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68)

作者:独根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元熹坐在那里思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担心自也是有的,只是不会似表姐你那般难过便是了。”

元楚大概想了想,也便能明白了她几分,“那倒也是,你如今对他早都没了以往的心思,那挂念之情也自就淡了,哪里还能似我这般的胡乱忧心没个正经。”

元熹苦笑了下,“堂姐这话说的不错,我如今还身在宁州、未有回转得家中去便已是对他得住了。”

元楚不解。

元熹悠悠地将着萧维出征前,自己在他面前立誓的前后说上了几句,“我原已与他言明,今后两不相欠,若不是为着这场战事来的急,怕是我都已然在那回了华州的路上了。”

“怎就与他两不相欠了?你两个这是算的什么糊涂帐?”

元熹自然不会将萧维强要了她清白一事说与元楚知晓,是以元楚倒更有些不清楚起来,只是她再不怎样的清楚却也有一点儿弄得明白,那便是元熹行事间断不肯亏欠于萧维的。

“你如今只需明了他平安回转宁州之日便会是我与他分道扬镳之时便是了。”元熹索性就一语以蔽之了。

元楚不无懊恼地叹道,“你两个以后怎样我是管不得的了,如今我只求他们俱都能平安回来便好。”

“那是自然,我也不想萧维有半点儿的闪失。”元熹这话倒是出自真心。

“如此一来你方能心无挂碍地回了华州去?”

元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这般看来以后你我姐妹相见之时也就不多了。”元楚一时颇有些感伤起来。

元熹倒还是平常,“不是还有书信可来往呢么?”可说完这话她却忽就站起身,直去了外间唤人去取快些纸笔来。

“原与家中说好在此月余便就回的,谁想这战事一起倒将我拘在了这里,爹娘那里只怕是要急了的。”

元熹说罢,已是有了等不及的情形,直要亲去催着下人快些动作,元楚见状,忙就唤过自己的丫环红莺与紫莺两个为她跑去备妥当了,再又亲为着她展纸麿墨,倒是好一番的忙活,而在旁实有些插不上手的碧阑就只在心里纳罕,纳罕自己这小姐何时变得如此记挂二老了呢?临来时夫人可未曾有过交待要她速回华州的。

其实,元熹这会儿的心里可不单是为着与爹娘将此间种种说上个一二的,其中却还有着另一层的意思,那便是要韩顾之心中有个一定,自己如今可不是与着萧维缠杂不清才定要耽搁在此而虚耗时日的。

可元熹待将将坐到桌前,提笔要落定于眼前的白纸上时,却又有些不知要从何写起了,无奈间,只能草草地将着宁州的境况说了个大概,再就是告之爹娘归期未定罢了。

元熹这书信第二日便就差人送往了华州而去,此后的几日她整个人便为着这书信竟还有些坐立难安起来,先一时还盼着那边快些有回音,可后一时却又情怯起来,只恐顾之哥哥为此生了嫌隙,且自己如今已就是无有了清白之人,哪里还值得他如以往那般的至诚以待。

不过元熹这心绪不定的没几日就也无暇再细思于此了,只因着前方的战事渐传回了不利的消息,其原定潜去北胡后方的两万人马听闻至今是未有半点儿动作,也不知是因何故,由此凤朔的十万大军如今竟是与着北胡的人马只在着阵前对峙,且还听闻北胡的兵将日渐骄横,连日里的叫骂之声不迭,气焰已是嚣张至极。

北胡如此的全不将凤朔王朝放在眼内却也是有些根由的,想当年宣和帝一朝便曾将边境的城池攻陷并大肆烧杀抢掠,而待至隆兴帝即位这几年也是未曾对其有过何作为,仍是纵其在边境处扰民滋事,不过是依旧做些个平常的防备御术罢了,便是凤朔的百姓都个个明白,若是得遇北胡人等抢掠财物,尽双手奉上便是,朝廷是轻易不会与之起战事的,驻防在边境的兵将也只是用来擒些个山贼流寇罢了。

两军胶着的状态直在宁州百姓的惶恐不安中过去了半月有余,才闻得环州的八万人马忽就自左路急攻了上来,北胡的兵将一时不及防备倒真个就有些乱了阵脚,而就在其稍稍稳住之时,却自其后方传来了王族所在正被着一路不知何方的人马突袭,如此这般,前方的各位头领王将只能小心地带人后撤回护,不过却已是为时太晚,战局早都是成了腹背夹击之势,且凤朔这一回的兵多将勇,哪还能容其轻易脱身、再度为患了。

