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狗拦着霍真不让她“自首”,最后挨了一顿板子,只能躺在自己小屋里。霍真晚上带着金创药偷偷摸摸去找他,忍不住掉了眼泪。
谢二狗慌了,要去擦,被霍真一把打掉了手,她瞪着他,眼泪汪汪,别提多可怜了:“你傻不傻,明明是我出的主意,却让你挨了打……他们太过分了,干嘛这么用力,谢二狗,你可不能有事,不然……不然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
谢二狗傻笑着,一顿打能换来她的怜惜,不亏。
这个朝代男女大防并不严重,但说实话,谢二狗是霍真见过的最符合她审美水平的人,又是一起长大的,他还对自己忠心耿耿,有时候霍真都会有一种心动的感觉:谢二狗不做夫君真是可惜了。
谢二狗平时掩饰的挺好,但是这次送药他那羞涩欣喜的表现,还是让霍真咂摸出了一点味道:他该不会喜欢我吧?
毕竟也是从小美大的,霍真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在,一颗少女心顿时有点蠢蠢欲动。
六.
一个有意试探,一个心思难藏,霍真一边窃喜,一边又生出几分担忧。
她还有几个烂桃花在后面等着,总不能一直装病吧?而且就算没了婚事,霍家会愿意谢二狗娶她?开玩笑,他们可是巴不得她能够嫁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最重要的是,她打探了她的几个烂桃花,发现男主角谢卿白还毫无消息,这厮是主角气运,谢二狗干的过人家吗?
唉,还是算了,想想就心累。
霍真为着未来长吁短叹,落在霍父眼里,就是自己女儿为了那个谢二狗茶饭不思,简直岂有此理。
三思之后,霍父决定将谢二狗送走,免得霍真再折腾出什么事情。
霍真改变不了霍父的决定,临走前把自己好几枚值钱的玉佩悄悄塞给了谢二狗:拼了,自己能不能苟活下来,就看谢二狗努力不努力了!
“二狗,苟富贵,勿相忘!”霍真盼望谢二狗能成功翻身,博个远大前程,再看在自己是他心中初恋的份上,能让男主刀下留人。
谢二狗虚虚抱了她一下,很快就放手,他没有再叫她小姐:“真真,我一定回来找你。”
谢二狗一走,霍真不得劲了好一阵子,霍父肯定不会告诉她谢二狗去了哪,她也只能就自我安慰:谢二狗是本事人,肯定在哪都能活得很好。
可恨谢二狗,明知道自己水深火热,这么久连封信都不给写一封。
霍父对此神秘一笑,深藏功与名:想都不要想,谢二狗的信我全都直接扔了。
七.
一个周明扬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的周明扬站起来。
霍真终于遇见了她的烂桃花二号。
离谢二狗离开不到半年,霍家长辈又开始张罗起了霍真的婚事,霍真心里苦,可是霍真不说。
霍母不能理解女儿对婚事的抗拒,在她看来,虽然之前的周明扬花心风流,但时下男子有几个不这样呢?像霍父这般只有一个侍妾的都不多见了。
霍真生活在红旗下,念头不是那么容易改过来的,她对此保持了一贯的微笑,不做回答。
烂桃花二号是霍真在公主府赏花宴上遇见的。当时一群人非要玩什么“流觞曲水”,霍真一听:得,自己这水平不是送菜吗?默默找了个角落想缩进去,却被眼尖的某公子提了出来:“听闻留乡公家无论男女皆是学识过人,霍真姑娘虽久不在京中,想必也是极聪慧的。此番游戏,可不要轻易放水啊。”
霍真:哈喽?请问我跟您有仇吗?
没啥大仇,对方是周明扬未来妻子的兄弟,看她有点不顺眼罢了。苦逼的霍真表面一脸淡定,施施然坐到了水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很能唬人。
玩了大半天水杯都没停到自己这里过,霍真悄悄松了口气。她一颗提着的心正要放下,就见那眼尖的公子朝她一笑,荷叶上的羽觞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霍真有句敲里吗想讲,她皮笑肉不笑,绞尽脑汁方才干巴巴作出了一首平常的诗歌。
你说李白杜甫有那么多诗,随便来一首?亲,且不说剽窃有多么可耻,单是诗中一些意象和这个朝代不一定一模一样,就是作诗的心境阅历也不可能相同啊。一个平常的闺阁女子突然作诗说什么仕途不顺寄情山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疯了吗?
