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夫君是皇帝(5)

作者:雪夜暗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道:“方才修剪栀子花枝的时候,伤了手臂。那药给我用的。”她语意轻柔,带着三分娇怯和薄怒:“伤口看着怕人,我便让妹妹把治伤的所有药草都买了。大人慎言。”

那公子,只觉方才那段玉臂似乎莹莹发光,着实美极。

他脑海中闪过水梅疏的朱唇皓齿,再看她这双流转中总似含情的眼睛,一时只觉得自己平生所见的女子,都被她比下去了。

他定了一定神,才明白水梅疏在说什么。

当下兵丁们已经搜索完毕,他们全部搜完了,一无所获。

他想了想,也觉得水梅疏的话符合情理,笑道:“原来如此。”

他的目光落在了东屋那些嫁妆箱笼上,心念一转,问道:“姑娘这许多嫁妆,定然备了许久吧。你已经许人了?”

水梅疏心中恼火,垂目道:“不错,婚期在明年。”

那公子脸上闪过遗憾,又不死心地问:“许了什么人家?年貌如何?”

水梅疏心中警觉:“年少英俊,是我表哥。”妹妹惊异地抬头望着她,她们母亲是逃难来此,据说外公家人都死绝了,哪儿来的表哥。

那公子终于一挥手便叫收兵,她们家是百花村最后一家了。他临走前忽又转头道:“你昨天在公主府前,为什么会被王安德推下台阶?”

水梅疏心一颤,原来他还是认出自己了。这公子就是昨日将王管事推得跌了一跤的人,当时他还说她在碰瓷贵人。她心里忽然闪过一线希望,也许该向他求助。

只是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儿,将话咽了回去,她问:“敢问大人名号?”

那公子眼睛一亮道:“我乃明锐将军薛睿。姑娘去大长公主府,可是遇到什么难处?大长公主是我母亲。”

水梅疏十分庆幸自己的谨慎,她垂下眼眸道:“不过一些农家小事,不劳大人挂怀。”

原来他才是大长公主的儿子,那个名声极坏,据说爱强抢民女的薛睿。今日水梅疏觉得他言行有点无礼,但也还算有分寸,不像是个很坏的人,可她并不敢赌。

薛睿没料到她听到自己的身份,还那般冷淡,心中既失望又觉得她有趣。实在是他要忙大事,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好吧,若你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去大长公主府寻我。”

兵丁们一走,她们看着满院子的狼藉,长出了口气。

水梅疏这才发现她里衣皆紧张地被汗水浸透了,薛睿再不走,就要透出外衣来了,那可就要露馅儿了。她和妹妹对望一眼,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水梅疏跟江立勇说今日休息不开工,送走了他。

她将大门紧紧关上,来到方才她们站立的栀子花树下,小心地掀开花窖的盖子,从梯子上爬了下去。

只见那花窖之中躺着一个人,紧闭双目,满头是汗,正是那受伤的青年。

方才她们姐妹俩拿被褥裹着他,用绳子吊着放下去,挪到了花窖之中,才十分惊险地躲过了搜查。水梅疏从梯子上跃下,俯身伸手去摸青年的额头。

她手指微凉,覆在青年额上的时候,青年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水梅疏只觉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深邃如海,他睁眼的模样更加英俊了,她微微一愣,喜悦道:“你醒啦?觉得好一点儿来么,伤口还疼么?”

她只觉这是今天遇到的最好的事儿了。

不料那青年只看了她一眼,便又重新合上眼睛一动不动。水梅疏顿了顿,阿月也跳了下来,她蹲在他跟前,问道:“他怎么又睡过去了?他好了没有呀?”

