相信,就是她否定,赵朝也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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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丁问他:“你现在,挺不错吧?”
赵朝道:“嗯,去年提了副总,年薪六十,不过我打算辞职,自己开公司。”
“嗯嗯,那还真挺好。”苏丁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微笑。
赵朝眼神里闪过一抹犹豫的神色。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当初决定和方怡结婚,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的成就。
不过,他也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才会这么快就达到这个高度的。
所以,他有资本骄傲。
但世间从来没有十全十美,以前念着方父的提携之恩,他忍也就忍了,可这时候遇到苏丁,从前那些死寂和腐烂了的愧疚和歉疚竟然如潮般涌上来。
赵朝环顾了一下酒店,递了张名片过去,道:“丁丁,我就在这家酒店,咱俩久别重逢,我请你……”
苏丁拒绝:“不用了,从前的都让它过去吧。”
她可没那个浪漫心情和他叙旧。
见着他,她只有尴尬和羞愧,也没什么旧可叙。
赵朝却不容她拒绝,道:“那就去楼下咖啡厅喝杯咖啡。”
苏丁实在不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但赵朝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尊重人,同时因尊重而生出体贴之心的赵朝了。
苏丁要是不想当众和他撕罗起来,就得答应。
最终苏丁还是和陆心说了一声:“我遇见一个……朋友,下去和他喝杯咖啡,一会儿就上来。”
陆心是才毕业的小姑娘,对赵朝这样成熟又有范儿的男人没有抵抗力,一边偷偷打量他,一边点头:“好的,丁丁姐你只管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又红着脸问:“这人是你什么朋友啊?好帅啊。看他那西服,是订制的吧?还有他的皮鞋,意大利纯手工。他腕上那块表,限量款呢,有钱都买不到。他结婚了吗?”
要是陆心不说,苏丁还真不知道赵朝这一身行头居然这么值钱。
她无情的打击陆心:“早结了,他岳父还挺厉害呢。”
陆心立刻就明白了,这么帅这么有气质的男人,居然名草有主?
还是靠了他岳父才有今时今时地位的?
这是婚姻交易啊。
她一边遗憾,一边同情赵朝,一颗芳心立时碎了八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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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朝做主,替自己和苏丁各点了一杯咖啡。
他在富贵圈里浸淫久了,自然能看出苏丁的穿着极为普通。
他对苏丁满是同情和怜惜:“丁丁,我知道说多少对不起,都没法让时间倒流,我对你的伤害也没法弥补,不过,我当初是真的爱过你。”
苏丁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她讪笑着道:“那什么,赵朝,真的都过去了,要说对不起,应该我说。”
赵朝骄矜的笑了笑,道:“我的错更多吧,后来我咨询过心理医生,你那种情况,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当初能好好配合,这会儿咱们俩孩子都生了俩了。”
“呃。”苏丁垂下头去,恨不能把脸埋进咖啡盅里。
赵朝看她害羞,笑得越发柔情蜜意,他道:“丁丁,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可以来找我。我绝不会空许诺,不管什么要求,只要你提,我一定尽全力办到。”
第73章 画皮
《执迷不悟》/百醉疏狂
苏丁心里一凛。
赵朝这语气太郑重了,郑重得让她害怕。
她不蠢,自然能听出赵朝的弦外之音。
神马意思?
他这是……他自己发达了,所以想兼济天下,真心弥补弥补她?
她不需要好吗?
还是说,他反射弧比较长,和自己离婚两年了,才发现她才是他的真爱,所以想要跨越一切阻碍,重修旧好?
他还真是变了。
以前的赵朝,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那时候他单纯热情,以为两人相爱,最后就是结婚,到老。
名份这东西,不缺的人觉不出它的可贵来,但对于某些心思赤诚的人来说,名份就代表着尊重和他对爱情的直挚。
可现在,他也习惯了踩着道德底线,居然大喇喇的来诱#惑她,让她主动向他飞蛾扑火,做他的情人小三。
苏丁沉了脸,冷笑了一声道:“不需要。”
赵朝眼中闪过恼羞成怒。
他早不是从前的小职员,成天加班加点,累得跟死狗似的,却拿着最低的工资,连个组长、主任都能拿着他的设计图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恭违吹捧,也习惯了呼风唤雨,号令天下。
已经很久没人敢忤逆他的好意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点头哈腰,逢迎跪舔,他都不冷不淡,不愿意给他们一个好脸色,难得他肯掏心掏肺,苏丁居然不领情?
…………………………
赵朝没发作,他摆出上位者的气势来,定定的盯着苏丁。
苏丁才不买他的帐,她把钱压到咖啡杯下,起身道:“赵朝,婚都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意思。我过的挺好,不需要谁来同情,就这样,好走,再也不见。”
赵朝叫住苏丁:“丁丁……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清高孤傲,不觉得太不合时宜了吗?”
苏丁气笑,道:“那是我自己的事吧,和你没关系。”
“丁丁,我说了,我是真的爱过你。”
“那又如何呢?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现在还爱我?”
赵朝倔强的表达着他的“善意”。
苏丁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丁丁……”赵朝是真的怒了,他道:“我知道,你觉得被冒犯了,可现在社会就这样,自古就是笑贫不笑娼……”
苏丁抬手,把喝剩的半杯咖啡径直泼到他脸上,道:“你踏马才是娼。”
赵朝纹丝没动,就那么任凭咖啡顺着他的脸滴滴嗒嗒往下淌,甚至还轻笑了一声道:“我就喜欢你天真里的野性。”
我草……尼马……
这“喜欢”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觉得这么侮辱呢?
不是苏丁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而是喜欢本身被侮辱了。
赵朝仍旧苦口婆心的劝苏丁:“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两年前,我比你还天真。
你还记得去周家见你继父和继兄吗?他们有什么可金贵的?不过是比我会投胎,得了祖宗荫庇罢了。可你看看你继兄的那副嘴脸,他看我的时候,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他凭什么?真论能力,他未必及得上我。这就是特权的好处,现在,我也一样可以拥有这份特权。你能享受他们因特权给你的庇护,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
为什么不能?
那是因为他们对她没有恶意。
赵朝笑了,道:“恶意?怎么才算是恶意?我对你,不过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罢了,你以为周秦就没有?他不过是碍于许近枫的淫威,不敢肖想你罢了。
可从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看你,就跟看着他肖想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他的眼神就是刀,在你没察觉的时候,一件件的在剥你的衣服。”
苏丁手痒痒了,她环顾四周,想着几拳把赵朝撂爬儿,会不会闹出什么恶质社会新闻来。
想想还是算了,忒不值当的。
赵朝看苏丁除了“慌张”,没什么别的反应,越发气定神闲,他道:“丁丁,我知道你是那种求全责备的人,这两年,你没男朋友,也没结婚吧?”
他倒笃定。
苏丁不说话。
赵朝便笑了笑,道:“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我等你的回复,丁丁,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赵朝潇洒的先一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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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丁气得刚才喝下去的咖啡都要吐出来了。
许近枫打过电话来。
苏丁抱怨:“赵朝是不是有病?还是神经病。能不能给他找个大夫好好看,就这么跑出来祸害人,会造成社会动乱的好吧?”
许近枫在电话里笑了,道:“他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怎么遇见他了?”
苏丁把刚才的事一说。
许近枫道:“你理他呢,就当是一条狗对你吠了两声。不服气你还能咬回去是怎么的?乖,参加你们年会去吧,结束了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