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青梅有点甜(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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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姑娘, 究竟是谁在败坏我们沈家商行的名声,居然如此下作。暗换陈米混淆, 酒糟里居然也下手……”

绘雪跟着谢幼怡见过各位掌柜后, 气得脖子都红了, 一双眼能喷出火来。

谢幼怡转着腕间的镯子沉吟道:“商行间斗法,什么龌龊手段没有,为的不就是败坏对手名声。只是此事又跟以往别人给找麻烦不同, 事情都还没闹起来,就有人帮我们又压下去了……”

“姑娘怎么说有人帮我们压下去了?”织墨疑惑地问, 不是掌柜们发现得及时吗。

她转着镯子的动作一顿。庭院外阳光正好,她凝视着那片暖阳,声线却淡的很:“掌柜们都急得不行, 偏偏陈米也好,坏了的酒也好, 不止一家两家回头来说。都闹着退货了,仍旧没有闹出风声,连同退货的一应小商贩都没对外吭声, 此事到现在其实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既然是对手下的套,又没能闹起来, 必定是有人在后面先下过警告,对方只能闷声放弃机会。”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帮了我们一把?”绘雪听明白了,奇道,“谁帮的?”

“我一时亦不好说。”谢幼怡按了按太阳穴,脑海里闪过许多人, 反倒越不好确定。

前阵子她父亲出事,她忽略了商行,才让人找到行事的机会。如若没有那个人压一把,恐怕局面已经不好收拾。

此事算有惊无险,谢幼怡却连着几日不安心,让人一再查探也没能找出是谁出手帮的忙。最终只能把事情先放下,等待外祖父的回信。

沈家能坐到江南首富的位置,人脉比她知道的更复杂。

事情有了处理,商行很快恢复正常的运转,各大掌柜不敢再懈怠,即便谢幼怡回到书院亦每两日送一回账本。

这日宋晋庭回书院,见到她一个人抱着厚厚一大摞的账本往院门方向走。不好明目张胆帮忙,他就走到假山,找了个地方倚着,见到她回来拉了人就拽进山洞。

谢幼怡以为他早回先生们那边的院子的,被他那么一拽差点喊出声,拳头砸在他肩头:“被人瞧见可怎么好!”

明明不重,他却被砸得闷哼一声,咧牙咧齿地朝她说:“轻些,前儿伤着了。”

这可把她唬得不轻,忙收回手,凑前看:“怎么伤着了?”发现他肩膀处的衣服是有鼓起的一块。

可惜她看不进去里头,想都没想伸手就要去解他襟扣。

宋晋庭心满意足去握住她手,捏在手里,笑得眼里都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柔光。

“这儿可不适合宽衣解带的,窈窈要看,一会到我屋里来。”

偏这人总爱嘴上占点便宜,把谢幼怡说得又臊又恼,好在她面上总能兜得住任何情况,面无表情瞅他一眼,抽手用小尾指把耳边碎发往后一挽也就恢复常有的从容。

假山洞里光线昏昏,她那一眼和无意的小举动,在这昏暗中反倒有说不出的风情,引得宋晋庭忍不住想再凑前去。

鼻端女儿香幽幽,外头响起说笑声,不知上哪儿闲逛的女学子回学舍,边走边说着明天有宋先生的课云云。

宋晋庭身子在女学子话落时就一震,张着嘴无声倒吸口气。

他的小青梅醋得狠狠掐他一下,找的腰间那点软肉,一掐一拧,让他疼得还发酥……脚步声远去,她柔软的手还搭在腰间。明明穿着夹层的秋衣,可她掌心的温度让人十分敏感,仿佛他就是赤|裸着,那片暖意足够让人心猿意马,他额头不知何时见了汗,连忙往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奇怪的是,明明远离了,她身上那股子冷香却比方才更浓郁,能无孔不入,将他拢得死死的。

他深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己没再往前一步,用不正经地语气遮掩自己此时的缺少定力的狼狈:“窈窈可解醋了,不曾的话再掐一下?”

