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详细说明,谢幼怡‘哦’了声,就不多问了,毕竟谢家在此事上多少有点尴尬。
说了这么会话,杨宪清又差小书童过来,说让陪他用饭。
宋晋庭这才慢条斯理把衣服穿好,一边扣扣子,还一边挑着眼角看她。眸光流转,尽是风流与缠绵,谢幼怡真想呸他一口,好像两人都背着人干尽了什么事。
谢幼怡在杨宪清那边也不好久留,用过饭便告辞,他送她到小院门口,抱胸笑着说:“窈窈,过几日我给你送信,我带你泛舟去。”
她想起他方才那般风流的作态,面上一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在月下色匆忙远去。
就那么过了五日,正好是书院的沐休,宋晋庭的信如约而至。
谢幼怡拿着四张纸愣了愣,他究竟有多少话,约她出去一趟,居然要写满四张纸。连织墨都在边上忍不住捂着嘴笑。
谢幼怡出门,先告知娘亲,一问父兄,说是又跟人约着出去喝酒了,略感无奈。只能打发人去看着两人,自己带上护卫坐车出发到宋晋庭说的小东湖。
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已经都要穿小袄的天,小东湖上居然有不少画舫。她下车来,就先四周扫了一眼,有人已经上前笑吟吟道:“谢姑娘,我们公子请您往这边。”
她点点头,由织墨绘雪搀扶着跟随而去,织墨无意间却扫到她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心里好笑地想,姑娘怎么见宋少爷还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新啦~~这本书开文到现在都一直卡卡停停,家里有事又耽搁了好多天,更新不稳定实在抱歉啊~~
第29章
小东湖水面粼粼, 被风一吹,浅浅水波似姑娘家翩然的裙摆。
谢幼怡慢吞吞跟着那年轻的小厮身后, 上了一艘画着艳丽牡丹的画舫, 被带到间门扇紧闭的屋子前。
“谢姑娘, 公子就在里头。”小厮推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又朝要跟进去的两个丫鬟说, “姑娘跟我去喝杯水酒吧,好好歇歇脚。”
织墨绘雪相视一眼就要推辞, 却是听到小主子淡淡地说:“去吧,这还能有什么事儿。”
两人这才犹犹豫豫走了。
她提着裙子就进了屋,门很快被关上, 眼前光线都变得暗了许多。
而关门的人赫然是瑞王。
他一直就站在门扇边上,听到她的声音, 他激动又难过。待她一脚踏进来,他更是急不可待地先把她关屋里了。
谢幼怡呼吸微微一滞,很快就朝他工整福礼, 一句话不说,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瑞王见她端庄疏离的模样, 笑得苦涩:“你倒是信他,还真敢过来。”
“为何不信?”
一道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声音的主人也慢慢跟着显露身形,正是穿着一袭深紫锦跑的宋晋庭。
他幽深的双眼微眯着,是对瑞王的话不满。见到精心打扮过的小青梅, 透着危险的眼眸霎时一弯,往上扬的眼角是说不尽的温柔。
“窈窈今儿真好看。”他说着伸手。
谢幼怡想也没想就朝他那儿走,把手放在他手心里。
瑞王在边上胸口一闷,阴沉着脸盯着宋晋庭。
他捏着柔若无骨的手掌,心里再满足不过,侧头对上瑞王的目光,恶劣一笑:“你也别怪瑞王殿下。不是那一刀,又留下破绽指向瑞王殿下,我还不敢确定幕后到底是谁人在指使。”
他眼睛盯着瑞王,话却是对谢幼怡说的,挑衅加卖乖,让瑞王连话都没法说。
谢幼怡哪里不知道他这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故意说那么多。都是信里写过的事,至于醋性大发,拎出来再嚼一编,总让人下不了台也不好。
往后还不知是什么个光景。
她就暗中拽了拽他袖子,让他别太过。
宋晋庭这才冷哼一声,那矫情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瑞王再也忍不住,辩驳道:“事情还没到最后,可能就是别人的离间计。我前头还一个哥哥,后头还一个成年的弟弟……”
正说着,外头忽起敲门声,屋内三人心头都一跳。宋晋庭就似笑非笑看了眼脸色铁青的瑞王,拍拍谢幼怡的手快速回到屏风后。
谢幼怡站在原地不动,瑞王亦没有动,两人隔着一张圆桌,外边的人已经急急忙忙地喊:“瑞王殿下,太子殿下那头出事了,陛下不知怎么大怒,在斥责我们殿下!”
