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三岁(101)

作者:大梦三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承认。”俞长洲道。

“好,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好!”俞敬谦道,“我看这膳厅太小容不下你们这对有情有意的男女!正好今天秋宴,咱们要开祠堂祭先祖。来人!把俞长洲同陶氏押到祠堂,我倒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有的首尾!”

老夫人自俞清清哭闹开始便一句话未说,轻轻拍着俞疏桐的手,等俞敬谦放言去祠堂,她才接过王妈妈递来的拐杖,随众人移步去祠堂。

祠堂位置在国公府深处,众人心怀各异,忐忑走了一路才到祠堂。

祠堂供桌上摆着新收的水果点心,还有米饼,供桌后是先祖们的牌位,某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摆着一个牌位,外面挂了块红布,遮住了牌位主人的名字。

众人未曾注意,老夫人坐在旁边却扫了眼那处,俞疏桐也看了看那处,似是在确认什么。

祠堂大厅中央陶氏战战兢兢与俞长洲并列而跪,时不时斜过眼去看他,见他目不斜视,坦坦荡荡,心中生出无限愧疚来。若没有她,俞长洲定不会有此番遭遇,也不必被人扣上觊觎庶母的帽子。

俞敬谦站在两人面前提了条鞭子,漫不经心转着,眼睛在两人身上一扫,开口道:“你们刚才不是都争着认罪吗?怎么到了祠堂都不说话了?是望着面前的祖宗牌位不敢说了,还是怕我一鞭子落在你们俩身上,打得你们皮开肉绽?都说话啊,有什么就说什么,也让我听听,你们是怎么看对眼的,嗯?”

“我与云芝并无苟且,我喜欢她,干干净净,为何不敢说。”俞长洲抬头直视俞敬谦。

“她过府六年,我从她进府开始就喜欢她,这六年,你去紫藤阁的次数还不如我在小阁楼看她的次数多,她病了,你让人找大夫,让人买药煎药。她饿了,小厨房自备有吃食。渴了,也有下人为她泡茶水熬些汤汤水水。但你这个为人夫的,却可有可无,你都不觉惭愧吗?你后院加上我娘一共六个女人,最受宠的是陈姨娘,接着才是吴姨娘、李姨娘,还有年初疯了的唐姨娘,我娘那里姑且不说了。数起来,云芝是里头最不受宠的,遇着好事你也不曾想起过她,她就像一株山野的兰花,你心仪她,把她搬到国公府这个花盆里,让人给她浇水施肥,但时日久了,加上府里的花多,你把她忘了,她就自己开着,你不看,也不许旁人看,这是什么道理!我有未曾碰过她,便连一点倾慕之情也不许有吗!”

俞长洲这一番话把这府里女人比成花,俞敬谦倒成了个无情的摘花人,还夹枪带棒指责他花心,不配为人夫。

俞敬谦望着他这儿子,真真想撬开他脑子看看,这十几年他都读了些什么书!就连父亲也敢指责?

“你看看清楚,她是你姨娘?别说倾慕之情,你就是连多看她一眼都要遭人猜忌,你懂吗!”俞敬谦用鞭子轻轻点着俞长洲的肩膀,侧首望向陶氏:“你又有什么话想说?既然他都说了个痛快,也没理由不让你说。”

“妾身要说的方才已经说过了,现今无话可说,是非皆交由国公爷判断。只一点,大公子所言并不属实,妾身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记得,便是他人编排罪名往大公子身上扣,那也都是假的。”陶氏定定道。

“他都承认了,你却还坚定自己的说法,看来你们没商量好啊,被人捅破抓包的时候,也不知道对好口供,免得被人抓了话里的漏洞。他那画里,一笔一划都是情意,还有你身上掉出来的玉佩,是要我把他身边的人揪出来拷问你才肯承认吗!”俞敬谦用鞭子挑起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见她眼神闪躲,冷笑着放开她负手而立,吩咐道:“去把随平随安两人叫来,一人先打十杖,再问那玉佩是哪儿来的!”

“他们是无辜的,我做的我一力承担!爹何必牵连无辜!”他才说完俞长洲便忙不迭起身拦在随从面前,不让他们走。

“跪下,谁让你起来的!”俞敬谦一鞭子抽在俞长洲身上,血痕斑驳陆曼在旁肩膀一抖,眼中闪过心疼,嘴上却也毫不留情,喝道:“长洲跪下!听你爹的话!”此时听话才能少受些罪。

“随平随安听我吩咐办事,要罚也该罚我,我替他们受罚,你不是要打他们一人十杖吗?我一人受二十杖!那玉佩的来历你也不用审问了,是我在上营州找了块极好的玉料,找师傅做的!”

