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打牌你知道的人,谁赢了谁输了?”
“这人多了去了,这我哪记得住?反正我昨天输的很惨,倒是冯永宏那孙子昨晚手气特别顺,把之前欠我的钱全赢了回来还剩300块钱。”谢尔想到冯永宏昨晚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来气。
“是吗?冯永宏又是谁?”林悦又问。
此时,张敬注意到谢尔提到冯永宏的时候,谢行的反应有点奇怪,本来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很呆滞,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自然地揉了揉眼,看着他爹。他开始在屋里随便转悠,到处看。
他转到里屋的时候,看到地上很干净,转身要走的时候,房门后边的黄土引起了他的注意,再撩开床单,里面也要细微的土。他从屋里如无其事地走了出来,他瞥见谢行一直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冯永宏就是一个光棍,虽然以前有老婆和儿子,但是后来和他离婚了,两人搬到了永城市里住,他儿子也在省里上大学,很少回来。他这个人好吃懒做,还借了一堆钱。喜欢喝酒打牌。”谢尔恨不得把冯永宏的罪恶全说出。“他最缺德事情是前些年……”谢尔突然意识到,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赶紧住嘴。
“你还挺讨厌他的?”林悦问,她注意到冯永宏爱喝酒昨晚来他们家打牌,而谢尔家就在村口,离高速公路是最近的。
“没有没有,警官您别误会,我跟他可没有过节,我只是实事求是,您不信可以去村里问问,基本上谁家的钱他都借过,有的人都借怕了,不敢借。他借了钱,赖账不还的事儿都出名了。”
“好,那我知道了。你知道谁借给他钱最多吗?”林悦问。
“应该是村长吧,他儿子上学需要学费他求着村长给借了2000块钱。也就村长还敢借这么多钱,搁别人谁敢借这么多。”谢尔想了想回答。
“你不是也敢借给他?”林悦反问,“你借给他多少钱?”
“我借的也就几百块钱,这都不算啥,村长不怕他不还钱,村长知道他儿子在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哪个班的。大不了找他儿子去。父债子偿。”谢尔摆了摆手,为了让冯永宏常来打牌,他没少下功夫。
张敬看问的差不多了,招呼了林悦,“走吧,我们去下一家,问的差不多了。”说完,看见了沙发旁边的一排喝完的酒瓶子和在臭水沟附近的瓶子一个牌子的,再走到谢尔和他儿子面前晃了晃,嘴里都没有酒味儿。
谢尔听见这句话,马上从桌子上站起来,“老婆子,快送一下二位警官。”
两人还走到门口,就听见哭声。走到门外,有个2岁的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鼻涕一把泪一把,“妈妈,饿了。”
林悦赶紧跑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开始哄。“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把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谢尔老婆看见这孩子,说“这个是村长的孙女。这孩子都2岁了还没断奶,不知道她儿媳妇今天跑哪去了。这样吧,把孩子给我吧,我给送回去,这孩子都饿得不行了。”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刚好我们要找村长。”张敬看着这孩子,觉得很奇怪。村长大清早地给公安局报案,对村里的事情倒是很上心,自己孙女在别人家门口饿得大哭,都不知道。
“张队,我们不去冯永宏家里了吗?不是说今天收队的时候再拿花名册吗?”林悦和张敬走在谢尔老婆后面,林悦不明白了。
“去村长家蹭个饭。”快到中午了,张敬心里有算盘。
终于到了村长家冯大富家,谢尔老婆开始在门口大喊,“梁佳音,你女儿饿了,你跑哪去了?”喊了两声,倒不是孩子妈着急跑出来,村长急急忙忙地从厨房跑出来,“我这刚给孩子熬好小米粥,也没注意,孩子跑外边了。”
谢尔老婆把孩子放地上,“赶紧给孩子吃点东西吧,都饿得吃鼻涕了,在我们家门口使劲哭。你儿媳妇呢?”