反正霍真只知道她的诗中规中矩,让不少人对她失去了兴趣,多了不屑:长的虽然不错,可才华也就一般般嘛。
霍真对虚名不在乎,她借着更衣遁了,回筵席的路上就看到一个身着青衫头戴玉冠的年轻男人正等着她。
男人长的不赖,看起来非常温良,他向霍真略带羞意地颔首:“霍姑娘。”
不认识。霍真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男人歉意地笑了:“在下俞廷远。霍姑娘应该听我姑母提起过。”
霍真惊悚了:出现了,桃花二号!
霍家某伯母曾在霍真面前讲过她有个侄儿,诗书传家,现在是个举人。霍真当时真没想到这人是俞廷远,也就敷衍地配合夸了两句,可能给了对方有戏的错觉。
俞廷远不是坏人,霍真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只是他这副样子明显是对自己有误会,霍真不等他开口,立刻一脸凝重:“俞公子,实不相瞒,我喜欢女人。”
俞廷远惊愕地不知道说什么,他张了张口,最后低下头:“姑娘放心,这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然后给霍真留下了一个备受打击的背影。
八.
霍真成功斩断了这朵桃花,连伯母那嫌弃的目光也无视了,她甚至有点膨胀:再来十个桃花,我也能给它折了!
膨胀的霍真决定先下手为强,摧残第三朵桃花:小郡王谢池。
不得不说,作为女主角,跟霍真有纠缠的男人都算得上人中龙凤,实在不行,还有一张脸能看。
艳福霍真消受不起,她只想安稳活过这辈子,嫁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什么小郡王谢池摄政王谢卿白,都赶紧在她的生活里滚蛋。
谢池不是个好糊弄的性子,人纨绔了些,心机却多,给男主角添了不少麻烦,最后因为一桩旧事被流放到岭南,死在了流放路上。
他和霍真怎么纠缠上的,霍真表示很无语:主要是这人特贱,非要作死,打听出谢卿白对她有意思,立刻把人娶回来,在谢卿白面前各种上蹿下跳,最后成功把自己玩死了。
膨胀了没两天,霍真觉得现在去招惹谢池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哎呀,现在那个谢卿白都还没消息,估计死在哪个角落疙瘩了,谢池对自己也就不可能有什么关注了嘛。再说了,第三次嫁人没记错的话在两后,还早着呢。
霍真很佛系,她的佛系与霍家的焦灼显得格格不入:都十八岁了,还没说上人家!
霍真那句“我喜欢女人”被俞廷远架不住父母拷问给透露了一点意思,一时间好多人家都把霍真从儿媳名单上划掉。霍老太太已经不太想管这个不争气的孙女,霍父霍母也不敢逼她。
“再逼我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霍真撒泼撒的得心应手,父母也只能含泪认了:“自己的女儿,养一辈子还是养得起的。”
霍真不想嫁人吗?最起码在二十岁之前,她是不想嫁的,她怕自己一嫁人,那个不知道在哪的谢卿白就跳出来磨刀霍霍了。
二十岁之后再嫁虽然有点困难,但是霍真心里还对谢二狗存着希望:二狗那么傻,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了,哪怕对方是只猪,估计霍家也懒得再反对她这个“大龄剩女”的婚事了。
日子又过了一年,男主角谢卿白终于在霍真的消息里姗姗来迟。
先帝那流落在外的小儿子终于被找到啦,听说人靓本事俊,还在军营里立功当了校尉,等过年就要进宫接受封赏了。
终于要来了。霍真一颗飘飘荡荡的心尘埃落定。
九.
谢卿白一回京就引发了一阵芳心动摇,霍真不用特地打探都能听到他的消息。
什么今天谢卿白拒绝了李家姑娘的香囊啊,什么扭脚张家小姐被谢卿白一把扔给了下人,什么王、卫两家小姐为谢卿白的一把旧雨伞大打出手。万幸的是他说志在疆场,对女儿之情还未有想法。
霍真为这出大戏默默鼓掌,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叫谢卿白的人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