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脸皮抵个屁用,哄人才是顶要的。
他冲蒋佐官使眼色,把他的人弄走。把地儿给他腾出来。
可如常半点没看到两人的眼刀,男人有什么重要,又穷又抠,她还巴巴地想捉鬼挣钱做盘缠去找他。
她两下抹掉眼泪,冷淡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不在意卫蒙的目光,直直开口问罗侍卫。
“你说说那个女鬼怎么回事。”她看向半道上扑向了黑豹的罗侍卫,傻子天不怕地不怕,乐呵呵地抱着一只黑豹亲亲抱抱。
卫蒙心里噎得慌,现在起来哄她不是,不起来也不是,揪得被角发皱,有口难言。
罗侍卫被叫到,他一点没察觉到屋里几人有什么不对劲,知道如常是小道士要找的那个小姑娘,还挺开心遇上了,不舍地松开他的救命恩豹道:“我就是,口渴起来倒了杯水。”
说到水,他就抖了抖。
当时酒喝多了,嘴里渴的慌,黑灯瞎火的,只有门外走廊上有点光,纸灯笼还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灯影摇摇摆摆。
他当时就想到卫蒙说过世上真有鬼怪,这刘家也有些不对劲,他当时就看见一只大猫一样的黑影从门口略过。
匆匆倒了水,灌了两口,就想跑回床上睡觉,睡着了就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再害怕也不害怕了。
结果刚放下杯子,剩下半杯水晃了晃,他还未转身,却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搭着他放在杯壁上的手指。
夜里看不大清,凭着感觉,像是人的皮肤相触。
本来就傻,常人早就跑开,而罗侍卫用手指去摸了摸,是一截指尖,指骨不细,能感觉出是女人的手。
手感冰凉凉的,有些肿胀,像在水里泡了许久已经浮肿了。
他傻了眼,立时蹿起来,要将手收回去,敲敲敲!杯子里怎么会有女人的手指!
杯子突然抖动,半杯水轻轻浪起来,发出泉水上涌一样的啵啵声。
一根…两根…一只手搭着他的手指慢慢攀爬出来,“啊啊啊啊!”罗侍卫惊叫着往后缩,越缩,带起的力越将那只手的更多带出来。
“你愿意来陪我吗?来陪我好吗?我一个人在下面,好冷啊,水好凉啊,宝宝~”另一只手伸出来,往小小的杯口里一拔,一颗散乱长发的女人头被□□。
她张嘴一边哭一边看着罗侍卫将他往小小的杯口里拖。
罗侍卫只惊叫,突然窗户被破开,一只黑色的大猫扑过来,将他扑到在地,嘴里还有半截浮肿的手指。
手指离开女人的身体便化作一滩腥臭的水。
女人被生生从杯子里拖出来,断手再次咕咕冒水长出。“后面的你们都知道了。”罗侍卫低头看着趴到如常脚边的黑豹,嘿嘿笑。
“难以相信一个拳头大小的杯子,竟能爬出一个女人。”蒋佐官摸着下巴思索。
“她应该是能从杯子里出来。”卫蒙想了想,或许不止,他又道,“佐官还记得罗纪要水时,那个小丫鬟的反应吗?”
“也许罐子里也能出来啊。”罗侍卫说。
卫蒙和蒋佐官却未答话,两人想视一眼,均有了猜测。
如常默了默:“她叫你宝宝,是什么意思,你小名宝宝?”
罗侍卫打着哈欠摇头:“不叫宝宝,我小名二蛋蛋啊。”
说着他困顿地甩了甩脑袋,有惊无险后,他困了。
蒋佐官再次提着他后颈皮往外拽:“困了回去,明早再说。被震慑了一次肯定今夜不敢来了。”
他回头很冷静地冲卫蒙眨眼,下巴点了点如常,罗侍卫死死扑住黑豹,誓要和黑豹同吃同住保护自己。
碍事的被拖走了。
屋子里一时静谧,卫蒙有些尴尬。没见如常也要走,他连忙掀开被子从榻上起来,捉住如常。
反正是不要脸的。
他一把拉住如常的手,撩起道袍就给她看,一截颜色更深些的布料格外显眼,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湿了。
“还有。”
他不给如常反应时间,一把将被子掀开,底下也有几点浸湿的颜色。
等如常被他一顿操作唬住,呆呆地看着他下半.身和床面时,卫蒙已经将她推出了房门。
“嘎吱!”房门被关上,如常被关在了外面,里面卫蒙红着耳朵,捂着脸蹲下,听着她脚步声慢慢地走远。
总该…这总该是懂了吧。
然而,
也就两三步的距离,如常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回过神来。
突然福至心灵,咬.唇:卫蒙那是,尿床了吧。
哎呀,那她都干了什么呀!还冤枉他,好可怜啊。
作者有话要说:卫蒙流下了苦涩又心酸的眼泪:媳妇儿你在想啥呐!!!
