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从期为难的看着闻严,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时之间绞尽脑汁了一阵。
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上前抱住闻严的腰,手指一节一节摸着他的脊骨,一路往上,直到脖颈处。
他手微凉,指尖慢慢带上了闻严身上的温度,而后像是没摸够瘾似的将从床上一跃而起,翻身压住闻严从背后将闻严揽进怀里,又从前摸到后,好像要将闻严身上每个细节都了解一个遍。
闻严让他摸的心猿意马,倒吸了口气,哑着嗓子说道:“不就是让你撒个娇……也不至于这么惩罚我吧?”
谁料,路从期的声音比他还沙哑,像是闭关许久的蚌慢慢撬开自己吐出带着沙砾的真心来:“我……我想要……”
路从期这话的字面意思实在不像是撒娇,平铺直叙的,带着男生独特清冽的嗓音。
可这话是他一字一句,从他那七窍玲珑心里曲曲绕绕、翻箱倒柜倒出来了点真心来。
他吐了口气,干涩的嘴吻着闻严的耳根和脖颈,温热的温度爬上闻严的神经末梢,闻严瞬间缴械投降,酥酥麻麻的四肢都提不上来半点力气。
路从期执念一般将闻严压在床上,像是抚慰自己,一遍遍的说:“我想要……闻严,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得亏闻严立马抓着即将溃散的意识,躺在床上连忙求饶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逗你了。”
再这样下去,今晚别想就这么简单的收场了。
可闻严一对上路从期发红的双眼,酒醉似的呓语和吐露的真心,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这样的眼神的时候能够无动于衷。
那是带着十足的真心和欲望,像是为此急红了眼的亡命赌徒,为此倾家荡产都无所谓的疯狂和毫无理智。
闻严手还搭在路从期的腰,心想:我在干什么呢?
他可是路从期啊!
他又不是不是别人……我那么喜欢的路从期,我睡觉都想抱在怀里拥有的人呢。
自我催眠似的,闻严心里一直默念着:他是路从期……他是路从期。
他抱着路从期的手不断缩紧,而后终于冲破所有妨碍似的吻上路从期的双唇。
他如愿以偿的尝到了路从期的味道,为此扫平了所有障碍,想要用路从期的气息来掩盖掉别人留在他身上的所有一切,带上了几分性急和少年人急躁控制不住的火气。
闻严分出了几丝理智和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作斗争,像是一场拉锯战。
还要留神别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再难收场。
好半会儿,二人气息紊乱,衣服被扒得所剩无几,路从期居家睡衣将褪未褪,露出大片肌肤。
闻严盯着路从期半响,兀自笑了:“让你招我,知道厉害了吧?”
“……”
路从期让啃的嘴唇发麻,没顾得上搭理闻严,作势要离开却被闻严老老实实的裹在被窝里:“别走了呗,出出进进动静难免大了点。”
路从期仔细一想,倒也是这个情况,因此小心翼翼的示意闻严从自己身上起来。
闻严隔着被子拍了一下路从期,揩了满手的油这才罢休,老老实实的在路从期身边躺下。
多日以来的勾心斗角 、防火防盗防黑手早就让闻严满心疲累,两个人在被窝里还牵着手,即使说了睡觉谁也没想着先放开,腻腻歪歪,好不要脸。
二人闹腾到后半夜,直到彼此的呼吸都渐渐悠长。
房间暖烘烘烤的干燥,忘了关的窗户被寒气趁虚而入。
路从期悠地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已经熟睡了的闻严,他轻轻叫了一声:“闻严?”
小心翼翼的,路从期抽出手,声音加重了些:“闻严?”
