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严家那位岂不是要遭殃啦?”
“严家那边倒是也没传出什么,没吱声,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夏冰感叹:“说不定两方都有意。”
旁边的客人听见了,回过头:“这还真不好说。那严家的和刘家二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严家没落了,刘家老爷就不让他们见面了。”
“那还真有可能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夏冰和那客人相视一笑,像是达成共识,各自回转过去。
萧鸦衔撑着半边脸看夏冰和那人的互动,忽的垂下眼睫,半掩的眼珠浓黑。
肖青用指尖轻点了一下萧鸦衔那边的桌面:“你想去见见那位二小姐吗?”
萧鸦衔放下手,看着他,眼珠一转:“好啊,我们偷偷去看看。”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严郎!我非他不嫁,反正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不让我嫁,我接着上吊,丢的也是你们的面子!”
“嫁什么严家,就是你嫁过去当晚他就死了,能捞到几个钱?虽然他家还有几个子儿。”
“严郎才不会在我们成婚那晚就死了!他命长着!”
“你这丫头,听爹的,还不如嫁李家,正好他家女儿跑了,钱还没来得及弄多少过来。”
“我呸,要嫁你去嫁啊!”
“我嫁是不可能的,要不把干女儿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她手段可多了。”
肖青一脸难以言表。萧鸦衔表示这戏不错:“我们找那二小姐聊几句吧。”
二小姐关上门转身被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两个黑衣人惊得一愣。
“你们是谁派来的,给我下药不就行了吗?杀了我是谁想的馊主意,老三?”
萧鸦衔掀开面巾:“不是,就有点好奇,穿成这样有气氛。外面倒是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丫鬟,不过是打算偷点首饰。”
“哦,偷就偷吧。你好奇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严家的那位,他不是病得很厉害吗?你闹得这么厉害也没见他有什么回应。”
“是我想嫁,他想不想娶是他的事。”
肖青疑惑了:“嫁人不是两个人的事吗?”
“才不是!是家族的事。我想嫁的人不一定想娶我,想娶我的也不一定能娶到我。”
“那你究竟喜不喜欢他?他又喜不喜欢你?”
“我自然是喜欢他,认真考虑过才决定要嫁给他的。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从小到大他什么都依着我,我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你们两家不是没有往来了吗?他不是病得只能躺床上?”
“都是传出去的,哪儿能真没有来往,城里就那么几家有钱人家,生意都混在一起,哪儿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严郎是先天体虚,没有病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好嘛!”
“那你是想从家里出去?严家的知道吗?”
“也有那么个想法。他知道,我和他说了。”
“这样啊。”
“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来闲聊八卦的?”
“啊,差不多吧,有些在意这样的事。”
“那你们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就不送了。”
萧鸦衔若有所思的带着肖青从围墙翻了出去。肖青对她熟练地翻墙技巧叹为观止,一跑一蹬一撑一跳就出去了,无比流畅。
一出刘家,萧鸦衔又往严家去了。门外望风的夏冰跟了过去问肖青:“这是问了些什么?去了一家又一家的?”
肖青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有不明白的事,想靠这两人弄明白吧。”
严家院子里没什么人,萧鸦衔直接进了严家少爷的屋里。那人正坐在案前看书,听见动静他就抬起了头,眼中闪过诧异和失望。
“你以为是二小姐?”
严家少爷边打量他们边说:“你们是什么人?二小姐怎么了?”
“她说她喜欢你,要嫁给你。”
“她当着我的面说过了。”
“那你的答复呢?”
“我会配合她的。”
“因为你习惯配合她了?习惯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了?”
那人眉心微蹙:“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愿意这么做,仅此而已。”
萧鸦衔又面无表情地从严家翻墙出去了。肖青看她抿着嘴,皱着眉头,一副烦恼的样子就没问她为什么要对严家少爷施加能力了。
在萧鸦衔一口一个小笼包时,人们正在谈论严家病秧子少爷突然上刘家提亲了,对象是二小姐。
“这可有意思了。那刘家贪财老爷不得狠狠敲严家一笔?”