这个误会,有那么点深。
第48章
后半夜没有什么动静,黑豹从罗侍卫怀里挣脱出来,捉弄了一会儿架子上的八哥,让它学豹子叫。
结果这只八哥是个笨的,只会叫:“水,出来,水,出来。”
院外还有脚步声,丫鬟们还未睡,它听得远,远远听见刘大人和女人嬉笑声。
它从如常留的窗口钻进去,如常已经睡着了,四周黑漆漆的,长长的帐子垂到了脚踏上。
黑豹跃到脚踏上,卷曲身子,正要将头埋入前腿中便抖了抖耳朵,便听见窗格一声轻响。
“啪嗒”一声,轩窗被支起来,从外面探进来一颗黑黑的脑袋,它鼻子动动,又将头埋入了毛毛里,用前掌遮住自己的眼睛。
卫蒙从小窗外翻进来,避开轩窗前的梳妆匣子,手掌一撑,轻轻落在地上。
他身上换了身衣裳,一样的道袍,头发散披在背上。还有些水汽,看起来是刚沐浴完。
黑豹的兽眼在黑暗里亮莹莹的,从毛毛的前掌里露出来。
羞羞
卫蒙没走几步就发现了那格外瘆人的灵光,像一麻袋的小萤火虫吊在黑暗里。
“乖一点,莫咬人啊,告诉你,我老虎都打过,打豹子不带怕的。”他轻轻撩开纱帐,侧头对黑豹打招呼。
黑豹很是不开心地抬头,幽幽的眼睛瞪着卫蒙,看着他探进帐子里,将里面那个小小的山包拉起来。
如常睡得正累,梦里卫蒙变成了一个奶娃娃跟着她撵,吃喝拉撒全找她,穿着一个小兜兜大喊着他要嘘嘘。
猛地小奶娃卫蒙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呼吸困难,摇头睁开眼,发现面前有一只手,修长的两指正捏着她鼻子。
刚要生气,结果看到那张脸,气突然就散了。
“你过来干什么啊。”如常还在梦里照顾小奶娃的情绪里出不来,手指从被子里伸出去,戳卫蒙鼻骨,摸着明显的水渍。
她手指摸上去,才发现他头发也是湿湿的。看来是刚沐浴了。
“快起来跟我来一下。”卫蒙将她拉起来,将衣架上的道袍取下来给她,下床背过身去。
这么晚了,干什么啊。
她皱了皱鼻子,发现卫蒙身上除了水汽,还有浅淡的水腥气。一面穿着衣服,一面抬头细看卫蒙的背影。
红红的官印在她额角一闪而过,没粘上什么脏东西啊,气运也正常,难道是她闻错了?
听到她的动静,应该是穿戴好正在扒拉鞋子掉哪儿。
卫蒙适时转身,低头从床底下掏出两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鞋。
矮身蹲在她面前,两只细白的脚丫子,一只套着布袜一只脚白白净净,布袜早不知道甩到了哪里,正在脚踏上划拉。
他捉住,手伸进她的被窝里掏了掏,摸到根小绳,拽了出来给她穿上,手指一合,脚丫套上布鞋,稳稳踩在了他掌心上。
两人起来,身后跟着只黑豹,手牵手推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是去哪儿哇。”外面太黑,连月亮也没有,如常倒没有什么不适应,本事见长,两人都是能晚上视物的人。
“井边。”卫蒙低头道。
如常不太清楚刘家的构造,可她清楚刘夫人院子的位置,白日里她才从刘夫人那儿过来,没有看到刘夫人那边有井。
只有一口大水缸,里面种着莲花,此时莲花莲叶已经枯萎了,只剩一缸清亮的水。
“你是说那个大缸?那不是井,”如常问,“之前那个刘管家说,这院子不干净,除了刘夫人,我倒是没有看到不干净的。”
“不是,我听到有人说,夫人有让人建造一口井,可我找便刘家都没有。除了这个院子没找。”卫蒙小心推开一扇偏僻的小门,木门还是发出了一声“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