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响亮的鼓掌声。
秦原和戚诗涵一前一后望过去,就发现了不知道什么倚在门边的卞婃。
“我说秦大爷啊,你怎么这么没风度的在这里欺负人呢。”卞婃挑着嘴角,笑容冷峻的走到了秦原面前,将抖得跟筛笠般的戚诗涵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毫无惧意的对上了秦原那双毒蛇般阴冷的眼睛。
秦原冷哼一声,根本没把卞婃放在眼里。
“你平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你没理由在这里拿乔强迫人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找警察来跟评评理,看看这天下是不是有这么仗势欺人的道理。”
“卞婃,你是不是以为警察去了一趟你家里,就能天真的以为可以拿起什么人间正义的招牌来护着自己和她了吧?”秦原斜了一眼被卞婃挡住大半的戚诗涵,嘴巴毫不饶人,“你那个便宜老爹出院了吗,你说说,好容易凑在一起过日子的一家人,怎么就还见血光了呢,多不吉利。”
卞婃明显脸色一沉,她强忍着怒气也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你想喝酒蹦迪的,怎么不见盛航跟你一起啊。别不是狗改不了吃屎被人嫌弃了,就想着随便拉个看起来好欺负的任你拿捏吧。”
她这句话明显戳到了秦原的痛处,他倏然站起身来,面露凶色的上手推搡了卞婃一把,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个贱货,还真以为攀上陈措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是吧。”
卞婃重心不稳往后倒去,而后就被一个怀抱稳稳的接住了。
秦原对上了陈措那双寒冰似的眸子,也不得不噤了声。
“没事吧。”陈措垂眸问卞婃。
卞婃在他的搀扶下站稳脚跟,笑着摇了摇头。
秦原明显衡量了一番,最后黑着脸甩门离去。
戚诗涵这时候才扶着桌子长舒了一口气,卞婃转过身去问她,“你怎么招惹上秦原的?”戚诗涵呆愣愣的望着卞婃,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陈措,迅速移开了目光,垂着头极小声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卞婃叹了口气,早已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她迎上陈措疑惑的眼神,也只能耸了耸肩膀。
卞婃以为秦原只是一时兴起,戚诗涵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她隔天就接到了奶茶店老板的电话,委婉的通知她不再需要来做兼职。
这时候戚诗涵还有没有丝毫的怀疑。
戚诗涵总是用一颗再单纯不过的心来想所有的事。
就比如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送那餐外卖,或许是不该在酒吧里卖酒。
都不该的,这样应该就不会好巧不巧的碰上秦原了。
第一次的时候,她满头大汗的从电动车上取下了沉甸甸的一大包炸鸡外卖,一边拨着电话一边往订单上写明的地址走去,戚诗涵还没讲完电话,就看到了正在接着电话的秦原,欣长的影子在装饰讲究的大门边拉得老长。
第二次是在一个小酒吧里,戚诗涵穿着挂脖子的短吊带和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小裙子,手足无措的抱着酒瓶傻站在一旁,看着那些浓妆艳抹的同行姐姐们扭着腰身贴到了卡座里的中年男人身边,眉飞色舞的开始推销。
戚诗涵心有余悸的拽了拽堪堪遮住臀部的薄薄布料。
她越是看多了这些,越是迈不开第一步。
那些油腻的笑容,那些作乱的手掌,那些交错的酒杯,那些讽刺的哄笑;那些笑到僵硬的嘴角,那些厚厚妆容都掩不住的麻木,那些大敞开的衣领,还有那些被撩上去的裙摆。
主管嫌弃的翻了戚诗涵一眼,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没有二两肉的脸颊刻薄尖酸,“你到底行不行!不成就给我滚蛋,大把的人等着你这个位置呢!”
戚诗涵缩紧了脖颈,在主管的唾沫横飞里艰难的往前挪着步子。
突然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随即一张卡从她眼前划过递到了一旁主管的手边,“我买她的酒,直接刷卡吧。”戚诗涵惊讶的转过脸。
是秦原。
她只会惊诧的张着嘴巴,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打算怎么谢我啊,戚诗涵同学。”秦原冲她挑了挑眉。
“我可以打欠条,这笔钱我会还上的。”戚诗涵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秦原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吧。我只是恰好要买酒,卖酒的人恰好是你,就是这么凑巧了而已。你的主管托我转告你,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了,一起玩玩?”
