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就是好了。
毕竟能和那小子相处的还可以可不容易。
张建国嘀咕了几句,眼里是舒缓的笑意:“那我直接去把他叫过来,两个人一起吃,免得走来走去麻烦。”
温扆点点头,问他:“您吃吗?”
“不了,我吃过了。”
张建国挥挥手,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披上,就走出去了。
他给温扆准备的饭菜一直挺丰盛,一大盘一大盘的青椒炒鸡肉,番茄炒蛋什么的家常菜。
温扆去厨房里取了两份碗筷,洗了洗,放下后不久,张建国就回来了。
后面跟着钟淮。
温扆偏头看了一下,刚想打个招呼,视线就对上他暗沉沉的眼。
温扆怔了一下,就见张建国把他扯了过来坐下:“我懒得给你端去,你在这好好吃完,吃完就把碗筷洗了。”
钟淮沉默了一会,起身拿了碗筷去添饭。
张建国见他一路阴沉沉的也习惯了,伸了个懒腰:“我先去睡了,出去记得锁门。”
说着他就踩着拖鞋进了房间。
温扆和钟淮沉默地吃完饭,见钟淮要过来收他的碗筷,下意识地拿开。
钟淮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讽刺:“怎么?”
“嫌我脏啊?”
温扆:?
见他不答,钟淮也不在意,放下手转身进了厨房。
“钟淮,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温扆跟着他到厨房门口。
钟淮背对着他,洗碗洗出一种大刀阔斧的气势,泡沫星子咕噜咕噜地冒。
“没有。”
声音冷硬。
温扆走到他身后,见他洗那么用力,有些好笑:“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解释你.妈个屁。”
钟淮哐的一声把碗搁在桌上,温扆微微蹙眉:“不要说粗口。”
钟淮:……这是重点吗?
他磨磨牙,有些气:“你不问我为什么生气?”
温扆从善如流:“你为什么生气?”
钟淮:…………
这种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他干脆不再接话,把湿湿的手往桌上的布上擦了擦,然后转身自己离开。
温扆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也不说话。
本以为走到门口温扆就要去睡了,结果都走到小道上了温扆还跟在身后。
钟淮猛地转身把他按在一棵树上,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细长的脖颈上。
钟淮咬牙切齿地按着他,压低声音吓他:“再跟着我,小心我.干.死你。”
温扆靠在树干上忍不住笑了,月光倾泻,他的眼底波光粼粼:“钟淮。”
“你是幼稚鬼吗?”
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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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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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钟淮气笑了, 他单只手撑在粗砺的树干上,指了指自己:“小蝴蝶你搞搞清楚,叔叔比你大一轮。”
温扆看着他问:“叔叔那么大年纪还和年轻人计较啊?”
钟淮一口气堵到嗓子眼。
敢情还是老子的错了。
他松了手转身走开:“不和你讲,反正讲不过你。”
温扆也不跟着,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钟淮走,然后遥遥问了他一句:“世界上不能有第二张伯吗?”
钟淮的脚步顿了顿,握紧了手心, 良久,他嗤了一声,轻声回了句:
“小孩子懂个屁。”
*
难得是个大晴天。
秋收到了收尾阶段。
温扆的事干完了,就帮着张建国干, 张建国叼着根旱烟蹲在树下花式赞美他:“跟头牛似的。”
温扆:?
【土式赞美】
【不知道的以为是在骂主播哈哈哈哈哈】
【是在夸主播有力气吧】
张建国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温扆的衣服, 五彩斑斓的,看着瞎眼。
年纪轻轻就这种品味。
他抽了口烟,啧了一声。
“你过几天要不要去趟城里?”张建国问他。
温扆偏了偏头, 有些疑问:“你们要去?”
“那些知青要去, 雇了趟牛车。”张建国吐了个烟圈,想起那些知青大手大脚花钱的模样,啧啧惊奇:“你们城里人是不是个个带大金链儿的?”
大金链?
