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西旬口吻平淡:“送花人说那是你昨天买的花,让送到公司的地址,我替你付了钱,记得还钱。”
符我栀:“……”
这是她亲哥。
不过,肯定是危玩找的人送的花,可他为什么要把花送去公司,而不是她家门口?
她又问了几句,没打听出关于危玩的事儿,她有些不确定聂西旬和危玩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按照理论来说应该不可能,先不说聂西旬多讨厌腾盛那边的人,单就她和危玩谈过恋爱最终却以分手作终这一桩事,就够聂西旬看危玩不顺眼了。
下午,她终于想起来吕如临。
吕如临给了她声如朝的地址,不过她确实不知道危玩住哪儿。
纠结半小时,符我栀戴着口罩帽子偷偷摸摸去了声如朝,前台说BOSS不在。
总之,一天下来,她没见到危玩半个影子。
当天晚上入睡之前,她恍然想起另一件事。
危玩在花市买的花并未直接带走,也就是说,那些花之后是要送到他住的地方,花市老板如果送花过去,他肯定得留下地址啊!
或许是她运气好,隔天下午她问了几个老板,老板说前天他们走了之后不久有人来拿那些花,好在其中有一位老板热情大方爱好和人聊天,从拿花的人口中偶然听到了送花的地址。
他住的地方居然离她家那么近,只是一个路口的距离而已。
比起她家门前的绿树如茵以及小院的生机勃勃,他这儿的确清冷得紧,院子里零零碎碎摆着一堆花盆,还有一些翻开的土,小型喷泉池子仍旧是干的,连一只鸟都没有。
符我栀朝里望了一眼,按响门铃。
来开门的人她认识,却不是危玩。
赵尔风站在门口,讪讪地笑:“那个,你真找过来了啊,你居然能找到地址。”
他穿的男装,昨天晚上刚到,危玩说H市有人会帮他打掩护,他这才放心出门。
“卖花老板给的。”符我栀开门见山问,“危玩在吗?”
“他不在。”赵尔风说,“他前天晚上回来,说什么之后几天可能会被女人找上门来打,连夜收拾东西跑回S市了,托我看着几天这房子。”
“……”
看起来有点不太像是他的做事风格。
符我栀微蹙了下眉,不过赵尔风说的也没错,如果危玩还在,她肯定要找他算账,回S市避避算是下下之策。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她昨晚莫名其妙做的那个梦。
从昨天到今天,隐隐约约,她总能听见心里有一道细细的声音在急急说着什么,她想听,听不清楚,越是着急,就越是听不清。
“哦,这样啊,那没事,等他回来我再来。”符我栀朝赵尔风笑了笑,“能不能麻烦你转告他一句话?”
“什么话?”
“账,我要算。”符我栀轻描淡写地说,“人,我也要见。”
……
等她走了,赵尔风脱了力般拍拍胸口,他昨天晓得了危玩做的那些事以及即将要做的事,担惊受怕一整天,接下来还得继续担惊受怕好段时间,他太苦了。
赵尔风摔了门,没好气朝楼上喊:“你看够了没?想见人家姑娘就下来亲自见,大不了被打一顿而已,你看你那点出息。”
“见了之后你替我挨这顿打?”危玩穿着居家服,从二楼下来,他刚才站在楼上窗口望着门口,隔着那么远一段距离,他依然能将她脸上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是男人就要不惧挨打,你都准备送命了,还怕女生的拳头?”
“不一样。”危玩扯了下领口。
“哪儿不一样?不都是挨打?我看你不如先让人姑娘打一顿,指不定就把你打清醒了,我也不用跟着遭这罪。”赵尔风气得肝疼,“到底哪不一样啊我的亲祖宗!”
危玩低头喝茶,听着听着就笑起来:“我想让她以后回忆起来,第一时间想起的不是揍我,而是前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
比起挨揍,当然是接吻这种画面更值得回忆和品味。
赵尔风好苦,一边吃狗粮,还得一边替这位狗男人打掩护,他把门口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危玩手里的茶也冷了。
账要算,人也要见。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她想对他纠缠不休的意思?
