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弄碎。\"
\"好。\"
帝都城外,微风拂过,吹起他的红衣,他眉眼含笑,似画中少年。
「江南」
自古就有传闻,江南是钟灵毓秀之地。奇人异士颇多,江霖同柳飞卿进了着江南地界,便是隐约察觉强大的气息,却不知从何而来。
根据唱月所言,三皇子被她带走之后,便去了江南,他本是七巧玲珑心的人,人也是算豁达,便在此处从商,没几年便富甲一方。
化名林莫忧,他倒是个洒脱之人,即便是皇城之乱都不曾想过要回皇城。
他们见到他时,适逢林府宴请宾客,各路而来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混进了林府,还未到正堂便被三皇子看见,借口将二人引到偏厅。
他警戒地盯着柳飞卿,这个昔日跟在楚宸翼身边的随身侍卫。眼神中似是在说,你不要再来惊扰我。
柳飞卿呈上那枚令牌,雕龙画凤极为精致。三皇子哪能不认得,皇家旧部并非三军,当年先祖制定,若非大难不可动用,即便当年兵变都没有资格拿出来。\"您也知道如今将军掌管朝政,变杀朝中大臣。若非情况紧急,我是绝对不会千里迢迢来此盛着令牌的。\"
三皇子沉吟半晌郑重接过,\"我一直说我是林莫忧,可我终究不是。\"
\"阁下。\"正当三皇子怅然之时,闪过的江霖打断了他的思绪。目光落在他身后那把重剑上\"扬素?\"
他念出一个名字,二人皆是一愣。
\"有一些话我想同这位单独说。\"三皇子一指江霖对着柳飞卿笑笑。柳飞卿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推出屋内。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这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江霖一愣,桃花眼中具是震惊之色。翻出那枚唱月送她的铃铛,递到他面前\"阁下可愿讲讲这个?\"
这便是那柄至今下落不明的剑,扬素。
江霖年少轻狂时唯一的秘密,他以为永远不会再有人揭开,这么多年过去了,永远不会再有人认得。
他觉得自己被欧阳所说的命运戏弄了,师父死后他师从医家不光为师父还愿,同时也是为了自己还愿。
那一年,风雨交加的夜里。一支箭射进正堂定在墙上,打穿了他卧房的门板。他从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地走出屋去。看到的是师父从未有过的沉寂,他不敢开口说话,一道闪电而来,电光映在老者的脸上,他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哭。他走近些,江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他听见师父问他\"可愿意随我出去一趟?\"
那便是三皇子一直在找寻的真相,唱月的父母死于复仇,而师父作为一个那人钱财□□的杀手,去执行了这件事。
这是江霖第一次见到这样师父,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蔓延血蔓延到自己脚下,脚底却似生了根动弹不得。
看到师父将剑对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那孩子护住。那便是唱月。。。。。。
虽然师父再三说过,杀手不能随身带着自己杀过的人遗留的东西,他还是随身带着那把重剑,好似自己犯下了什么大错,浓浓的血腥味难以洗去。他要用那把剑告诉自己,他有亏于他人。
这便是故事的全部,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唱月。她孤苦无依,满身戾气竟是败他所赐,他的手抚摸着重剑的剑身,这笔债恐怕此生都换不清。
三皇子自江南起兵,一路攻城略地,很快占领了帝都。将军战死,帝都又恢复了一片安宁。
☆、第 17 章
第十七章还愿
昏暗的密室被推开,欧阳一袭白衣形如鬼魅,俯身跪拜,还未跪下便被老者扶起。
“娴月,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只是,江霖背负那把重剑绝对不是寻常之物。”
欧阳道:“老阁主四海云游,怎会有什么奇珍异宝是老阁主不曾见过的?”
