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轶事+番外(53)

灿灿去上班,出门的时候还跟顾轶道了个别。

大概9点我们从家里出发。他把行李装进后备箱,关上门那一刻,老子觉得自己真的被叶老师忽悠了,一想等会在机场要见到她,就控制不住一股恶气直冲脑门。

就这样,都没注意到路线不是通往机场,直到半个多小时仍然堵在车流里,我才纳闷。

“你怎么不走机场高速啊?工作日这里堵车很严重的。”

“嗯”,注意到他忍不住弯弯嘴角,又板回去:“走错了。”

“你走这条路可能赶不上飞机的”,越来越可疑了,我凑近观察他表情:“顾轶,这是去哪?”

“快到了”,他腾出一只手,拉开中控下面的小抽屉。

户口本,两本。

我从诧异到笑出来,大约用了10秒钟,中间还混杂着各种情绪,

和各种问题。

“所以你不回新加坡了是不是?研究就这么断了不可惜吗,如果是因为我...”

“杜博士去了,一样的,研究不会断”,他打住我,“是因为你,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没作声,手指下意识摆弄户口本,翻着翻着才又想起来:“诶,我户口本你哪来的?”

——

“你妈给我的”,他边开车边说。

“什么时候啊?”这回真惊了。

“嗯...”他沉吟,“就你生气不让我回家那天,开车过去取的。”

不让他回家那天,不就是去找灿灿那个晚上。

“你没回自己家啊!?”我忍不住变了声音,“去我爸妈那了?又开夜车?”

顾轶伸手拍我脑袋,“咳,还好吧,不算远,我回来还眯了一会。”

“天啊”,我仰在靠背上,手压住眼睛,特别怕矫情的哭出来,但是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哑了。

“顾轶啊,我有这么好吗...”开始絮絮叨叨:“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好吃懒做,该圆滑的时候轴,该正经的时候马大哈...”

他乐了,皱眉说:“这么好...确实不至于。”

把车停下:“刚刚好吧。”

——

我在民政局门口看见灿灿,她蹦蹦哒哒过来说,“你们开车怎么比我坐公交还慢啊?还好帮你们取了号。”

“你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的帮凶,“你早知道了。”

“我姑让我来的,我今天可请假了啊”,灿灿嘴一撇。

敢情一家人合伙蒙我一个。

“姐夫,白衬衫呢?我看人家都穿白衬衫来的。”

“哦,在箱子里”,他很少有马虎的时候,此时一拍脑门,“我去取。”

这出戏行李箱居然也拥有姓名,顾轶你真的可以。

多亏了灿灿提前取号,我们没有等太久。过程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领证在办事大厅,和办理其他业务没太大分别。

交材料,拍照,填表,签字。

直到工作人员盖完章,跟我们例行公事地说了声恭喜,才有了实感。我当场没控制住开始哭,灿灿在旁边嘻嘻哈哈录像,说以后看一遍笑一遍。

事情来得突然,也没准备好庆祝,下午依旧和灿灿回了报社。

没多久我领证的消息就传遍办公室,又过一会儿,好几个文教版的同事组团上来恭喜我。

林文昊看起来比我还高兴,嫁女儿一样。回想那个采访完的午后,我在家边吃苹果,边听他揶揄我和采访对象谈恋爱。

就感觉一切都特别不真实。

“主编说恭喜你,让你下楼”,他说。

大佬就是不一样,我急忙起身,“对对对,我应该下去汇报。”

回到文教版,刚进门就看到老头在主编室门口招呼我,一如每次选题会结束,“陈燃,进来一下。”

他办公室乱得很,以前柜子上密密麻麻的报纸材料现在清理得差不多了。

这才反应过来,老头要退休了。

“恭喜你啊”,他坐下,喝了口茶:“诶,婚礼我是证婚人吧?要提前告诉我啊,好安排时间。”

“是是是”,差点忘了这茬。

老头笑起来,开始跟我交代婚礼前要准备什么,他儿子前几年结婚的时候,那叫一阵手忙脚乱。

聊了挺久,我问道:“您什么时候...”