就当是这样吧,挺好。
危玩喝了冷茶,眉梢扬起懒洋洋的笑,皇帝似的指使着赵尔风继续去院子里翻土种花,自个儿转身上楼养精蓄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嗐,姐妹们你们太高估我了!!我是个沙雕作者,怎么会搞那么虐的呢?下一章就——开始—结束—见面——撒糖糖糖糖——————————了啊!
看我这破折号用的,多么生动形象。
我这么沙雕,看我专栏头像和签名也能看出来,真的,我专栏头像和我封面一套的,我爱我潮!!!
快去看,笑一笑然后明天就来了!
第39章 那你打吧
符我栀买了两包即溶红茶回来,一包给了冯姨,一包自己拎回了卧室。
“对了, 小姐, 那两盆花要放你房间的阳台, 还是放院子里?”冯姨正要进厨房,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那两盆花被放到客厅向阳的窗户底下, 花瓣迎着阳光娇娇嫩嫩地舒展着, 像两位争奇斗艳的后宫娘娘。
符我栀走过去, 一胳膊夹一盆花, 淡淡说:“放我房间吧, 我照看着就行了。”
这花花期不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败了。
水粉色大丽花花瓣开始出现干蔫迹象的那天夜里, 符我栀手滑摔了一个玻璃杯。
冯姨念叨着问她伤没伤着,低头一看发现她手指被碎玻璃划出一条细细的口子,氤着殷红的血丝。
隔天一早,丰衡公司内部, 总裁办公室。
冯叔拿着一沓不厚的A4纸,说:“肋骨断了两根,折了一条胳膊,前胸吃了一颗枪子, 擦着心脏过去的,很危险,算上刀子和玻璃之类的尖锐武器划出来的伤口, 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一处。”
聂西旬停下手中的工作,皱着眉抬头:“现在?”
冯叔说:“十分钟前刚从手术室出来,转入了重症病房,还昏迷着,不过手术中途他醒过一次,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冯叔面无表情:“他问医生他的脸会不会毁容。”
聂西旬:“……”
那男人命都快没了,还在乎毁不毁容?
冯叔思索了一下,叹气:“少爷,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姐?”
聂西旬沉吟,随之站起身:“暂时不能说,等他醒了,让他自己决定。”
推门而出时,他幽幽叹息:“他赢了。”
……
大丽花凋零那天,符我栀问冯姨有没有办法让这两盆花多开一段时间,冯姨哭笑不得地劝说:“小姐,人有生老病死,花也有落叶归根,强求不得。”
“那我要是硬让它们活着呢?”符我栀有些固执地问。
冯姨说:“那只能把它们做成标本了。”
可是做成标本就不如这般惹人喜爱了,死气沉沉的东西,她不喜欢。
符我栀捏着凋落的一片干巴巴花瓣,沉默不语。
“小姐,怎么突然对这两盆花在意了起来?”以前她从来不会在意这种无法改变的自然现象,更不会执着地寻求如何改变自然结果的方法。
符我栀松开手指,任由那片花瓣从指间滑落,半晌,她盯着窗外不知道哪里看,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她诚实地说,“总觉得,要是它凋零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怎么会?来年还是能再见的。”冯姨安慰她。
……
危玩醒的那天,天降大雪,整间医院被铺天盖地的银白色紧紧拥抱着,楼下车鸣偶尔急促地响起,而后归于宁静,门外医用小车轱辘咕噜噜滚过的细微声响。
“……是梅花开了啊。”有人说。
聂西旬搁下手头的工作过来看他,他正哑着嗓子和主治医生讲道理,强烈要求拆了左脸那道方形绷带,因为那严重影响了他整张脸的完美感。
“受伤的只是我的身体,和我的脸没有关系,我只是拆了绷带而已。”
“你的脸难道不算你身体的一部分?!”主治医生看起来像是想一把掐死他。
“不算。”危玩漫声说。
旁边赵尔风为了照顾他心态,连忙顺着他的意思也和医生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