凤朔在着隆兴六年这一战终是将着心头大患——北部的胡族一举歼灭了大半,其余下的些许部族至此也都再难与凤朔为敌,更还有些部族直往着西北迁移而去,凤朔的边境至此尽终是又如开国初时那般安宁起来。

第70章

元熹在着都尉府中听得凤朔大军已然得胜的好消息时自也是极开怀的,而最让她喜出望外的却是华州的书信却也在这两日到了,且还不止一封,除去爹娘,她的顾之哥哥竟也是一并捎来了信件,虽说她这心内已然有了一定,只想着再怎样他也不会不睬自己,可心里却还是抑不住的轻快起来。

韩顾之于这信中倒也未说上太多,只说如今宁州有了战事,萧维是必要出征的,你便是要与他了断也不可急于一时、扰了他的心神,再一则,天也是渐渐的寒了,且在宁州多住些时候,待得春暖花开之时再回也是一样的。

韩顾之这不过十几行字的书信只看的元熹两眼禁不住微酸起来,而更让她止不住心内感触的却是随着那薄薄的纸张掉落出的一枚半干的兰花,拿在手里仔细地瞧了,却好似家中所养的那一株惠兰,记得自己来宁州时它还只初初含苞,不想如今却已是开过了花时,只独那香气却还未失,顾之哥哥想必是极宝贝地将它收存了捎给自己的,其意为何却也不难懂,原是它形状少见,却为并蒂双开,当真是值得这大老远的送来此处呢。

元熹将着韩顾之的书信一字一句地看在眼内后整个人便就安宁了下来,心中也是着实的一暧,只觉此时宁州的寒意都已是不足为惧了,更恨不得萧维这一日便就回还,自己才好立时上路回了华州去。

只是宁州大军的回转之时却已是这年的腊月初了,唐大人与唐铮倒是未有大碍,只萧维却是身带刀伤,面容黑瘦,她一时间如何还能就一走了之了。

而萧维才一回得府中却还笑着言说自己幸运至极,未就埋骨于北胡的荒漠之中。原来与之同去的两万人马虽未如唐铮所言失了一半,可却也是多有死伤,不过庆幸的却是未辱使命,将着合应之力尽用了。

萧维这般的轻描淡写无非是不想诸人再多为此挂怀罢了,但其实身处其境的凶险也只他自己明了罢了,想那寒冷的荒漠之中,只可夜晚悄然行军,虽有着向导与之前的地图索引,可却也艰难的很,更兼之北胡的王族所在居处分散,总要精准地寻得出手之时才行,是以这一回的出征着实不可与以往那等擒些山贼之阵仗可比。

元熹将着萧维臂上的刀伤看在眼内倒也心内微颤,只觉他果是受了些苦头,因此上倒很是给了他两日好颜色,在其身前的言语俱都是笑意温存,不想此人却是给不得脸的,兀那伤处还未见好便就过来了元府,且要与自己动手动脚起来。

萧维这也是被着元熹逼急了,原就想着自己身上有伤她许会在着身旁照看上一两日才避了开去,可谁想他这才一回还人家便就又去了元府小住,倒让他这心里好一阵子的难过,不过再一转念,去了元府也好,她那里的住处还清静些,叙些个别情也还便宜,因此上,萧维这日里才一见着左右无人便就将元熹强抱在了怀里不肯松开,直在着她耳边心满意足地低声叹道。

“你还在这里真好。”

元熹先时自是想要在着萧维怀中挣扎一番,可待一见得他只用着右臂将自己拥紧,那伤及了筋骨的左臂却还是不敢太用气力便就软了身子,只好言劝道:“你先放开了,咱俩个好好说会儿话。”

“这般说也一样。”萧维深深地嗅着元熹颈间的香气,很有几分贪婪的模样。

元熹躲避着撇开了头,不无怨声地道:“这如何会一样?”

萧维置若罔闻,依旧是腻在元熹的颈间,热哄哄的气息更还就渐渐粗重了起来。元熹如何不知这人是要做何,忙就轻推了推他,不想才一起手,就只听得人家口中一声轻‘嘶’,她慌忙就僵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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