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点横(63)

作者:酒窝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景宣帝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个苗正就是昔年跟阿蕴青梅竹马的人吗?”

薛寒清点了点头,“不过也是可怜人罢了,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想得到的终究未得到。皇上若真的还在乎阿蕴,就请放了他吧。”

景宣帝仰头喝下杯中酒,放与不放不过只在他一念之间,只是若放了,天威何在?往后他还如何统领百官?

景宣帝的目光扫过了每个人的脸,永宁,祁彧,萧远,裴青,越王和苗蕴。

最后满腔的愁绪只化作一句淡淡的“起来吧”。

薛寒清也摸不准景宣帝的心意,席间又道:“眼下长公主殿下和青儿临盆在即,也实在是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事。”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后半夜,景宣帝有些薄醉,屋子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都出去了,只留下萧远伺候在侧。

萧远的面上冷冷的,该倒酒的时候倒酒,并不说一句话。

景宣帝看着他那张脸,自顾自的道:“你的眼睛和嘴巴像极了你的母妃。朕还记得当年嬷嬷将你抱到我跟前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大,只是一转眼都娶妻生子了,阿蕴若泉下有知,定也会安慰的。”

不提萧芷蕴还好,一提到萧远那早逝的母亲,萧远就憋不住气,冷声道:“当年若不是你,母亲又怎么难产而死。如今在这假惺惺的说几句忏悔的话,就当可以抵了你所有的罪孽吗?”

景宣帝握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喃喃道:“当年之事,你又不曾身处其中,你知道什么?若不是身在这帝王之家,我也想跟阿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景宣帝又絮絮的说了很多的话,到了最后萧远只觉今夜他们如同寻常人家的父子一样,喝酒说话,全然没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父皇的距离感。

“我知道你怨我,也知道你一直以姓夏为耻,一直跟着你母亲的姓,叫萧远。可是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儿子,是大夏朝的九皇子,你的名字叫夏承远。”景宣帝的声音忽大忽小,俨然是醉了。

“远字是你母妃给你起的,大约他是想让你自由自在的吧,不必像他一般被困在这京城里吧。”

景宣帝的话说到最后已是几不可闻。

萧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景宣帝,他的鬓边已有了白发,脸上也生了皱纹,原来别人嘴里喊的万岁,也并不真的是万岁,他的父皇也会老,也会死,也会如寻常人一般因为苦恼而醉酒。

“父皇,儿子扶你下去歇息吧。”

萧远轻声的说了一句,也是这辈子迄今为止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的喊了他一声父皇。

第五十六章 习惯

日头晴好, 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上,几只纸鸢在半空里飘飘摇摇, 有极好的笑声随着风吹到了养心殿外。

金吾卫统领韩曜恭敬的守在殿外, 只是面上似有焦色,等了许久也未等到传召,又问一旁的小太监, “烦请公公再进去瞧瞧, 微臣有要事禀告。”

正催促着呢,里头传来赵德安的传召声,韩曜忙疾步走了进去。

殿内虽燃着龙涎香, 但依稀可以闻到淡淡的酒味,赵德安正在替景宣帝揉着额角。

“微臣韩曜, 参加皇上。”韩曜行礼之后又道:“今儿一早刑部大牢就传来消息,重犯苗正昨夜被人给劫走了, 来人似乎都是武林高手, 刑部的守卫尽皆受伤了,如此胆大包天,视律法为无物, 微臣觉得该全城搜捕,定要将苗正抓回,以儆效尤。”

景宣帝沉着脸,挥手道:“此事正就交给你去办了,务必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以正皇权。”

韩曜领命出去之后, 赵德安轻声的道:“真是苦了皇上了,为了那歹人竟也要浪费这些精神。”

景宣帝撇了撇嘴,“昨儿夜里的事你也不是没听见,你瞧瞧朕都养了些什么孩子,若是朕一意孤行杀了那苗正,只怕他们这辈子都不愿见我这个父皇咯。”

“皇上真是慈父情怀。”赵德安趁机拍着马屁。

景宣帝剐了他一眼,“也难为他一片心意了,一辈子都被阿蕴困着。阿蕴若是还在,约莫也希望朕放了他吧。左右朕也没伤着,放了就放了吧,权当给永宁还有老九媳妇积点阴德了。”

赵德安又想起什么似的道:“皇上,再过几日北漠的使团应该就快到京城了,这些日子您可得保重龙体,只怕到时候有的忙呢。”

......

