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唱一和,听得太守脸面发红,但他为官数载,早就学会了圆滑处事。他也不生气,都是做官的,谁没有被明嘲暗讽过,他避重就轻道,“王爷,您的文采可是越来越厉害了,随口都能捻来一句。可是让下官佩服啊!”
许风华没想到他会玩这一招,一肚子里的气憋得自己心闷。
谢墨看到许风华脸色沉了几分,便毫不犹豫地开口道,“你难道没听出来王爷他是从书中提出的一句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够粗长了吧!
日常一个么么啾送给可爱? ??们,
(?_?)看着我水汪汪的大眼睛,说:爱我/憋嘴,吻我
什么鬼?!
第一次这么这么长,累脱了,呼呼,我话真多,真怕有人屏蔽哈
我去追剧啦,写了一天啦哈哈咕噜噜噜噜啦啦
第27章 粮价
太守面红耳赤, 但又厚着脸耍了机巧, 打起了一阵官腔, 将话头引向别处,“王爷, 这次您亲临安泰城, 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责罚。”
许风华心里憋着闷气,语气却平平淡淡, 丝毫察觉不到怒气,“本王是被皇兄暗中派来的, 你当然不知晓,还谈何有失远迎?”
太守一面留意着许风华面上的神色, 一面小心问道, “那王爷此番来下官府中是为何事?”
许风华声音低沉了几分,“官粮的事你知道么?”
太守心下一紧,眸子紧缩,神色也慌张了起来。难道是皇上知道此事,专程让淮王来查?
如果此事查明了他与县令都得被罢官, 但如果是他亲自说了, 兴许还能将这一切都尽数推到县令身上。
而且, 县令自午后便一直在他府中呆着,他将县令送回府中不久,淮王就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内, 淮王不可能去县令府上问县令。
那么,这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中的,只要他一口咬定是逼不得已才放任县令任意抬价,他的罪便会降下许多,多半盆的脏水就会泼到县令的官服上。
那时候也怨不得他。
几番权衡下,太守做了选择。他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许风华面前。苦着一张脸道,“王爷,下官也是为了保这顶乌纱帽啊。官粮下放的前一晚,县令来找下官,说他府中也正缺粮,便同下官商量着他私下想先存一些官粮,以备不时之需。王爷可能不知道,下官是贺中郎举荐的,这县令却是贺中郎的远亲,下官念知遇之恩,不敢违背,只得应了。
又过了几日,县令又来找了下官,他说百姓懒惰贪心,只一味地伸手接受官粮,不知节俭,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坐吃山空。为让百姓勤于耕织,他便提议抬高粮价。下官知道他只是来告知我,让下官帮他隐瞒,而不是与下官打着商量。所以这事真的与下官无关啊!”
许风华一刻也不想多呆,听完后与谢墨使了个眼色,谢墨点头,两人一同出了太守府。
太守的腿跪得早已发了麻,刚一起身就打了趔趄,他大声对着门口站得笔直的侍卫吼道,“眼瞎了,还不快来扶本官!”
许风华和谢墨出了太守府后,一路摸到了县令府上。
县令脸上堆着笑,讨好般地不停地叫着王爷。
进去之后,又是一阵盛情款待,麻酥油卷儿,炒面鱼,熘鱼片,蟹肉羹,紫酥糕点,芙蓉鸭酱汁鸡,一道一道菜布满了大圆桌。
食物的香气四溢,各种香气混杂交织,沁人心脾。
这宏大的排面,是安泰城里的人难以亲眼见到的。许风华却不自觉地想起在良淮家吃的饭,实在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县令果然是不同常人啊!我记得百姓家吃粮都成困难,没想到县令你倒厉害,整了这么大一桌菜。”许风华起身接过县令递过来的一杯酒悠然道。
谢墨看了一眼许风华,品了一口甜酒,应和道,“王爷,这县令怎么能和百姓比呢?”
许风华长叹一声,“唔……是不能比。百姓们吃糠咽菜,咱们县令呢,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倒真是高高在上啊!”
