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臭水沟往,南堡村的方向走去,看到了路上的酒瓶子,“喝酒的人,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这喝酒的人是不是喝多了?”他招呼了一个人帮忙把酒瓶子装好带回去。
继续往前走不到100米,看到苍蝇嗡嗡地盘旋在一条饿瘪的死狗身上,这狗没有被扔到垃圾堆,肚子还那么瘪肯定是野狗。张敬蹲下,看到了狗的脑门上全是血,他扇了扇风把苍蝇赶走,仔细看了下,脑门有砖头的细渣,他在附近转悠了半径5到10米的地方,看到了带血迹的砖头。
他捡起了那块砖头,是半块。他往前看了看,没有见到任何放砖块的地方,附近全是土路,说明这块砖头是一直被砸狗的人带在身上的。什么人大半夜不睡觉带块砖头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呢?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为什么要把狗弄死?到底是要弄死狗,还是想蓄意杀人?
除非……张敬思索着,林悦来到了张敬面前,看他对着一块砖头思索,“老大,我问完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得进南堡村,挨家挨户排查。您对着这砖头想什么呢?”林悦擦了擦额头的汗,递给了张敬一瓶水。“老大,喝口水吧。”
张敬看着林悦手里的那瓶水,“你说,人为什么要喝水?”
林悦看了看手里的水,把瓶盖拧开,递到张敬面前,“因为渴了呗。”
张敬把水倒进嘴里,然后盖上了瓶盖,“假如你是一条狗,你饿了的话看到人的话,你会怎么做?”
“假如我是狗,那我”林悦说,“不对啊,有您这么比喻的吗?”说着抢走了张敬的那瓶水,“假如狗饿了,那么他只会有两种做法:要么摇尾巴乞求食物,要么害怕人或者争夺食物汪汪乱叫。”
“你猜它是怎么死的?”张敬双手抱拳,右手食指指了指那条狗。
“反正不是自杀。”林悦回答。
张敬翻了一个白眼,“废话。把这狗弄回去,让法医看下死亡时间,搞不好和那桩命案有关系。”
“好。”林悦笑了下,然后点了下头,给同事打电话来收。
“对了,还有这块砖头,顺便带回去查一下上边有没有人的血。”张敬再嘱咐了一句,把砖头放在了狗旁边的地上。
“跟我进村,林悦。这村子有点不对劲,瞧瞧去。”张敬把衬衣的衣领立了起来,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您怎么瞧出来的?”林悦忍不住好奇,边走边问。
“瞎掰的。”张敬戴上墨镜挡住地里直射过来的大太阳。
“你看挺能整。”林悦在后边嘀咕,随后追了上去。
“一会儿让村长把村里的花名册给我们一份,回到局里查找下村里的村民有过案底的,正在监狱的,进过少管所的都找出来。”张敬说着就到了村口。
“好,我记住了,一会儿结束的时候我找他去。”林悦点了点头。“我们先去哪家?”
“我们先去村里转一圈,看看哪里有砖头。要是找不到的话,就得问谁家最近盖房子或者刚盖完。”张敬摘掉了墨镜,放进了上衣上面的口袋里。
“找到了,我先敲门。”林悦和张敬走到一家村民门口,这家倒是土房子,附近怎么垒着砖。“先进去问问。”
林悦敲了敲门,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腰弯了半截子,打开门问,“您找谁啊?”这是户主叫冯庆祥,估计就是这位了。
“您好,大爷,我们是永城市刑警队的,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今天来主要是调查下高速路上的命案。”林悦和张敬展示了下警官证,然后放回了裤子兜里。
“哦,警察啊。那请进来吧。”冯庆祥往门旁边让了让。
张敬进到了院子里,看到满院子的塑料瓶子和硬纸板整整齐齐地被装好放在角落。再走进屋子里,光线昏暗,灯泡一闪一闪的,墙上贴了几张三好学生的奖状,都是小学的。屋子里正中央摆放着自制的木头桌子,棱角咬合的情况不是很好。