水梅疏又叫了他几声,他都不动弹,她想了想说:“他还是没清醒,方才只是烧糊涂了。”

隔了一会儿,水霜月去村子里转了一遭,确定那官兵真的走了。

两人才回来将他重新安置在床上。

水梅疏松了口气,臂上隐隐作痛,她却顾不得,只凑近看那青年,他的呼吸依然很烫。她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跳得也略快。她不由担忧道:“希望药管用,早点好起来吧。”

看日头已经快晌午了,她转身出去做饭,心中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青年睁眼看她,她就心跳得厉害。

她们在正房前厅摆开饭,米粥就野菜。水梅疏给青年特别做了药粥,还在火上煨着,需要熬一会儿。她说:“他是个病人,今日喝粥,明天得炖点儿鸡汤喝。”月儿点头:“姐姐,我也想吃。”

水梅疏话说完,差点儿咬了筷子。她竟忘记了她们的钱,方才都买药了。如今他们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左右邻居她都借遍了,再张不开嘴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病人。她看了看东屋的方向,声音略有点哑道:“嗯。东屋里存的那些嫁妆,姐姐再用不着了。一会儿我找人卖了它们,我们就有鸡吃了。”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儿,笑着望着妹妹。

没料方才还贪嘴的妹妹,却眼睛睁得圆圆的:“姐姐,我知道那些嫁妆都可值钱了。阿爹说,田里好几年四季许多许多的花都卖了,才能置办了那么多呢。”

水霜月眨着眼睛望着她,小声说:“姐姐我不吃肉了。以后我们吃谷糠窝头也行,那些嫁妆就不要卖了。阿爹他们回来会生气的。”

水梅疏搂紧了妹妹,眼圈一红,小妹越来越懂事了。她轻声道:“月儿,你吃好了才能长大。长大了,再和姐姐一起攒嫁妆,我们攒两副新的嫁妆可好?”

水霜月却眨巴眨巴看着她,忽然一推碗道:“不好,姐姐你哄人!就像你方才哄那个人,说你要嫁表兄。我们根本没有表兄!”

妹妹生气了,水梅疏心中难过,若她有一分办法,她也不会动嫁妆的主意。可是她真的没法子了。

她轻声道:“阿月,姐姐不是觉得阿爹他们回不来了,才会卖嫁妆。如今我们又多了一个病人,阿月,姐姐实在……”

这些天她经历了这么多,都不曾掉过一滴泪,但此刻望着妹妹,她忍不住眼圈红了。

阿月看姐姐居然要哭,慌了起来道:“卖吧!姐姐,我力气大,什么活儿都能做的!我赚许多许多钱,很多很多!”

水梅疏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她使劲儿搂着妹妹,哭道:“阿月能干。能赚很多很多钱。”

却听里间传来微弱的一声:“钱……我有……”

姐妹两人先一愣,立刻奔了进去,只见里间床上的青年眼睛微微睁开一线,正望着她们。

阿月转头问姐姐道:“他这次是真的醒了么?还是依然是烧糊涂了?”

水梅疏眼神不好,看不真切,也拿不准主意。只是她想,救他的时候,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想必还是在高烧说胡话吧。

她走到青年塌前,低头凑近,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眸光黑沉沉的,夜空一般,实在漂亮。

她轻声问:“你醒了吗?方才是你在说话么?”她又伸手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却见一只白皙有力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第7章

水梅疏只觉得他手掌有力而火烫,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茧子。她心跳加快,脸通红,忙使劲儿要抽回手:“你烧糊涂了,好好说话,勿要动手。”

“是你先动手摸我。”那青年眼神微微一闪,声音略有点哑,却显得更加低沉好听。

水梅疏的脸更红了,一时既惊又羞:“我是在救人,事急从权。你这人,你这人真是没道理。”

青年只觉她眼波朦胧,羞意中透着几分妩媚。他心中微嘲,忍住了捏捏她柔软手指的冲动,松开了她的手。他心中也很奇怪自己平日讨厌女子,为什么偏偏对她不同。

阿月惊喜地跑了过来:“你醒啦!你真的有钱吗?是我们救了你呢!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受伤?被谁害的?”

水梅疏觉得青年的眼神变得更深了,甚至透着一点冷意,但是他的面上却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看上去跟他睡着时候一般温柔和善,英俊极了:“口干,且容我润润喉。”

水梅疏忙去厨房火上,将炖着的药粥端来。床上的青年挣了挣想起来,显然背上伤口太疼,坐不起来。水梅疏忙按住了他的肩膀,想起他方才的话,手倏忽收了回去,看着他轻声道:“如今你身上有伤还在病中,我要照顾你,不便之处,还请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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