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掉马后成了男主+番外(19)

作者:J平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里是顾以牧成长的地方,她到底也没能同他一起回来。

唐如卿熟练地架起炉子,手上已经冻得发红,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滞涩。想起顾以牧的时候,唐如卿其实已经不会太伤心了,她按着顾以牧教地法子温着酒,艳红的火苗在酒瓶底下发出细碎的毕波声,瓶子里面的酒却已经咕咚冒起了泡,不急不缓地溢出酒香来。

唐如卿并不习惯这样的烈酒,冰冷的清酒顺着喉咙流进胃腹,如同刀子似的,因此哪怕明知酒已经温好了,她也没有喝一口的意思。只是因为顾以牧喜欢这样的酒香,她便这么做了。

唐如卿脑子里空荡荡的,忽然余光瞥见了林中一抹艳红,竟是一枝开得灿烈的红梅。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唐如卿最爱梅花糕,每年冬日都要尝上一口,否则就觉得整个年都过得不完整似的。有一年她和顾以牧被师傅赶出去游历,将银子都赠予了旁人,日子过得十分贫困,自然没有闲钱去买这些东西,唐如卿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不会犯什么富贵病,可是唐如卿生辰那日,顾以牧冒着大雪亲手摘了梅花,用煮化的雪水洗净了,按着向旁人讨教的法子一点一点的活粉揉面。唐如卿回来时,厨房险些着了火,如果不是那是大雪纷扬,可能他们大冬天的就得露宿街头了。

然而顾以牧却不以为意,满脸自豪地端出了那一碟做工欠佳的梅花糕。

平心而论,顾以牧做的梅花糕样式软塌,梅花香也没浸透,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没活开的小面点子,入口一点儿也不软糯。可他背后是大雪掩盖下烧得焦黑的厨房,脸上是慢慢的期待,唐如卿向来见微知著,自然没有错过他藏在身后的被烫起了泡的手指。

她默念着“君子远庖厨”,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块,最后的结果却是腹痛了一整晚,把顾以牧急得不行,自此以后从未进过厨房。

自从顾以牧死后,唐如卿便再也没受过这样的心意了。

就在她走神的当口,有道声音从背后传来:“顾公子。”

唐如卿温声望去,就见言饮冰一身青衣站在大雪中,他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肩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加上他人影消瘦,将雪白的天地间映衬出了一抹孤寂——只是他手上提着的食盒与那份孤寂格格不入。

唐如卿还没进入到顾以牧的角色里,神色温和又平静:“言公子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改了一点点

第17章 离京

言饮冰得到了她的回应,站得笔直的人好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似的向她走过来,方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错觉终于淡去,唐如卿彻底回神,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公子果然言而有信,说来看我就当真来了。”

季秀林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将手里的食盒放在石桌上,同唐如卿站到一起,什么也没说。

幸而唐如卿早已习惯了他的性子,兴致勃勃地望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我能打开吗?”

唐如卿的眼睛又圆又亮,当她满是期待地看着你的时候,里面便会亮闪闪的如同藏着星星一般,叫人明知道这不过十分逢场作戏也不忍心拒绝。

当然,她只有在面对季秀林时才会逢场作戏,在言饮冰面前却是真情流露。

季秀林腰上的伤口还没好,久站过后就会疼得发麻,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解释说:“路上见着热腾腾的,便给你带一些。”

说话间唐如卿已经把食盒打开了,梅花和糯米的清香混在一起扑面而来,果然如同季秀林所说,还带着热气。

唐如卿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梅花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其实这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需要一个回答的,季秀林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淡淡道:“红梅白雪,时节正好。”

今日是唐如卿生辰,可她如今披着一层旁人的皮,季秀林即便是想为她庆贺都找不到理由,随口编了这么一句,唐如卿却依然高兴不已,将那一叠做工精致的糕点拿出来,然后环顾了一圈,终于为那一瓶早已热好的酒找到了好去处。

“公子真是好雅兴,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你看现在这气氛,是不是最合适不过了?”