县令听到自己被如此抬高,心中一阵慌乱,忙摆摆手,连声道着不敢当。
实在不是因为他谦虚,而是不敢,他若一承认,便会被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淮王能说这话,看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风声。
小心驶得万年船,县令一个老江湖深谙为官之道,对此也算深有体会。他每往上爬一步都要更小心更谨慎,唯恐有人不甘心拉他下去。
此番淮王能无缘无故来到他这里,定是有事要问,他在心里暗暗揣测着许风华的用意。
不过说来,他真是很少见过许风华会管身外事,在他看来,淮王就是个闲散王爷,也没有什么威胁。
不过这该防的还是得小心防着,毕竟世事难料。
许风华喝了一小口酒,细细回味了一番。桃花的香甜酝酿其中,伴着凛冽清酒,将醇香与花香发挥到极致。
他也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地问道,“为何要抬高粮价?”
县令慌了神,难不成淮王是知道了?
他虽然心慌意乱,可面上却一派平静,眼神无意中飘到别处,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小事。
许风华庆幸还好自己先去了太守府知道了一切,不然准被县令这个假样子给哄弄过去了。
县令起身笑着端了一杯酒敬许风华。
无论如何,得先灌杯酒通通情理,这是他们为官之人应付贵客的常理。
若这酒是喝了,还不领情面的话,是敌是友,这立场与意图便是很清楚了。
为表敬意,县令抬手将酒一饮而尽,许风华也不想落得县令没面子,仰头喝得滴酒不剩。
总之一码归一码,顺带着喝口县令的小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眼见着许风华喝光了杯中酒,县令才开始义正言辞道,“王爷,您是不知道,自打朝廷发粮以来,百姓们便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一家子就闲散在家中或是酒馆中只等着发粮,这田也没人耕,店也没人管,一个个就靠着官府发的粮存活,长此以往下去,可就败坏了整个安泰城的风气啊!
下官实在是不忍看到这些百姓无所事事,这才提高了粮价逼他们自食其力。下官的良苦用心日月可鉴!”
看着县令一副救世主都快被自己的壮举感动的样子,许风华着实觉得荒唐可笑。
谢墨放下酒杯,一脸真诚道,“大人您的良苦用心可真是感动了我啊!天下若是有您这样的好官,那可真是……”危险了啊!
话只说了大半句,谢墨就编不下去了,这违心得就如同夸一个落魄的失败者英勇无敌武功盖世啊。
许风华也听不下去了,爽快问道,“恐怕县令是别有用意吧?莫不是在为你自己私下克扣官粮擅自抬高粮价找个好借口?”
县令闻言脸色大变,也见许风华已经说得这么透彻了,来他府中的意图也一目了然。似乎他再装下去也无济于事了。
“既然王爷将一切都知道了,那下官也便直接说了。这几年闹饥馑,眼见这人口是越来越少,下官的俸禄也是越来越少,县衙里承差的月令都拖欠了好几月,我不多得些银两,县衙内人人都要受饿。怎么说,下官也有错,王爷想罚便罚吧!”
许风华看了县令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
若是没撒谎的话,倒真让他刮目相看了。这县令虽然老奸巨猾,但看得出还算是有情义。
若是撒了谎,可见其心思沉重,老谋深算。
但目前一时也判断不出来,许风华也不打算花心思去试探县令说的到底是事实还是在哄弄他,因为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解决百姓的饥馑问题。
他淡然道,“此刻并不是责罚你的时候,首先是要解决百姓的粮食问题才对。”
县令迟疑道,“可是……”他低着头支吾道,“这剩下的官粮怕是不多了。”
谢墨有种要杀了这县令的冲动。
不过许风华却算是冷静,他闷想了片刻,沉吟道,“我有办法。这剩下的粮你先低价分给百姓,至于这缺的粮……本王有办法补齐,只是需要你贴一张布告。”
“好好好,王爷,安泰城的百姓都不会忘了你!”听到还有法子弥补,县令喜从中来。
还不等许风华多说,他便急忙让人备了纸笔拿过来,跑到许风华面前殷勤地递过毛笔,“王爷,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