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和反派跑啦(11)

作者:次不次饼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花月答应了那公子让他收留一段时间。她想等她找到一份事了,她就离开。她路过走廊时听见那公子在和父亲吵架,花月有些在意,就躲在了一旁。

“你娶她做什么?”

“我喜欢她,她已经没有家了,我来给她一个家。”

花月心中有些动容,但那两人说话声低了下去,她没能听清。等两人离开了,花月才悄悄回到自己屋里。后来那公子再来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当妻子时,她答应了。

成婚那天,花月换上了一身艳红嫁衣。她正坐在屋里等,窗外传来一阵交谈声。

“那叫花月的也真是傻,连是谁害死她家里人的都不知道。”

“快别说了,被听见就糟了,新娘就在那间房里呢。”

花月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身嫁衣,脸上被精心打扮过,头上的饰品压得她脖子疼。她有些不确定她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听见那公子进房里时,花月自己把盖头给掀了。俊秀公子笑着走向她:“太重了是吗?盖头应该由新郎来掀的。”

花月没理他,她问:“我家卖私盐和你家有没有关系?”

那公子眼中闪过花月看不懂的情绪,他说:“我爹和这事有些关系。”

花月不依不饶:“什么关系?” 她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俊秀公子叹了一声:“我爹告诉你爹卖盐可以赚更多的钱,还告诉了他该怎么卖出去。钱他们二八分。我爹二,你爹八。”

“然后我爹就成了替死鬼?”

“你爹确实是卖了私盐,从煮盐到卖盐都是他在安排。”

花月不说话了,他爹虽然是受了蛊惑,可确实是错了,现在怪他爹又有什么用呢?还能把他爹也送去斩首不成?谁信啊?

花月取了沉重的头饰就要出去。俊秀公子拉住她:“你要去哪?已经晚上了。”花月含着泪看他:“我出去走走,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俊秀公子松开了她。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一路到了家里被烧毁的屋子前,那俊秀公子远远跟在她身后。她提起嫁衣走进了废墟里,远远望见那俊秀公子因为没走过这样的路,速度慢了许多。花月便加快了速度往还剩下一棵枯黄槐树的院子走去,她抬头望着曾经开满洁白花朵的大树,拿出了一条白绫挂了上去,踢走垫脚的石块,再无意识。

萧鸦衔问她:“那后来那个公子呢?”

花月想了想:“谁知道呢?都过去多久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本来死了的,可现在又活了,也不算活着吧。你能让我重新死掉吗?”

“你其实不算死了,而且花魄不浇水就会枯萎,重新浇水又会活过来。”

花月坐在萧鸦衔身旁也蹙着眉:“那有没有法子让我不是花魄?”

萧鸦衔看向她:“没有了血脉传承就可以不是了。”

“那你有办法去掉吗?”

“你决定好了吗?”

早晨徐鹤白一群人看见萧鸦衔抱着一个空花盆往外走。

徐鹤白凑过去问:“藐藐,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鸦衔把怀里的花盆给他看,底下有一截枯枝一样的东西,她说:“送花月回家。”

萧鸦衔抱着花盆往最开始的槐树那走去,不远处就是那片废墟。她问过了,花月是两年前去的。槐树下站着一个样貌俊秀的清瘦男人。萧鸦衔想这位大概就是花月嘴里的俊秀公子了。她把花盆放在一边,找了块石头蹲下开始刨土。

那男人走了过来,问她:“你在做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私人宅邸吗?”

萧鸦衔抬头望他:“送人回家。不知道。”

男人皱起眉心:“送谁回家?”

“花月。”

男人一脸震惊:“你说谁?”

“花月,花盆里的就是。”

男人拿起花盆往里看,只有一截枯枝,有淡淡的槐花清香传来。

萧鸦衔不知道那男人怎么就抱着花盆不放手了,她问:“你信那就是花月。”

“我信,我看见花月悬在树上,然后消失了。”男人抱紧花盆:“她是我的妻子,可以把花盆给我吧?”

萧鸦衔不知道把花盆交给他对不对,于是她对男人说:“花月认为她已经不在了,但是她还活着。你像养花那样每天浇点水,枯枝就可以好好生长了。花月也许会醒过来,也许不会。”

男人向枯黄的大槐树磕了三个头,笑着抱好花盆向萧鸦衔道谢,离开了。

徐鹤白走过来问她:“花月还活着吗?”