薛寒清素来少眠,一大早便起来了,谁知一推开门就见到了自门缝里掉下来的字条,打开一看顿时就慌了神,忙去找萧远和裴青商量对策了。

萧远看了眼字条,字迹歪歪扭扭的。

城外十里坡,苗正。

萧远自然是怀疑的,且不说刑部大牢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是救人呢?再者苗正若是真的逃脱,怎的不去联系祥瑞姑父或是苗蕴呢?

偏将这字条留给薛寒清呢?

薛寒清做事历来稳妥,虽也疑惑,但还是即刻吩咐人去请了祁彧和苗蕴。

“我一大早就听说刑部大牢昨儿夜里逃走了个重刑犯,刚才来的路上就瞧见京兆府尹顾和正和金吾卫统领韩曜正带着人在到处抓人呢。”祁彧一进门就忙不迭的将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薛寒清心里咯噔一下,将字条递了过去。

苗蕴也跟着瞧了,疑惑的道:“难道逃走的那个重刑犯是我爹吗?可是我爹久在深山,也未见有何江湖朋友,怎么从刑部大牢里逃出来的?”

说完又看向祁彧。

祁彧摆了摆手道:“昨儿夜里我们都在这里商量对策,后面又陪皇上喝了大半夜的酒,哪里有空去安排这样的事?”

薛寒清想了想便道:“不管留字条的是何人所为,为求心安咱们还是得去瞧瞧。这里跟苗正有关的也就我,驸马爷,阿蕴三人。不如我们三人前去。”

裴天霸自告奋勇的道:“那我在暗处里保护你们。”

薛寒清倒也没拒绝,还没等越王开口,又道:“天霸带着一队人在暗处保护,即使遇到变故也不至于我们三人手足无措。越王,你和阿远留在京里,若我们那头出了变故,也好有个援手。”

萧远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只点了点头,心思却都在思量苗正是如何逃出去这件事上。

薛寒清一行三人绕开了城里搜寻的人,一路朝着十里坡而去。

十里坡不过是个斜坡,因背靠山林,坡上有个可以遮风避雨的破庙,可供行人歇脚。

待到三人赶到了十里坡,又在周围找了许久,才见到苗正从石像后的一处缝隙里钻了出来。

苗蕴一见到满面尘霜的苗正,立马就扑倒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爹,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都不知道女儿这些天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昨儿跟祁彧商量,就差要去劫狱了......”

祁彧警惕的留意着四周,又问道:“义父,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苗正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那些人都蒙着面,只知道个个武功了得,将我救出来之后就带到了这里,然后就走了。我问了他们是谁,他们也不说话,只把我藏在这里。”

“会不会是北漠的人?”薛寒清狐疑的嘀咕了一句。

这倒是提醒了祁彧,忙道:“我听说北漠的使团这几日就要到京城了,提前几日进京也未可知啊,只是北漠的人为何要救义父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苗正。

苗正沉沉的叹了口气,道:“我多年未曾回过北漠,只怕他们都以为我早死了,何以还会来救我?”

苗蕴听了这话,更是受了不小的冲击,只喃喃的问道:“爹,我们不是大夏人,我们是北漠人吗?”

苗正怜惜的摸了摸苗蕴的头,又道:“爹原是北漠一个小部落里的王爷,早年间随我爹去王城的时候,我便遇到了阿蕴,只消这一面,自此我便我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我不顾爹的反对,不顾族人的反对,偷偷的跟着和亲的队伍来到了大夏。”

“我多想阿蕴也能不顾一切的跟我走,可是阿蕴心软,她心里有她的父母族人,不肯跟我走。”苗正说的痛哭流涕,又不停的打着自己耳光。

“当初若我不那么软弱,我更强硬些,说不定现在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苗正像是个孩子一样瘫坐在地上,“后来大夏皇帝将她嫁给了尚是恒亲王的夏云昊,也就是那个狗皇帝,再后来阿蕴就变了,我看到她脸上有了笑容,当我知道他竟然怀了狗皇帝的孩子时,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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