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姝推开埋在自己颈窝的颜珞明,让他直视着自己,现在的颜珞明在她面前,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珞明,你怎么了?我没事的,别哭了。”
裴静姝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是在哄孩子。
“我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
“孩子的事......”
提到孩子,裴静姝眼中顿失光芒,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甚至都没有在她肚子里呆满三个月,就离开了。
“他知道你不要他了,所以他自己走了......”
裴静姝说出这句话时,是笑着的。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有滚落的眼泪。
颜珞明抬手擦掉裴静姝脸上的泪珠,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
现在的颜珞明,除了对不起,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自己也不确定在裴静姝流产之前知道她有身孕的话,他自己会不会喜欢或者......留下这个孩子......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好好对她,好好地过好他们的日子,好好弥补。
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颜珞晞,现在已是泪如雨下,她很震惊,尤其是听到裴静姝说那句‘他知道你不要他了,所以他自己走了’。她不知道现在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的裴静姝心中是什么滋味,或许她能够理解裴静姝为何这半个月都不愿意醒来,她能够原谅哥哥,但是她无法原谅自己。她的心中,一定是无比地苦涩啊。
裴静姝的身体在一天天地好转,现在的颜珞明,除了早朝与校武场的训练,便一直陪在裴静姝身边。淳王殿下再也没有来过颜府,只是会时常地托府中的小厮送些珍贵的补品来。颜珞明也从不推辞,都一一收下了。
颜珞晞终于不用再为哥哥嫂嫂的事情而忧心,专心开始钻研起了荷花酥和玫瑰千层酥,而身体未大好的裴静姝,便成为了试验她点心手艺的试验品。
“嫂嫂嫂嫂,你尝尝我做的这荷花酥和玫瑰酥,可否有些许接近我上次拿回家的那些。”
裴静姝的身体虽然渐渐好转,但是也并想多瞧着油腻的东西,但是她不想要扫了颜珞晞的兴,便也是小尝了几口。但是当晚裴静姝便下腹坠痛,急坏了颜珞明。
在裴静姝喝完太医开的药入睡以后,颜珞明就把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惭愧地低着头的颜珞晞拉到了房外。
“颜珞晞,你嫂子现在身体还没大好,你别一天的整些什么桃花酥桂花酥的,要试毒自己试,别祸害你嫂子。”
“???”
颜拓这段时间进宫的次数愈加频繁每次回家都是面色凝重的样子。
“珞明,北疆边境可能要□□了,陛下这两天召我进宫,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让你出征。”
颜珞明觉得这不是什么让人多么烦恼的事情,他十六岁便随颜拓出征,常年征战在外,但是他不解为什么颜拓脸色会如此的凝重。
“父亲是否有何事,为何脸色如此凝重。”
“陛下应该这次不会让你挂帅出征,陛下很有可能会在淳王和瀚王中间选一个皇子,让你辅佐作战。”
“父亲的意思,出征的皇子,多半是瀚王殿下吧。”
“陛下器重瀚王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颜拓背着手站在书房的窗边,好像看见了未来那场皇位之争。
“什么!陛下要景瀚挂帅出征?”
景瀚挂帅出征这件事,虽然会让他远离朝堂,无法伸展出羽翼,但是文颢帝手中的半块虎符,将会落在景瀚手中,这就意味着景瀚会手握军权,这对于皇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妹妹如此的沉不住气,将来怎么能辅佐君王!”
皇后性情并不沉稳,在关系到自己及儿子地位的事情的时候,便会变得杂乱无章,这时的颜拓便是皇后的军师了。
“兄长,如果让景瀚手握皇城的半数军权,这就相当于将半个皇位送到了他的面前啊,我的淳儿还没能被立为太子,决不能......”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学会怎么沉稳地对待事情。”
被颜拓这么一说,颜皇后才坐定下来,认真听颜拓所说。
“现在鄢朝的军队,除了皇城御林军和瀚王府禁军在孟氏父子手中之外,其他的都是在我们颜家手中,珞明手中有着半块虎符,就算景瀚能拿到剩下的半块虎符,也不足以与我们家抗衡。”
“兄长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孟氏父子唯景瀚的命令是从,若是半块虎符在景瀚手中,加上孟氏父子,是一定会成为我们的阻碍的。”
颜拓拍了拍颜皇后的手以示安心。
“现在陛下不是还没下出征诏书嘛,即使我们争取不到让淳王出征的机会,瀚王也不一定能够......平安地从战场上回来!”