冯庆祥拿出保温壶,往带喜字的老式透明玻璃杯里倒了点热水,“喝口水吧,外边怪热的。”他很黑瘦,没有牙,满脸皱纹,嘴巴已经完全凹陷了。
“您别忙了,坐吧。”林悦从凳子上起来,扶着老大爷坐在藤椅上。
“你们要问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冯庆祥坐在椅子上靠在上面。
“这个村里有谁最近盖新房子吗?”张敬问。
“只有谢尔他们家,家住在村头。谢尔家挺有钱的,就是儿子不太争气。上学的时候就总是打架,后来初中没读完,就不读了。天天闲着,在村里瞎晃。”冯庆祥回答。
“你们家附近的砖头是他们盖房子剩的吗?”林悦问。
“那堆不是,他们家盖房子剩的砖头又卖了,砖头不是他们家的,是隔壁李巷他们家的,为了在房子外边搞个车棚,结果跟邻居没有谈拢,买了砖也退不了,只能放在那里了。”
“会有人偷砖吗?”林悦问。
“这倒不会,一般人要这个也没用,这么一堆东西很沉也卖不了多少钱,现在不比以前。”老头子摆了摆手表示不可能。
“村里边,总是打牌的是不是也是他们家?”张敬知道抽烟喝酒打架这三样事情总是喜欢同时出现,随口一问。
“您怎么知道?您可太神了。他们家里有钱,没事就在喜欢在家里组织人打麻将。大多是中年人,岁数大的也坐不住,看不清牌啊。不过也有年轻人。”老头说完马上眼睛睁开了一点,竖起大拇指称赞张敬。
“你们家里几口人?”林悦问,她看见张敬示意下一家,她开始做基本情况的了解。
张敬在冯庆祥家门口蹲着,等林悦问完,准备前往谢尔家。酒瓶子的事情也许在谢尔家能有点线索。
两人来到谢尔家紧闭的大敞的门前,“这倒是新鲜,一般打牌的不是把门关的死死的?这家人为何一点不怕警察找上门来?”林悦问。
“肯定在睡觉,一般懒人都是这个作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你想想你周末是不是也这样?”张敬直接来到了谢尔家院子里,林悦跟在后边。
“有人吗?”林悦脑袋对着院子里透明的推拉门玻璃,往里面看,客厅没人。她又走到旁边的窗户,其它房间的屋子,谢尔和儿子在床上四仰八叉一人睡墙头一人睡墙尾,搂着对方的脚丫子呼噜打的惊天动地。“真的在睡觉,张队。”林悦扭头正跟张敬说这句话。
一个中年妇女从外边回来,手里拿着刨地的工具。“你们干嘛的?跑我们家干啥?我怎么在村里没有见过你们?”妇女举起工具,对着两人。
林悦走到谢尔老婆面前,掏出警官证把她手里的工具拿走靠墙放着。
“哦,原来是警察啊?您啥事儿啊?不会要问今天早上的事情吧?你也看见了,我们家那口子和我儿子到现在都睡的死,啥也没见着。”谢尔老婆想到村里边老太太讨论这件事来着,她对死人不感兴趣,觉得太晦气,就没有跑去看。
“你这人”林悦想说说这妇女思想觉悟太低,想让她配合警方办案。
“没事儿,我们照例询问,你把你儿子和老公叫起来吧。”张敬堵住了林悦想说的话,他估摸着这谢尔老婆是怕警察查打牌的事情。
谢尔老婆把谢尔和儿子谢行叫醒,两人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张敬和林悦。
“昨天晚上几点睡的?这么困,地上有张毯子,我看你都能马上睡的香。”张敬拿起电视机旁边的相框,看了下,放回去。
客厅里摆着5张麻将桌子,谢尔坐在了其中一张桌子上,“大概早上6点吧,昨晚点儿太背,输的有点多,就拉着邻居多打了一会儿才散。”说完又连着打了3个哈欠。
“这是你儿子吗?”林悦指着谢行问谢尔。
“是”谢尔心想,这不是废话?难道他跟别人的儿子睡一张床?
“他昨晚几点睡的?”
“他我没注意,应该晚上12点吧。”谢尔说完看了旁边的儿子一眼,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困?
“你没注意,还能确定晚上12点睡的?”林悦又问。
“对,因为他平时几乎都是那个时间点睡,所以也差不了多少。这小子跟我不一样,我能熬夜,他不行,一到半夜就很困,眼睛睁不开的那种。”谢尔说完,给儿子理了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