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寅年腊月第一场雪下在初三。这天,定国公府上门告诉俞敬则,多亏定国公卧病在床,查亏空这件差事才落到他头上,要他对定国公府感恩戴德,好好办差,别丢了定国公府的人。第二天,皇上就召俞敬则进宫,问他愿不愿意接这门差事,他一口应下。
他们父女俩的苦难就从这开始。
俞疏桐期许她的爹爹答应她,她既回到了一切未发生前,那她就要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小梧桐,此事你不必管,爹自有打算。”俞敬则避轻就重,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俞疏桐看他躲闪的样子,就知道他想接下这差事,他想办好差事,向皇上讨个恩典,追封她死去的娘为诰命,让国公府再不能看低他娘。可是她已经没了娘,不能连爹也没了。
俞疏桐抹了把泪,问:“你当真不答应?”
“你听爹说……”俞敬则抬起袖子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她甩开俞敬则的胳膊,道:“我不听!”
“国公府的人马上就来了,你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他们从来就瞧不上咱们,在他们眼里,你得的好事坏事都是他们施舍给你的,说是瞧得起你才给你!可实际他们背地怎么骂你、骂我娘你知道吗!你如今都坐到三品侍郎的位置了,户部尚书位置空缺,你就是户部一把手,他们尚且看不起你,你还想他们能看得起我娘?爹!骨气不是这么争出来的!我娘要还活着,她也不想你为了给她讨个诰命,反把自己的命——”
俞疏桐说得激动,却不料被俞敬则抱了个满怀,后头的话全都卡到了嗓子眼。俞敬则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道:“乖女儿,爹都知道,可爹就是见不得你娘受委屈,见不得你受委屈。”
“那你别去,你不去我就不会受委屈。”俞疏桐埋头在俞敬则怀里闷声道。
“行,爹听你的,不去就不去。”俞敬则暂时妥协,暗地里却打算待他接了差事再告诉女儿,到时女儿不想让他去,他也得去。
皇命难违。
俞疏桐紧咬下唇,哽咽着抬起头,望着他倔强地不肯说话。她的爹她怎么不了解?他说什么她都明白藏在话后头的意思。
“老爷,国公府二小姐来了。”俞敬则的随从在门外道。
闻言,俞疏桐笑开了,她看着俞敬则一字一句道:“爹且听听国公府二小姐怎么说。这若真是门好差事,我那好二叔定国公怎么宁肯病倒也不接这门差事!”
俞敬则叹了口气,吩咐随从道:“请二小姐去偏厅,我随后就到。”
作者有话要说:
现言预收:渣影帝只想潜规则
文案:
世纪娱乐总裁贺缘与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影帝闻景晖,隐婚五年。
婚内闻景晖成就“绯闻影帝”这个称号,是贺缘在背后为他扫清黑料。
绯闻热搜再次登顶,贺缘拿出离婚协议书:“离婚。”
闻景晖签下自己的名字说:“离就离!”
领了离婚证后,一拍两散。贺缘继续做她的总裁,但某博上却时常被cue。
闻景晖:总裁今天心情好吗,给你看我的照片@贺缘
贺缘:你想要潜规则?
闻景晖:我想复婚ヽ(。・ω・。)ノ
贺缘:想复婚不就是想要潜规则!
闻景晖:QAQ
古言预收:魔尊决定金盆洗手
文案:
媳妇死后齐廷晟当了万儿八千年的魔尊,把修真界祸害了个遍,把魔尊当成一个传说。
可是传说也有烦恼。
齐廷晟魔尊当得忒无趣,就想自尽追随媳妇的步伐,为修真界奉献自己(死了就不会做坏事了)!
他找了个好地方准备终结自己的时候,一块石头砸的他晕头转向,恍然听见狗贼天道对他说:“你媳妇儿还你!”
齐廷晟抱着那块石头左瞧瞧右看看。
他媳妇长这样?
放屁!他媳妇天下第一!怎么会是这块奇丑无比的石头!
奇丑无比的石头:……我看你是皮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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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堂姐
俞敬则哄好女儿,理了理衣袍,走进偏厅,“溶溶久等了!”