颜皇后已经很久没有再颜拓眼中看见这么凌厉又狠毒的目光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助文颢帝夺嫡登位的时候。
“兄长是说,在战场上......”
“战场上刀剑无眼,所有的一切......可都是能正常发生的。”
颜拓站起,走到花架边,将手中茶杯中的茶,尽数倒进了花盆中。
“陛下想要为他的这个小儿子添羽翼,最不该想的事情,就是让我们颜家去辅佐,也不应该让他......挂帅出征!”
“兄长......”
颜皇后感觉她这个从小便崇拜的哥哥好像变了,野心......好像也变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开启事业线,oh!yeah!
☆、第十六章
“北疆已真正在边疆发动战争,诸位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北疆在与鄢朝北面的交界处发动□□,文颢帝患有咳疾,终年不愈,因此朝堂间民间都在传闻,文颢帝会借这个机会将兵权顺理成章的交给淳王殿下。但是淳王殿下终日品茶吟诗,过得犹如世外仙人,毫无任何朝堂之心,因此猜测文颢帝会把军权交给那个被他也被朝廷忽略了二十年的瀚王殿下,瀚王殿下能文能武,是民间所思的挂帅第一人。
“陛下,淳王殿下身份尊贵,代表我朝权力象征,能够更加震慑北疆的乱民。”
“臣不这样认为,臣以为,瀚王殿下文武双全,民之所向,是挂帅出征的不二人选。”
正在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争论不休的时候,文颢帝将目光转向了今日上朝以来一言未发的颜拓。
“颜爱卿可有何建议?”
“陛下,臣觉得瀚王殿下乃是最佳的人选。”
颜拓与前一天担心着文颢帝让景瀚出征的心思不同,他想着与其忤逆文颢帝的想法,不如顺水推舟,正中文颢帝下怀,将景瀚顺理成章地推上战场。毕竟比起让每天想着怎么让景瀚不当储君,让他永远没办法争皇位,会是一个更好的办法。
颜拓这一说果然说中了文颢帝的内心,文颢帝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颜爱卿说言,正是朕心中所想啊。”
“景淳喜静,战场对他来说,太过于血腥了,若是无事,便退朝吧。”
现在正是一个风口浪尖上,大臣们谁都不敢绝对地站在哪个皇子的一边,但是从现在的形式来看,那个在众人眼中自小便不受文颢帝宠爱的瀚王殿下,可能要被文颢帝重用了。看来朝堂立场,要大洗牌一次了。
“陛下,臣有本启奏。”
户部尚书齐思元左顾右盼许久之后,上前了一步。
“臣以为,北疆□□,与我朝储君之位空置有莫大的关系。”
齐思元这句话一出,再朝的大臣都暗暗地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文颢帝身边的宦官,都脸色微僵,低着头偷偷地瞧着文颢帝的脸色。此时文颢帝的脸色并不严肃,但是却格外地给人以压迫感。
齐思元见文颢帝一言未发,便自顾地讲了下去:“微臣觉得淳王殿下自十六岁便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分担政务,是储君之位的最佳人选,陛下因以江山社稷为重,早日立储为好啊。”
文颢帝戏谑一笑,看着跪在朝堂之下的户部尚书齐思元:“齐爱卿这话,是觉得朕的身子已经支撑不起这鄢朝江山了吗?”
文颢帝这一句话让再朝的文武百官惊的‘刷刷’都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齐尚书拿着象牙芴板的手颤抖不止,整个人跪在朝堂下,头埋得极低极低。文颢帝久久未语,齐尚书愈发的害怕,到最后整个人都开始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