温扆想到自己城里那个房子里的金链金戒指, 有些沉默。
“我去一趟吧。他们牛车可能坐不下,您和我单独一个就行。”
张建国抽烟的手抖了一下, 看温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眼神都变了。
不愧是戴大金链的。
温扆:…………
张建国见温扆不说话了, 觉得有些无聊地咂咂嘴, 起身决定去帮一下钟淮。
这几天好像都没看见他来了,别又去吃冷馒头了吧?
钟淮那小小一块田早干完了,正在坐在树底下卷草制的口哨。
见张建国来了,朝他吹了一声哨。
哨声刺耳,拉得老长。
张建国拉了拉耳朵,皱着眉骂他:“没事找事啊你?”
钟淮笑了,他笑的时候,眉间的疤痕也褪了平日的戾气,嘴角弯弯,像个普通的少年郎。
“张伯。”
张建国盘腿坐下,笑眯眯地,一副大尾巴狼样:“事儿做完了?”
钟淮瞥了他一眼:“嗯。”
张建国假装没注意到他打量的眼神,兴奋地拍了他下:“勤奋啊你。”
钟淮:“……你做什么坏事了?”
“咳,也没啥,”张建国挠了挠脖子,看了他一眼,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我把那事和温扆说了。”
钟淮漫不经心地低头折着草蟋蟀:“什么事?”
“就…就你那谣言儿。”
钟淮动作顿了一下,又接着折,甚至低头笑了笑:“那挺好的。”
张建国:?
“你小子抽风了?”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钟淮一眼,就见钟淮把草蟋蟀撕个粉碎,对他笑了一下:“他一个城市里的人整天和我混一起,你说好吗?”
张建国沉默了,他伸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想到温扆的样子,叹了口气:
“是个有前途的。”
*
温扆进城打算购置一点家用品,他拉上张建国,想了想又去找了钟淮。
温扆记得上次开会的时候钟淮有告诉过他家的地址,最近没怎么看到他人,应该是在家里。
温扆走到一间偏僻的木屋前叩了叩门。
没有人回。
他挑了挑眉,思考着某人是不是在闹别扭。
叩门声不急不缓,却又不断。
钟淮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有些烦躁地掏了掏耳朵。
张伯不是知道他这个时候是在睡觉的吗?
他一把掀开被子,踩着拖鞋,甩开门:“找我有屁事?”
动作僵住。
门口的温扆穿戴整齐地立在那里,眼里带着盈盈笑意:“你裤子穿反了你知道吗?”
钟淮:靠。
他猛地关上门,一转身,刚好正对着屋子的镜子,乱糟糟的鸡窝头和穿反的裤衩。
想想站在门口的人衣冠整洁的样子。
钟淮:………
丢人。
重新开门的时候,钟淮已经整理好了,甚至还穿上了鞋。
他皱着眉扶着把手:“找我.干嘛?”
温扆指了指远处:“我叫了趟牛车打算进城里,张伯让我叫你一起走。”
钟淮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没钱。”
“哦,不是,是最近某家服装店搞促销,我不需要那么多衣服,就想拉你和张伯一起凑个数。”
促销?
钟淮的心动了动,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置办过衣服了,钟淮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你有票?”
“对。”
温扆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放心,够的。”
钟淮:……
妈的,资本主义。
“等我一下。”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椅:“随便坐。”
然后自己转身进了房间。
这还是温扆第一次进钟淮的家,他走向沙发椅坐下,就见到桌子下瘫着一些零碎的垃圾。
不愧是单身汉的屋子。
钟淮探出个头,看着他:“你的牛车我要给多少钱?”
“嗯……”温扆换算了一下现在的汇率:“3块钱?”
“那么多?”
温扆立刻改口:“1块就好了。”
钟淮:………
*
温扆的牛车和知青的另一辆牛车排在一起,一些知青已经陆陆续续坐在了牛车上,他们正在议论另一辆车是谁的时候,就看见温扆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