“啊,儿媳妇回娘家了。”村长看了眼警察,心有点虚。赶紧招呼张敬和林悦进屋里坐,盛了一碗米粥也抱着孩子进了屋子里。
村长让儿子冯德钟把孩子带到里屋给孩子喂小米粥,他在外边配合调查。
“村长,你这有村里的花名册吧?给我们一份,我们要完整的。”林悦开口问。
“行,我马上去屋里拿出来给你。”村长跑到里屋,拿出一份村里的花名册。
张敬看到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村长和儿子儿媳以及孙女,这照片里的孩子看起来才几个月大。村长和儿子一脸笑嘻嘻,儿媳黑着一张脸,而且儿媳妇的气质跟这家人有点不太搭,手很白看起来又细皮嫩肉的,虽然不知道手心怎么样,但是手背是这样的。再看看村长儿子和村长的手黝黑还很粗糙一看就是干农活的手。张敬又随便在客厅看了几张照片,发现每张儿媳妇看起来都不是很高兴,这倒是看起来不像一家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林悦倒是纳闷,一般花名册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应该放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面吗?为什么还被冯大富拿回家了?一闪而过的想法。
“林警官,给你。”冯大富递给林悦。
“好,麻烦你了。”林悦没有马上打开花名册看,而是看着冯大富说,“村长啊,你看我们出来一上午了还没吃饭,家里有什么吃的吗?我和张队有点饿了,您能帮我们准备点饭菜吗?我们可以给钱。”
“没问题,我马上去做。你们也是为了工作,为了保一方平安,不收你们钱,你们等着啊,我马上去做。”冯大富听到这话,赶紧去厨房做菜。
冯大富才走,孩子开始哭了,林悦跑过去看,发现孩子根本不喝小米粥,一直哭。“我来吧”林悦把孩子抱起来,哄了哄,“不哭啊,妈妈明天就回来了,听阿姨的话先吃饭啊,要不妈妈会生气的。”
孩子听到最后一句话止住了哭声,虽然还在抽泣,但是张嘴让林悦喂,“实在麻烦您了,这孩子平时乖得很,今天估计是因为我老婆不在,所以哭闹个没完。我也是没有办法。”
林悦看着冯德钟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们最好准备点奶粉,断奶得一步一步来,这样孩子今天能哄得住,之后又得闹着喝母乳了。”
“您说的是,我一会儿就去县城买奶粉。”
“你媳妇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好,她爹病了,她得回去照顾,带着孩子不方便。”冯德钟说完这句话,林悦觉得很奇怪,孩子这么小,一般当妈的没有把这么小的孩子撇下的道理,即使是照顾老人,只要不是传染病,一般都会带着。如果老丈人真的病了,这个当女婿的为何无动于衷,一点没见伤心?也不带着孩子回去一起看看?林悦觉得这才符合村里人们的思维习惯,也是中国人的习惯。
过了大概15分钟,孩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张敬和林悦吃完了饭,就开始在村里溜达。
“悦儿,告诉你敬哥,这饭好吃吗?”张敬走在路上,饶有兴致地问。
“说实话,不太好吃。一看村长就是不经常做饭的样子,我估计平时是她儿媳做饭。还有啊,我发现村长和儿子提到儿媳妇支支吾吾的,为啥我这么说?你知道他儿子说啥吗?说老丈人病了,老婆去照顾老丈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反正想不通这个女的,没有哪个女的会撇下自己这么小的孩子吧,现在的人都是顾着小家,不照顾父母的居多。有句话不是叫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吗?”
“还有呢?”张敬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他们如果早就知道孩子妈回家,为什么不给孩子提前准备好奶粉?村长好歹是个干部,不可能连这点钱都不舍得花吧?他都舍得借给村里的懒汉2000块钱,除非是他不知道儿媳妇要回家探亲?”
“嗯,我也发现这儿媳妇有点奇怪。她所有的照片没有一张是笑着的,这不太正常。”张敬说了他所看见的。
“村长悄悄地把花名册藏起来干嘛?这东西不是应该在村委会吗?”林悦说出疑点,“难不成这花名册有古怪。”
“这花名册有什么古怪不清楚,村长儿媳妇倒是有古怪,叫什么名字来着?梁什么?”张敬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梁佳音。”林悦提醒。
“对,就是这个叫梁佳音的,回到局里,重点查一下,看看花名册是哪个佳,哪个音。我就喜欢你这好记性。”张敬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