说着还探脸,被谢幼怡嫌弃地用细白的一根指头抵开,“你再胡言乱语,我走了。”

“可别,难得没有差事能到书院来。不过此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儿,晚一些我再找你。”

宋晋庭耳膜聪敏,知道外边此时没人经过,丢下话利落离开。

他难得没有黏黏糊糊,谢幼怡还有些不习惯,等他走了片刻才探头往外看看,已经不见他身影才慢慢挪出山洞。心里琢磨着,他该不是晚点又要跑她住处来吧,被人瞧见可不好。

就在她站在那扇锁了好久的窗子跟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时,有人敲响房门,是杨宪清身边的小书童,说是他有请。

等到了杨宪清的书房,她就瞧见笑得一脸自得的宋晋庭,俊朗的眉眼都写满了你快夸我的邀功。

杨宪清见她来到,回头唾弃地瞪了一眼拿自己当掩护的宋晋庭,主动离开书房,给两人一个说话的地方。

“窈窈快来坐,我刚骗着先生泡了壶好茶。”宋晋庭毫无羞愧。

谢幼怡慢慢走到他对面空着的椅子坐下,看他动作缓慢为自己倒茶,“你都伤着了,别乱动,我来。”

不想他变戏法似的,直接从身后推出一个药箱,满怀期待望着她说:“帮我看看,刚才可能裂开了……”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设下一个套子又一个套子,早把你套在里头,根本没办法往外钻。

谢幼怡确实担心他,索性放弃挣扎,把椅子挪到他跟前,抬着下巴点了点。

宋晋庭会意,大大方方就开始解扣子,虽然只是把有伤的胳膊肩胛露出来,并没有把整个上身露在外头,可那片皮肤也够叫她面红心跳的。

她努力不去看他其他地方,慢慢把包裹着胳膊和肩膀的纱布拆开,里头露出一道狰狞的刀伤来。

她心疼得一颗心跟着揪起来:“怎么会被伤着了。”

“在掌戎司办差,哪里会没有磕磕碰碰。”他含含糊糊,见她眼眶微红,又觉得自己故意惹她心疼太不该了,忙笑着又道,“不碍事,就是看着吓人,皮肉伤,过几天就长好了。”

她哪里听不出来这是他安慰自己的,可他的差事她也不好过问,那是给皇帝办的差。她抿着唇,沉默帮他把渗出的血迹慢慢用泡过酒的布擦干净,再上药重新包好。

棉布缠绕到胳膊时,发现上边还有几道旧伤,那种痕迹像是鞭打一类的伤,她就想起几年前宋家被抄。

她当时没能找到他,不知他吃了多少苦头,才会留下这样的印子。

她幽幽一叹:“之前不想见你,你总是隔三差五就冒出来。现在倒好,无声无息能不见近十日,然后还弄得自己一身的伤。”

宋晋庭听见她叹气,居然新鲜得直勾勾看她,可惜她面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窈窈,你什么时候会再去外祖家?”

她不知他已经查到自己得了不好治愈的病,还认真想了想才回答:“估摸一个月之后吧,还能赶回来过年。”提到外祖,她顺着就说这几日忙碌的事。

宋晋庭听着,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太阳微微西斜,照进来的光暖且柔,她正好笼罩在那片光幕下。跟他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事,就有种夫妻间那种温情脉脉。

丈夫劳作一日,妻子把家里长短都细致倾诉,让他神往之。

唯一不好的是,沈家这事诡异得很。

他就想到中秋那夜之后发现的那些端倪,眸光一沉,神色亦随着变得严肃:“我再帮你暗中查查,人情债不好欠。”

“外祖父也是这么说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头绪。你忙你的吧,没必要分神,我们手上也有打探消息的人。伯父的事情怎么样?”

谢幼怡感激他总是事事以她为重,他闻言却是一笑,语气暧昧:“嗯……大约回信在路上了,你别怕,我们的亲事,父亲没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谁问你这个了?!”

又被他故意调戏,她把药箱子往边上一推,作势要走。他连忙拉住她说不敢了,终于正经说话,把案件进展说来。

“是陛下逼着督办,总归不敢糊弄,到最后什么也查不到,也是陛下一句愿不愿意翻案给个公道。不过,倒是有进展的,就差一份证据了。”

“什么样的证据?”她追问。

他神色明显一顿,然后笑了笑转移话题:“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总不好说,那份证据就在她父亲手上,他又要对老丈人行威逼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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