第七十四章
戚诗涵自然是摇头拒绝的。
到嘴的猎物,秦原哪里肯就此放过戚诗涵。
他将一小杯酒端到了戚诗涵面前,略带笑意的说道:“既然不肯一起玩,那这杯酒总可以喝吧,碰个杯,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戚诗涵望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还是面露迟疑,秦原见状安慰道:“放心,度数很低,味道,超级棒。”
她为了快些打发走缠人的秦原,便大着胆子将一小杯酒喝了个干净。
确实回味甘甜,倒不像是酒。
戚诗涵忽然发现秦原脸上堆起的笑容奇怪极了,顿时一股冷汗就贴在了后背上,她刚想迈步离开,突如其来的眩晕就让她重心不稳的倒向一旁,而秦原则早有准备的伸出了手臂,牢牢地架住了戚诗涵。
她无力的眨着眼睛,却觉得眼皮越发的沉重,在不省人事的瞬间,她看到秦原的一张脸放大在自己眼前,笑得阴森叵测。
“卞婃护了你这么久,没教你不能随便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吗?”
戚诗涵是被痛醒的。
她头痛欲裂,抬起绵软无力的手想揉揉太阳穴,却突然碰到了一个正在自己颈边动作着的脑袋,戚诗涵顿时清醒过来,尖叫着手忙脚乱的将这个完全陌生的人掀翻了过去。
这时候她才有机会看清楚周遭的环境,一个陌生的房间,酒店的装修风格。秦原和另几个男生坐在床边一旁的椅子上,正饶有兴趣的望着戚诗涵。
“赶紧起来,丢不丢人。”秦原暂且将一双眼睛从端起的手机后头露出来,对着摔懵在地上的男生喊道。
戚诗涵将被子一股脑的团在身前,眼泪喷薄而出。
她隐隐约约的明白了现下的处境。本就不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孔扭曲在一起,瞳仁憎恶的瞪着面前这几个面露无所谓的人。
她对着这群丧心病狂的人撕心裂肺的吼叫了出来。
愤恨,绝望。
当戚诗涵慌不择路的逃出房间时,秦原竟然一点而也不慌张。她崩溃的拨弄着门锁和门栓,好容易将房门打开一条缝,还不等完全拉开,她头皮一痛就被拖倒在地,那闪着希冀的门缝也重新被重重的合上。
戚诗涵尖叫着攥紧地毯,与企图将她拖进房间的人做着最后的抵抗。
秦原的催促声从房间里传出来,男生一心急,直接甩了两个耳光在她的脸上,果然挣扎的力度小了很多,戚诗涵就在尽力蹬着小腿的过程中逐渐被拖离了那扇门,回到了卧室。
“怎么,还打算逃跑吗?”秦原用鞋尖抬起戚诗涵的下颌,用的是轻轻柔柔的语气,但是眼神里却带着讥讽至极的笑意,“你听话一点,也可以少受点罪。”
戚诗涵睁着一双烂桃子般红肿的眼睛,还在恳求着。
秦原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跟着卞婃混了那么久,还没学会她半分的精明,不过学不会才对。戚诗涵,记住了,你有今天的下场,全都要怪卞婃那个小贱货,知道吗?”
戚诗涵听着这毫无逻辑的话,暂且止住了啜泣,满眼疑惑的看着秦原。
“她特别喜欢多管闲事,最近还总是为了你跟我作对。但是她有人护着啊,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可你不一样,你就像只小蚂蚁一样,低贱到尘埃里去了,我就是想要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后悔内疚,他们得知道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你就是那根刺痛他们的针。”
秦原一想到卞婃和盛航知道实情之后的表情,就觉得过瘾极了。
戚诗涵愣了好久满脸的惊愕。
当她被几个人死死的按在酒店的大床上,她才明白自己是逃不掉的。满额头的汗珠混着眼泪在床单上砸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小水洼。戚诗涵起初还是不肯就范,不断挣扎,但她越是反抗,那些恶意施虐的疼痛就越重。
带着羞辱意味的撕扯着她最后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