“那是唱月,家族承袭的佩剑。而凝聚心脉的沧栾铃也是她家族的传承。”
出了密室老阁主的话依旧在她耳边嗡嗡作响,若说江霖背负的剑是唱月已故的家人的传承。那么为何唱月不知?期间的渊源,若是细细想来。欧阳打了个寒颤,趁着月色出沧凌阁打算先问问同出师门的柳?飞卿。
柳飞卿此时已然远离皇城纷杂,寻了城外的一处密林隐居。欧阳踏入地界时,脚步刚刚落下,听见机关上好的克拉一声。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目光细细扫过四周,果然在树丫交错之间看见上好的弓箭,箭间泛着寒光正指着自己。心中暗骂,这厮恐怕是在皇城中带怕了,这般僻静的地方居然还布这么多机关,我沧凌阁屹立江湖多少风雨,也没想你这般神经兮兮。心里虽然骂着,可脚下动都不敢动。生怕引动机关,万剑齐发将自己活脱脱设成筛子。若不是自己走路时,仍在捉摸唱月的事情有怎会踩了这个机关。
“柳飞卿,你出来。柳飞卿。”此刻的柳飞卿正在屋内闭目休憩,听得有人念自己的名字。望向的窗外,月光如链遥遥而望白衣女子站在窗外,微风浮动她的衣衫,青丝浮动,宛若坠入凡尘的仙子。
他顺着窗户飞身而出,。脚步扫过之处惊起落叶。稳稳落在欧阳面前“欧阳姑娘你这是?”他当初为了苏琉月大抵在沧凌阁待过几日,从未见过欧阳娴月这般失态的模样。
“你先帮我把脚下的机关解开。”她脸涨得通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柳飞卿强忍住笑意,却还是有些许从眸中泄露而出。蹲下身,轻轻地扳欧阳的玉足另一手按住脚下的机关。欧阳缓缓抽脚后,柳飞卿示意他退的远一些。见欧阳退后,他便松了手,数十只箭指着柳飞卿所在之处,几乎是同一时间射出。欧阳遥远望去,黑色的身影在空中翻身回旋。墨色长发飞扬,似是画中的美人。将数十只箭皆险险避开后,行至她跟前。抱拳行礼“欧阳姑娘受惊了,不知姑娘深夜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欧阳苦笑,看着语气是放不下当初唱月杀害楚宸翼的事情了,为此苏琉月都已经去艰难游历,柳飞卿你有何放不下的。随时这样想着欧阳倒也是不曾忘记自己究竟为何来此处,同样行礼释然拜下“是在下唐突,此番深夜前来,便是询问关于阁下师兄江霖的事情。”
“姑娘圣手,通宵占卜之术,那还需要问我?”柳飞卿转头,向着木屋方向行去。
“我自知不可窥伺天机,此番前来确是有要紧的事情问阁下。”欧阳再度行礼“还望阁下告知。”
柳飞卿脚步顿住,回眸看着月色下孤单的身形。叹了口气“那姑娘且过来吧。”又想到前些日子被自己埋在这里的机关“姑娘且不要动,待柳某去接你可好?”
房内,柳飞卿为她到了杯热茶,虽是初春可晚风还是凉的紧。
“若说我师兄的事情,我们自幼一同学艺与师父,他的身世我大抵是记不得了。”“若说偏心肯定是有的,这世间本就没有一碗水端平的事情。那时我虽是年少也是知晓,师父更喜欢师兄多一点。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师兄天赋极高,是个练武奇才。”
“至于那柄剑,只知道是我师兄偶然所得,一次师兄随着师父出去,回来的时候便有了这把剑。那柄重剑一看便是个宝物,我为此还哭闹过一阵。全因了师父不愿意将那把剑给我。”他低头笑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至于后来为何我来了皇城而我师兄却去了漠北,许是我当年负气。觉得自己在师父身边永远都得不到重视吧。”柳飞卿沉思片刻,仿佛能看见那是两个习武练剑的少年。
“前几年还偶然会同师兄传信,时间长了便是没有了。后来听说师父去世还打算去祭拜,不知因为何时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听师兄说,他后来他通晓药理是为了救济天下替师父还愿。”
“还愿?”欧阳打断他,“为何要还愿?”
柳飞卿思量片刻,“师父生前是那人钱财□□的闲散杀手,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晚年时分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杀戮太多,便收了我们两个弟子,来消自己身上的杀戮之气。后来师父死后,师兄便师从医家四海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