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梯(70)

闻严又把音响的声加大了点,他叼着烟却并没有点燃,只是以音响的音乐声来掩饰房间里□□污秽的成人画面,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显得轻佻至极,脸上痞笑的表情学的入木三分:“嫖啊,不然呢?”

贺章不知道闻严突然犯什么神经,语气也不好:“你到底还上不上学了?你要想退学的话,还能有什么出息?!”

闻严重复道:“怎么?你们缺一个垫底的吗?”

“什么?”

“我说,”闻严仰着脖子,朦胧的红灯顺着脖颈照下,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竟然带着股别样的性感,吸引了不少的眼光。

可闻严对这些虎视眈眈的目光视若无睹,他姿态慵懒,眼神冰冷:“你们人生是不是很缺一个垫底的?很缺一个混的特别差、没什么出息的人来自我安慰?”

“看别人过得好,就想要破坏别人的家庭……还傻乎乎的去问,你觉得你爸怎么样?”

闻严笑断了气,咳嗽了一阵,声音听起来沙哑而悲戚:“我指望什么答案呢?我把自己毁成这样,真的是为了一个真相,为了一个答案吗?”

我如今手握答案可又能怎么样呢?

我不能让他们罪有应得、不能让他们受到严惩,我爱着杀死我爸仇人的儿子。

我成了我爸、我妈、爱我的所有人眼中最讨厌的人。

闻严神经不正常似的,越想越到最后笑的越大声,声声放肆。

贺章好心给这孙子打电话,也不是听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嘲讽的,气的张嘴开骂:“闻严,我他妈告诉你,你爱来不来,你在我们的人生垫底?你他妈垫底?!”

“我的人生不缺你来垫底,草你妈的闻严!”

他一时气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一阵骂爹骂娘之后,再也说不上来半分,直接挂了电话。

气氛凝滞了些许,他们就算不知道闻严那边在干什么,但看见闻严的脸色并不好也都很有眼力见的,哄劝道:“诶呀,闻哥今儿是不是心情不好?”

“别理那些傻逼,来来来我陪你喝一杯——”

闻严闪过那人揽着自己肩膀的举动,将用来装样子的烟扔到烟灰缸里,翘腿坐在了沙发上,在一片乱杂的灯光中看似很认真的看着大屏幕播放的mv。

这样看闻严,只当是长相显小的社会青年,骨相已经展开,眼底一片默然和冰冷。

可偏偏顶不住他这个年纪特有的魅力,他长相张扬的好看,好看到甚至是有些干净的。

尤其是他侧过脸,灯光打出面部轮廓,介于成熟和年轻的复杂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想要接近,被闻严很懂的举手制止。

只见他举着亮起的手机冲在场的人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女郎这才知道这不是给她的……她压根都没有入他的眼。

“是明哥。”

所有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按了静音键似的,甚至移动个脚步都不敢,纷纷立在当场。

闻严接通电话,还不等他开口,那边更匆忙说:“武休死了,他的人怀疑是我们这边动的手,你这两天躲一下。”

这一句话无疑是平地起惊雷,炸的所有人直立汗毛,当场就有人往往门那边跑。

闻严脸上一怔,似是没反应过来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开口问:“怎么死的?”

“不知道,被人捅了二十多刀,操。”

明迅似是也以为这件事办得很操蛋,烦躁的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纷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闻严眼皮一跳,暗叫不好。

但他们所处的环境密闭且狭小,只有一个出口。

已经有人坐不住立即开门想要出去,门口被人一脚踹开,接着从外涌入几十个人根本不多废话的拿着砍刀就砍。

闻严那个时候绷着一根弦,根本都来不及看眼前的一片血腥,他有打架的经验,但这种拼命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好在他够敏捷,闪过几个迎面攻击,除了后背被人偷袭之外,这才成功挤开人群,跑了出来。

他所处的地方隐蔽至极,从外逃出来的时候正直深夜根本遇不到多少人,闻严掏出手机准备打110。

却没想到身后追杀的人紧随而至,闻严抬腿就跑,他后背受伤,这会让更是疼的影响行动,四周是居民区,高高矮矮的独家小院,长长窄窄的条条小巷。

好在他对附近的地形熟悉,闻严跟对方躲猫猫般,迅速钻进一条小巷当中。

他走一路,后背的血就滴了一路,无形中给人引路似的。

闻严靠着墙,喘着粗气。

也不过一会儿,有人厉声交谈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传来:

“跟着血找,肯定跑不远!”