先前还辩护的瑞王脸上一白,谢幼怡脸色亦不怎么好看,眼里都是担忧。
太子被斥,不管真假,事情都紧急,他转身打开门。
来人是个小内侍,见到瑞王开门,没有规矩就钻进屋,嘴里还在急急说着:“殿下快去看看吧,奴婢听到消息腿都软了,急急忙忙跑出宫的。”
如若是平时,瑞王肯定为兄长心焦,但今日的一切都是为这一刻的真相布置的。他自然就多去留意小内侍的面部表情。
看到小内侍说话间还不时想偷偷去瞄后边的谢幼怡,眸光闪动着,不知是在思量什么。
“走,随我进宫!”瑞王把拳头狠狠一握,藏在袖下,把小内侍支走。
小内侍连连哈腰,脚步却慢得很,等到他走出门外,快速回头朝谢幼怡笑笑。
讨好的笑。
谢幼怡抿抿唇。
待那个小内侍出去后,宋晋庭才走出来,让她安心:“你快些离开这儿,我在外头接你。”
谢幼怡点点头,匆忙走出屋高声喊自己的丫鬟,一路小跑离开。那个样子在别人眼里就是落荒而逃。
连织墨绘雪都被唬住了,连声问她怎么了,遇到什么了,宋公子呢。
她闻言心里跟着忧虑。
宋晋庭说要接她,怎么接?
他不是还困在船上,既然真是太子做的局。离间宋晋庭和瑞王,又暗中朝她示好,那这周围肯定有太子的眼线。
他不敢从画舫上出来才对。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河岸响起马蹄声,她担心的宋晋庭居然变戏法一样出现在那疾驰的马背上。
比先前不同的是,他身上多了一个件玄色的斗篷。
他在她跟前勒停马,伸胳膊朝她腰上一揽,把她带上马,一言不发离开湖边。
谢幼怡到了他怀里才发现,他身上透着一股寒意,心中一动,伸手探进斗篷往他身上一摸。
果然,他的衣袍都湿透了。
他感觉到她手心传来的热源,还低头朝她笑得灿烂,阳光照亮他的面庞,提拔的鼻子蹭在她额头。
“我潜进水里,早有不惑在外头做好掩护,连骑马的人换成我都神不知鬼不觉。你不用担心。”
她手指抠了他一下:“我是担心那些吗,是担心你的身体。”
入秋的天,湖水得多冷,他背后还有伤!
他听她的实话,放声大笑,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是她记忆里少年郎的模样。
那时的他才貌无双,京城里谁不羡慕她,有这么一个竹马未婚夫。
他们差点就错过了……还好没有错过。
她抱住他的腰,把自己贴了过去,不管是不是会被寒气所侵。
宋晋庭被她忽然的亲密撩得一颗心发痒,把早准备好的帷帽往她头上一卡,低头在她耳边说:“窈窈先别抱,乖,回到家了,你想怎么抱都行。”
“你迟早得被我撕了嘴!”她被他不正经臊得什么感动都没有了,一拳头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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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跟着小内侍匆忙进宫,太子就在东宫,见到他来,摆出一副诧异的嘴脸:“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才什么时辰。”
今日没有早朝,平时太子那么一说,他肯定觉得很正常。可事情都让宋晋庭说对了,他再见兄长这幅模样就忍不住觉得恶心。
若不是死死按捺着,他恐怕要拳脚相向。
想问问皇兄为何要算计他这个亲弟弟。
谢幼怡被他皇祖母喊进宫,他就只在那个早上跟他最信任的皇兄说了,结果谢幼怡就出事,他与谢幼怡再无缘。接着是中秋那晚皇兄故意让禁卫指挥使到他门口禀报谢幼怡欺瞒的事,让他恨极了宋晋庭和她。
不过几日,宋晋庭在外头办差就被人暗中袭击,一刀砍伤,不致命,却故意露出带着瑞王府徽记的东西。挑拨离间他和宋晋庭的关系。
其实这种挑拨不止一回了,是他先前没有察觉。
他最信任的皇兄,手段极好,摸透了他的性格,不惜连母后都利用在其中。用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把他紧紧圈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