“那你可消息不灵通啦。瞎了眼的二老爷派人把大老爷给绑了。”
“绑了?什么时候?”
“就昨天深夜,说是打算杀的,被严家的救出来了。后来刘家就没动静了。”那人凑近了些:“有人说是严家那病秧子把刘家的都绑了,逼刘家把二小姐嫁给他。”
“严家许他胡闹?”
“那可不是,你瞧瞧刘家这段时间做的是些什么事?”
“啊,是了。刘家也差不多被他们自己败光了。”
萧鸦衔看着火红的迎亲队伍在街上走过。她施在他们身上的能力已经消退了,可新郎的表情是高兴和满足的。
萧鸦衔拿出书,翻开到花魄那一页。她抱着书躺在床上,久久凝视窗外。
夏冰敲门叫她下楼吃饭,敲了一会没动静就推开了房门。萧鸦衔偏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恹恹:“我明天回家一趟。”
夏冰当晚给徐鹤白写了一封信,唤来信鸽送了去。早上她敲门叫萧鸦衔时,没有人回应,打开门人已经不在房里了。
萧鸦衔站在萧家大门前没动,大门打开了。萧鸦衔往前走了几步,被萧夫人搂进了怀里。萧夫人脸贴着她的脸,亲昵的蹭来蹭去。她没注意到萧鸦衔眼中的倦意,试图去捧一旁温文尔雅的儿子的脸。萧决明长身玉立,面带微笑,眼中是满满的拒绝,萧夫人收回了手。
“藐藐回来啦!来,正好冻冻糕好了,快来尝尝。”翩翩君子般的中年人一脸正经地边捧着盘子边吃。
“别听你爹瞎说,那是你哥做的藕粉桂花糖糕,你爹就装了下盘。萧九臼!你再吃就没了!”萧夫人扯着新做的衣裙冲过去抢糖糕。
“藐藐,我们先进屋吧,等会我给你再端一盘过来。”
萧鸦衔没回答。
一家人围着豪华版大圆桌吃着饭。萧鸦衔听着筷子的敲击声,拿着筷子端着碗。
“三夫人,老夫人那边叫藐藐小姐过去说说话。”
“藐藐,去吧。好好和老夫人说说话,她一直念着你呢。”
萧鸦衔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藐藐来,玉簪和茵芋给你做了点心。”
“藐藐来啦,快,这是大表姐做的枣泥酥,那是你二表姐做的茯苓夹饼。”
“来尝尝,看看二表姐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藐藐,一路上顺利吗?碧,百木城有些什么呀?”
萧鸦衔站在门前没回话。
一切都静止了。
空灵的声音传来:“……藐藐,抱歉。”
“没事的,我回得太突然了。阿梦已经回来得很快了。”
萧鸦衔打开大门,徐鹤白正站在一旁喘气。
她转身带着人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你很累?也对。碧水城距离青岩城不算近,飞过来挺累的。”
“碧水城的酒楼突然出了点事。我听说你回来了……”
“坐吧。我们说说话。”萧鸦衔擦了擦院子里的石凳。
“又要管自己的酒楼,又要管青岩城的大小事务很累吧。”
“其实还好的。”
“阿梦不是很懂经商,他只能维持秩序,让其他人看不出问题。”萧鸦衔偏头看他:“碧水城是我做的。”
“这样么,你都知道了啊。什么时候?”
“第一次在客栈见面的时候。”
“我那时做了一番准备的。还以为你没看出来。”
“我比你想象中的清楚自己的结局。”
“我已经找到了白泽返祖者,还找到了建木。他已经快做出能限制能力的手镯了。”
“没用的,我的血脉能力在自我吞噬下还在不断增长,很快我就要控制不住了。”
徐鹤白拉住她的手腕:“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许吧。”萧鸦衔扬头示意他松手:“我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