俞长洲说完解开上衣露出后背,直视俞敬谦。

俞敬谦咬着牙根,目光尖利,提起两个嘴角,似笑非笑,狰狞迫人。

“好好好!我儿长大了,都知道不能让他人代己受过了。那就二十杖!都给我数着,少一杖,你们一人挨一百杖!”俞敬谦目光扫向拿来板杖的下人,下人一抖,朗声应是。

下人拿着板杖往俞长洲身上打,俞敬谦在前盯着,下人们不觉放重了些,余光又扫到陆曼眯眼,手一抖又轻了些。

“国公府没让你们吃饱饭?打人都没力气!”俞敬谦喝道。

下人们一颤,板子又加重了些。板杖落下的力道时轻时重,但打在俞长洲身上都是实打实的,二十下打完,他背上已是青红交加。

陆曼让下人过去扶着些,俞长洲推开下人系上衣服再次跪到俞敬谦面前。

俞敬谦看了眼问道:“知错了吗?”

“我没错。” 俞长洲道。

“死不悔改!”俞敬谦踢了他一脚道,“再打!打到他知错为止!”

“国公爷!”陆曼惊道,“你看看他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再打下去,脊梁都要断了!他是你儿子,不是旁人的儿子,自小养尊处优,哪里挨过打!你要打他也得看看他受不受得住啊!”

“受不住那就打死!”俞敬谦道。

“他不过一时糊涂,你何必认真!一个妾室罢了,你却要将儿子打死?到头来亲生儿子竟连妾室都比不过吗!”陆曼直指俞敬谦,痛心不已,她虽知晓俞敬谦看中他那几房妾室,不想看重至此。

“胡搅蛮缠!”俞敬谦怒道,“我是气他喜欢我的妾吗?我是气他不知悔改!如今都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他扫到厅内执杖的下人骂道,“愣着做什么!给我打!不认错就一直打!”

俞长洲咬牙硬受着板子,那板子落在身上,从后背震到脑仁,痛彻骨髓,就连心肺都在蜂鸣震荡。他知道自己只要认个错,就没事了,不管认错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他没错,他绝不认!

陶氏在一旁听着板子落在肉上的闷响,心里直颤,事情如今已变成他们父子之间的事了,绝不是单纯的捅破奸情之事。她此时站出来一力承担罪责,俞敬谦也不会信,这板子还是要打。可俞长洲是为她受罪,让她如何能置身事外!

他本就不该受此罪过,皆因她,才拒不认错。

她要怎么办才能让他低头认错……再打下去,人不死也要残了。

俞长洲绷紧牙关,一声也不肯往出喊,俞敬谦暗嘲他生了个好儿子,便连板子打着也不肯吭一声,铮铮铁骨不输浴血士兵,早知道扔去戍守边关,也好过在府里觊觎庶母!

“国公爷,妾身有话要说。”

陶氏蚊子大小的声音扑到俞敬谦耳边,他扫了眼陶氏道:“你方才不还无话可说吗,怎么这会反倒想说了?是准备为他求情,还是准备代他受过?你们情深意厚,现在又要来恶心我的眼睛?想干什么?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来!”

陶氏镇定自若,理了理发丝与衣襟,微抬起头,仰视俞敬谦道:“妾身要说实话。自妾身入府以来,妾身便备受大公子烦扰。方才那番话皆因害怕说了实话连累到咱们府里唯一的公子,便想为他瞒下来,事到如今国公爷已罚了大公子,我也没得怕了,这口气不吐不快,还望国公爷听妾身说完。”

第96章

听着陶氏的话,倒像要数落俞长洲,俞敬谦瞥了眼正在挨板子的俞长洲道:“说!也让我听听他都做过什么!”

陶氏俯首扣头,接着起来便指着俞长洲道:“我入府那日,大公子从国子监回来,半路上碰着我。我当时在轿子上落了东西,就叫人跟着我一同去找。大公子不知府上多了个外人,以为是哪家姑娘,便要帮着找。我当是他好心,谁知东西找回来了,大公子便追着我要赏。我那时不认识他,便给了银钱做赏,谁知大公子不满意,说他想要的赏在我身上,趁四下无人便行无礼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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