“活着的,只要坚持浇水,大概过个三四年吧,她就会重新醒过来。”

“你从她身上找到答案了吗?”

“也许吧。还没吃早饭,先回客栈吧。”

徐鹤白只好陪着她回了客栈。

萧鸦衔上楼时遇见白千树,她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挺欠揍的。”

白千树笑容大了些:“有的。”

萧鸦衔向他解释:“你笑起来像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也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但我不能说,所以我就看看。白泽是这样的吗?”

白千树叹了口气:“也许吧,我没有见过真正的白泽。我就知道的多了些。”

萧鸦衔继续往上走,回了自己房里。过了一会,敲门的声音传来。她觉得徐鹤白防她比防贼还严,坚决不让她一个人待久了。

萧鸦衔起身打开门,徐鹤白、夏冰和肖青一个接一个往里走,后面还缀着白千树。萧鸦衔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捧着一杯。

夏冰似乎领了徐鹤白的话打算开腔:“您。”

萧鸦衔打断她:“你‘您’了一路了,我想我和你岁数差不多吧?以前我装作自己还是萧家小姐没纠正你。可我现在孤家寡人的,就不需要这样了。叫我藐藐吧,你们都叫我藐藐吧。”

第十章

萧鸦衔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沿着法阵鲜红的曲线描摹,指腹上沾上了黏腻的染料,她的生命就流动在这些蜿蜒曲折的线条中。

她盘腿坐在法阵正中央,血液不断流失的感觉说不上好,温度也在不断地流失。石壁上暗淡的油灯映照出来的火光飘飘忽忽,像一个人飘忽行走的身影。她与净世组织的人就相差一堵墙。她这名返祖者在墙里,那些深深厌恶返祖者,还有曾被返祖者伤害过的人在墙外。

净世组织的首领出乎意料的目的简单。从萧鸦衔不请自来闯进他们的大本营说明来意开始,那人的脸上便显出几分惶恐。他是个普通人,当时身为一个小男孩的他独自一人躲在阴暗的木柜中,木柜中还有着腐朽的药草味,干燥的外表裹着腐烂潮湿的内里。他透过那条细缝目睹了家人的一一离去。返祖者的力量显得如此强大而不可战胜,面目狰狞。不断涌来地血液像是某种罪证,它们不断地流淌,像是要翻滚而起包裹住他,他近乎窒息。他颤抖地蜷成一团,甚至因为过于害怕屏住了呼吸。他的母亲为了不让那返祖者发现木柜中的孩子,一眼都没往柜子的方向望过。这个人从始至终只是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那种快要被负罪感淹没的失控感,甚至让萧鸦衔想要问一问他:你要一起吗?

他家开着一家不大也不小的医馆,做些卖草药的生意。可他的父母看见躺在担架上瘦骨嶙峋的女人时,他们掩住了口鼻,哪怕一碗水他们也不愿施舍。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一切显得无比的晦气,肮脏而贫穷的陌生人伸出布满厚茧的双手向他们乞讨。年幼的孩子把一切看在了眼中,并目睹了这样做之后可能受到的最严重的后果。人的愤怒总是很有可能带来可怕的后果,但很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曾经躲在木柜里瑟瑟发抖的孩童已成为了一个靠伤害返祖者缓解自身负罪感的青年。

萧鸦衔在一炷香前把那青年提出了房间,他不愿意作为发动净化返祖者阵法的一员。萧鸦衔觉得他还不够有觉悟,既然他费尽心思对自己编造了一个规模如此大的谎言,还把这个谎言传递给了那么多人,怎么在最后快要实现时退缩了?青年的脸上只有惊慌失措和不可思议,看起来就像遗忘了年幼时无法承受的无力感和罪恶感。可萧鸦衔从他的内心深处看见了那些确确实实积压着的情感。

萧鸦衔只好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等待阵法的开启,阵法很大,需要花些时间。徐鹤白那群人被她震晕在客栈,短时间内无法赶过来。因此她有足够的时间用来等待,足够的时间用来回忆。欢乐的记忆挤在充满苦涩的记忆中,显得尤为珍贵,值得时不时拿出来回味一番,像朱红的灯笼,大红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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