“大伯哪里话,是侄女来得太早了。”俞溶溶放下茶杯,起身道:“我爹前些日子病了,我在床前伺候着,一直抽不出空来看大伯,大伯莫怪罪。”
“不怪罪,”俞敬则坐到主位上说,“坐下说话。”
两人寒暄了一番,才将将进入正题。
“今日来,是有要事?”俞敬则沉声问道。
不怪他如此直接,而是定国公府与他俞府少有来往,没什么大事,从不登门。他与定国公俞敬谦虽说是兄弟,但关系并不好。十来年前的一桩旧事让他扔了嫡长子的位置,从国公府分了出来。打这儿起,他俞府就和定国公府没关系了,平日里也只有礼节上的来往。
俞敬谦的二女儿突然登门拜访,不会是单纯来探望的。
“侄女来,是向大伯道喜的!”俞溶溶笑道。
俞敬则一愣,接着想起不久前俞疏桐的话,眉头皱起。喜从何来?近来喜事便只有皇上派他去查亏空这件事,但这事尚未定论,也只是有可能。再说北海赈灾银亏空这件事,俞敬谦卧病在床,应当不知道才对,俞溶溶口中的喜又从何说起?
见他不解,俞溶溶便接着说:“昨夜皇上紧急召我爹进宫,过了三更我爹才回府。我爹还在病中,我担心他,就一直没睡下。他一回府,我就过去了。还未进屋便听见他在屋里笑得直咳嗽,我进去便问他怎么这么高兴,大伯知道我爹怎么回答的?我爹说,他给您找了门好差事!”
俞敬则内心冷笑,俞敬谦巴不得他早点死,这差事八成是祸事!他面上维持着微笑,顺着俞溶溶的话问道:“什么好差事?说来听听。”
这回俞溶溶倒不急了,她吩咐巧荔去取她早就备好的礼,礼盒一到,她才开口说道:“这好差事,便是北海那件事。大伯是户部侍郎,管着国库里的银子,北海赈灾两次拨款都经您手出去,这银子的去向自然也该您管,您说是不是?”
“二堂姐说笑了,国库里的银子虽归我爹管,可那到底是皇上的银子。皇上不开口,谁也动不得那银子。我爹充其量是皇上的账房先生,记账算账他在行,这银子的来去,他可管不了。二堂姐看我说得对不对?”俞疏桐走进副厅,笑嘻嘻地看着俞溶溶,说道,“我爹经不得人说他,人一夸他他就飘了,到时候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可怎么办?二堂姐别怪我贬低他,实在是做女儿的关心他。要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提醒他守本分,谁还会提醒他?”
俞溶溶陡然听见一声“二堂姐”,还未反应过来喊她的人是谁,便见那人施施然走到她面前,腼腆地喊道:“二堂姐!”
那人乌黑的头发松松束在脑后,稍显清瘦的脸上擦了层薄薄的胭脂,小巧的身子挺得笔直,好似天塌地陷也压不弯她的腰。
“三妹?”俞溶溶失笑道,“我还当是谁,你身染风寒,不在床上躺着修养,跑出来做什么?”说着她拿过身后丫鬟胳膊上搭的银狐裘,披到俞疏桐肩上,系好带子,“我这刚做的银狐裘就给你了,可别嫌弃。”
“不嫌弃,二堂姐给的东西我怎会嫌弃!”俞疏桐低头将下半张脸埋进毛绒绒的领子里,遮住了她眼底的厌恶和紧绷的嘴角。
三妹?叫的可真亲热。她爹问斩后,她被接到国公府里,俞溶溶表面上对她有多好,背地里就有多待她有多差。
俞溶溶让国公府里的下人欺负她,而她自己总是看准时机出来惩戒下人,在她面前做一番样子,等她走了,转身便赏银子给欺负她的人。
那时她爹刚走,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抓住俞溶溶这根救命稻草,对其感恩戴德。等到俞敬谦要送她去夏府给夏二做妾,她想起的第一个人便是俞溶溶。
可俞溶溶笑着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说道:“我的好三妹,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谁是坏人?”
当初是她识人不清,她活该。现在老天让她重回十三岁这年,她不会再犯以前犯过的错,尤其是犯在国公府众人身上的错!
那些错,她会一件件扳回来,让国公府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
副厅里,俞溶溶环着俞疏桐的肩走到她的下位,说:“二姐跟你爹有话说,你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