唐如卿脸上红彤彤的,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久了,而她笑起来的样子明亮又轻快,和方才的沉默截然不同。

季秀林看了一眼微微沸腾的酒,赞同了她的说法。

唐如卿显然更加高兴,季秀林听着脑海中的好感度加一的声音,并没有多大情绪波动。他在唐如卿对面坐下来,说:“近来京城多事,你怎么样?”

“我是站在季督主一方的人,还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找我麻烦。”唐如卿不在乎地捏了一块糕点,轻快地说:“不过京城现在的确挺乱的,梁王的人还没抓完,我也不敢到处去跑,万一被人报复就不好了。”

可是季秀林的意思分明不是这个,他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说道:“顾家乃是清流世家,如今和季秀林勾结在一起,你没听过那些流言?”

自己的名声如何,季秀林太清楚了,而顾廷又是最注重这些东西的,虽然他并不知道唐如卿为何要冒用顾以牧的身份回京,却也能想象到顾廷得知她与自己往来后会是怎样的震怒。

然而唐如卿却毫不在意:“听说过又怎么样,他们又不能吃了我。若是人言当真可畏,季督主早就该下地狱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如卿分明是十分松快的,像是个口无遮拦的纨绔样子,可季秀林心中却是猛地一跳——她在说自己该下地狱的时候,分明是带着十足的恨意的。

然而等季秀林细细地去看她时,在她轻松的脸上却找不到一点负面情绪,他一颗心沉了沉,就听见唐如卿说:“不过我最近倒是听说了许多你的事,言公子,你这种时候来找我,就不怕我给你捅咕出去?”

唐如卿满脸促狭,季秀林如今已经能自由应对她的这种表现,自然无比地拿过温好的酒给她倒了一杯,说:“我的什么事?”

“比如说东山离宫里住着的究竟是什么人啊?齐国立国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啊,你也知道,我毕竟和缇刑司在一起混了这么多天,听说一些隐秘也不奇怪是吧。”

缇刑司是季秀林精心打造的一柄利刃,季秀林是当真有些好奇唐如卿有几分本事,能打探出齐国多少隐秘来,因此十分捧场地“哦”了一声。

唐如卿冲他眨了眨眼,煞有其事地往后仰了半分,清了清嗓子说:“当年言度攻入皇城,原本是打算生擒周平帝,打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的,奈何言祁野心不小,勾结季秀林直接砍了平帝的脑袋献给言度,竟是有逼他自立的意思。然而言度做事瞻前顾后,觉得平帝一死天下分裂,一时犹豫。而言祁趁他心神失守做下了那等弑父之事,夺了言度的权柄,自立为王,收割权利快得叫人反应不及,根基还没站稳就将言度嫡子关进了东山离宫,半妥协半挟持地稳定了言度的心腹。我说的对不对?”

这一桩旧事,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虽然说其中许多人在这三年中已经让言祁除去了大半,却依旧有不少人知道,顾以牧能探听到这些不足为奇。而她如今大大咧咧地将此事在“当事人”面前讲出来,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季秀林正想看看她想做什么,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就见唐如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你总这样我怎么感觉我都被你看穿了,啧,继续说下去怎么觉得和小丑一样?”

看着她颇为苦恼的样子,季秀林终于没忍住笑了一声,说:“没有,你继续说。”

唐如卿转眼就收敛了尴尬,戏谑地说:“但是你出入离宫却轻车熟路,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和季秀林心照不宣之事,我就当他知道吧。但是即便是有季秀林暗中放水,你也不会整日忙成这样,我猜想,你身上定是有些其他的秘密,这才是你真正的底牌,也是言祁可以容忍你一直活着的原因。”

唐如卿有一点说错了,季秀林在没有接收言饮冰的数据之前并不知道他暗中的势力究竟是什么,也并不知道他可以自由出入离宫。他奉言祁的命令□□言饮冰,查出言度留给他的真正底牌,可到现在也是一无所获,他并不知道“深藏不露”的言饮冰所“藏”的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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