“肯定是那个叫闻严的干的!操|他妈的!”

闻严见势不妙,一抬头看见足有两米的墙,一咬牙,蹬着脚翻了上去。

以往这种墙他翻得漂亮且利索,但这会儿可谓是用上了他全部的力气。

闻严浑身虚弱,顺着墙跌坐地上,大口大口顺着气,额头上的汗顺着往下淌,后背的伤口激的一疼,他咬着后槽牙,连呼吸都不由得放慢了点好来承受这疼痛。

他暂时听不到脚步声,却也不敢放松警惕,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直紧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大半夜无疑是极为危险且致命的!

闻严没来得及想自己怎么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吓的连忙按了静音,心有余悸的看了一下四周。

极端的恐惧之下,闻严无处宣泄他的恐惧,唯有靠着不听使唤的手一遍遍的乱操作着手机。

电话被接通了。

“锁门了,你还回来吗?”

是路从期。

闻严怕极了将手机小心翼翼的捧在耳边,双手还捂着听筒。

他隐忍着咬牙,连大口呼吸的都不敢。

可心里惨淡的已经给了答案:回不去了,学校……我早已经回不去了。

闻严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了一下的,他低声说道:“不回了,今晚要通宵。”

路从期隐约觉得不对劲,皱眉问道:“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闻严听得出来,路从期应该是迫于贺章的压力才给自己打的这一通电话,所以语气听起来平铺直叙的,带着余怒未消的凉意。

闻严一抽鼻子,压低嗓音,开口:“路从期,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不等路从期开口,先自己开口问:“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身后脚步声谨慎小心的传来,刀尖抵在墙上,尖锐的声音响起。

他艰难的咽下口腔中的血腥,因为脱力而发抖的双腿痉挛不止。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闻严精神极度紧张,可这个时候还分神听见电话对面的人似也紧张的倒吸了口气。

他听见路从期紧张的说:“嗯,对不起……我想你了。”

路从期应该是想了很长时间才打的这一通电话,瞧这前言不搭后语……不知道‘想你’和道歉哪个先说。

闻严了却残生似的瘫在地上,受伤的背部靠在粗糙的砖墙上。

已经有人发现了他,正嚷嚷着呼喊同伴。

刀刃出鞘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清晰。

他看着泛着冷光的刀刃,额头上的鲜血顺势而下,滚烫的落在胸腔处。

闻严忍着疼痛,笑了一声:“我也想你……”

电话早已被他挂断。

手机关机。

身后小院狗吠不止。

他看见虚掩着的小木门被破开,他们吵吵嚷嚷、有恃无恐的冲进来。

鲜血阻挡视线,使他的眼前只是一片殷红。

他要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不知名的街道里了。

卷二:第五十九章

“他这是怎么了?”

“还有没有救?”

闻严被人吵的烦躁,意识不清的想,怎么能有人在他都要死了还在他耳边吵。

一点都不尊重死人。

可过了一会儿,浑身上下的疼痛这才慢半拍的冲他叫嚣着,让他疼的想死也死不成。

闻严其实很怕疼,孙柊小时候拿着鸡毛掸子打他的时候,他就疼的哇哇乱叫、上蹿下跳,直喊着“轻点轻点,疼!疼!”

他现在也很把这一份疼痛喊出来,闻严张了张嘴,悠地睁开眼。

——医院。

——白天。

他是不是安全了?

他尝试着坐起身,不知道牵扯到了哪处伤口,顿时疼的他直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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