没想好怎么说这个词,卡住了。

什么时候搬出办公室,回家,变成一个退休老干部。

他很快会意,“就这两天,对了”,老头想起什么来,手一指:

“那吉他你拿走啊,要不他们可给扔了。”

我顺着他目光,看到角落里小缪的吉他,落满灰。

第69章 遗憾

我提着小缪的吉他上楼,还没想好放哪,它已经有归宿了——

灿灿迎上来,可能因为最近常去看乐队排练,离老远就注意到:“你怎么还捡了个吉他上来?这谁的啊?”

“小缪的”,我想想又多解释一句:“他实习那会儿用的,一直放在报社没带走。”

“他的?”好像得到什么意外收获,灿灿笑嘻嘻伸手要接:“正好我拿去还给他。”

“嗯...”递给她,“他可能不要了,这吉他。”

“不要了?”灿灿拉开拉链,扒开往里面看:“坏的啊?”

“...坏的,你收着吧。”

我往办公室里走,还没几步听见身后灿灿的声音。

“诶,这上面还刻字了啊?”

回头,她拎着吉他走过来,指给我看:“你看这琴上是不是有字。”

仔细分辨,确实有字,而且是用笔写上去的。可能写了很多很多遍,终于留下凹凸的痕迹,还带一点点墨水的颜色。

“嗯,是有字。”

灿灿用手指轻抚几遍,看着我说,“这不是遗憾吗?这两个字。”

探过身,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是遗憾。

我从来没打开袋子看过这把吉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想过去,可能是寻人活动之后在报社见他那天。

——

后来吉他被灿灿带回家了,放在她房间里。有时候能听见她拨几下琴弦,弹不出调来,又好好装回去。

临近开学,顾轶去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多,我也努力在重复性的工作里寻找些许乐趣。

比如私下给各个版面稿件的错别字率做了一个排名,文教版竟然高居榜首,不是我说,老头临退休这段时间肯定疏于把关了。

再就是偶尔做做婚礼前的准备,订酒店,婚纱照,喜糖伴手礼等等各种琐碎的事。常常看着看着就晕,要抓一篇稿过来提神醒脑。

大概是暑期结束的前几天吧,一个周五,下班刚出报社大门,碰见小缪了。

5点多,太阳余晖是暖黄色,他松松垮垮穿着件T恤,特别像跟着我实习时候的样子。

说是来恭喜我。

绕着报社走了几圈,聊了聊专业,得知他上学期成绩居然还不错。

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说起来写小说的话题。

哦,是这样,他突然问我:“小说里为什么有男一号男二号,而女主角都要和男一号在一起?”

没来由的话说得我一愣,这什么娘唧唧的问题。

但作为一名十八线网络作者,我还是正经回答他:“你逻辑搞反了,不是因为那是男一号,女主角就要和他在一起,而是女主角跟谁在一起,谁就是男一号。”

说完就被自己绕口令般的回答搞晕了,我靠,难怪老子只能当十八线网络作者,说的什么玩意。

“反正就是...就是这个意思”,也没找补回来,只好岔开话题:“你一个男生还看小说?”

“在你ipad里看过一本”,他看我,露出一个“料想你也不知道”的表情,接着解释:

“在招待所的时候,你把ipad借给我,里面有本小说,我无聊就看了。”

浑身毛孔登时都竖起来,胡乱写的小说就这么被小缪全文欣赏了,当时如果知道,还有脸指导人家写稿件吗?

我作为记者的严肃性都没有了!

“我还在网上找到那个作者了,叫...”

“行行行了”,不想听见自己的笔名,简直头皮发麻,但是转念一想...

原来他不知道是我写的。

绕到第二圈,我强行把话题拉回专业,小缪这才说了正事,他有机会去外校交流,类似于3+1的模式,很远的城市。

其实不算机会,他随时可以去,以娘娘的人脉安排这些都是小事。

“我决定去了,这几天就走,所以除了恭喜,还跟你道别”,小缪停住,手好像无处放,插在裤子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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