两次均未看到闻严回复,路从期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轻轻从床上坐了起来。
卷二:第四十七章
路从期趁着夜色打量着这个房间,大致布局路从期了解,但仍然不确定他想要的东西到底在哪。
路从期赤脚走下床,悄悄的走到书桌前打开闻严的抽屉、电脑锁柜、堆叠着的各种漫画书……
他声音其实很小,保证熟睡的人不会被吵到。
路从期搜寻未果,一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运动挎包,微微犹豫了下。
他记得闻严很喜欢这个牌子的东西,这个运动挎包就多次陪着他逃课、翻墙、被教导主任满学校追着跑。
路从期不抱任何希望的,将包拿下来,摸到了几本书、还有一个硬邦邦,明显不属于闻严的笔记本。
他壮着胆子将笔记本拿到窗边想要就着外面光线去看的时候,房间内突然亮白一片!
路从期猛地回头,不顾灯光突然而来的刺激,准确的找到闻严的位置。
他看见本该熟睡的闻严这个时候坐在床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路从期觉得刺眼似的,迅速别过脸,不敢看他,凉意直升心底。
闻严开口说道:“这样看是不是会好一点?”
“……”
路从期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张了张口。
“你先别说话。”
闻严脸色差的要命,胸腔不断起伏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路从期见闻严好半天不说一句话,一边觑着闻严的脸色,上前小心的走一步。
闻严却突然走上前不由分说的抱住路从期。他双臂用力箍紧路从期,勒的路从期生疼,好像将所有的怒火以此来宣泄一般。
“闻……”
可就连路从期都察觉的出来闻严这个时候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听见闻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一样:“你先别说话,别搭理我……我现在很生气,我怕我忍不住吼你。”
路从期空着手,不敢回抱闻严,任由他不断勒紧自己。
闻严努力了许久才放开路从期。
路从期看见闻严一双眼通红,避开路从期的视线转身急躁的在房间来回渡了几步。
卧室空间不大,闻严像是在极力找到能让他发泄的东西,最后一脚将床头柜踹翻,而后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有些无措的看着路从期。
路从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垂眼注视着闻严的一举一动。
“对不起……”
“为了什么?”
“我……”
“我猜到你可能也会好奇,我就偏不信那个邪想要去赌一把……”
闻严的周围,牛鬼蛇神,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每一个人都抱有自己的目的,他胆战心惊也好、装聋作哑也罢,一切都归于虚张声势而已。
他那么喜欢路从期,想要在路从期身上找到什么般,希望将自己此生的安稳放在路从期身上。
希望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能够无所想、无所求的,哪怕只是睡一个好觉。
闻严怒火未减,看了一眼路从期手中的笔记本,冷笑道:“那么想知道的话,翻开看啊。”
闻严声音不大,只是毫无感情,眼带寒意,冷过数九寒天,让路从期直打哆嗦。
见路从期许久不说话,闻严突然开口:“10.28日。换了新本,今天下班晚,没赶上闻严的家长会,这小子回去又要摆脸色了,记得给他带老李家的啤酒鸭。”
“11.1日。案件到了关键的地方,证据一直不足。骆驼失联三个月了,最后一次他传达的地点已经人去楼空,骆驼暴露了吗?”
“11.2日……”
路从期兀自打断:“别说了。”
闻严不明所以的歪着脑袋,带着十足的嘲讽,受伤的表情难以掩饰:“怎么?不是都费尽心机的想要知道吗?”
“他们都想要得到,甚至不惜痛下下手,但你跟他们不一样……”
路从期不知道闻严接下来的话是几个意思,带着点不敢相信的表情下意识的摇头。
可他能够说出口的语言太过苍白,能够给自己的辩解的言辞多有无力。
“栾冰、金硕,我原来所有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如今我甩开了他们,你终于坐不住了是吗?”
路从期这下真的急了似的,不顾一切的朝着闻严靠近,声音都急的颤抖而又结巴,失了控般:“他们……我……我们都没有那个意思……我们不是……”
“路从期!”
路从期被这连名带姓的声音吓到了一般,站在那不敢动半分了。
闻严终于忍无可忍、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他心痛多于生气,可脸上的表情太过单调无法承载这个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