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58)

徐风清和车夫很为难。

医馆也很为难。

徐风清说将她送到客栈,女子拼命摇头:“不,我一个人害怕!”

车夫则说:“要不,咱们家派个女佣过来服侍您?陪您住几天客栈,等您休养好了,再自己回家,我家太太可以给盘缠。”

“我害怕!”女子道,“客栈太危险了。”

徐风清不知如何是好。

车夫也没了主意。

医馆的老大夫哈欠连天,不想再耽误了,催促他们快点想个办法。

“你们走吧,我就在街上过夜好了。”烟汀痛哭道。

徐风清抓耳挠腮。

车夫怜香惜玉,对徐风清道:“少爷,要不先把她带回家吧?这寒冬腊月的,咱们碰上了这档子事,不能把人丢大街上吧?她要是死了,咱们造了大孽。这年关底下的……”

徐风清眉头紧拧。

他是个斯文读书人,除了念书和司露微的爱情,他对其他事都没什么主见。

这女人漂亮,漂亮的人总是很容易获得同情。

她不停的哭,徐风清在心中是看着她可怜的,又有车夫在旁边劝,徐风清没办法,只得将她暂时带回了家。

“腊月二十四,县衙就封印关门了,你若是有什么委屈,等县长给你判,也要等到明年初六。这些日子,你若是没地方去,就住在我家吧。”徐风清道。

烟汀感激极了,连连给他磕头:“谢谢少爷。”

徐风清去搀扶她。

她起身的时候,碰到了徐风清的手,手指在他掌心软若无骨的划了下。

徐风清一个激灵。

他急忙退到了车厢外。

烟汀看着他出去,心下有了判断:“这是个雏儿!”

这男人很青涩。

同时,烟汀觉得他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带着一副眼镜,真像个小戏子。假如他进了小倌楼,怕是生意不错的。

“漂亮的男人。”烟汀心想,“沈团座让我对付他,莫不是他自己看上了人家,可人家不愿意做他的兔子,他才要使点手段?”

她心中这样想着,就不太敢狠得罪徐风清。

万一她猜得不错,将来沈团座心疼枕边人,反过来报复她,她怕是没活路。

马车到了徐家后门。

车夫开了门,徐风清先下来,然后搀扶了烟汀。

他带个女人回来,把徐太太吓得半死。

“阿妈,您听我解释。”徐风清道。

烟汀那边,也是泪水涟涟。

她当着徐太太的面,编造了一个凄苦身世,自己哭得楚楚可怜,惹得徐太太心中也酸酸的。

而后,徐太太又觉得不太对劲。

此女怕是不太简单。

徐太太还想着,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打发她走,不成想第二天就有人找了过来。

是一个老妇人,自称是烟汀的仆妇,一看到烟汀就哭着叫小姐,把烟汀接走了。

徐风清大大松了口气,徐太太亦然。

“……原来她的身份是真的,我还以为她是搞鬼。”徐太太拍了拍胸口,“风清,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可莫要做这种善事。”

徐风清道是。

此事,他没有放在心上。

他到底年轻不经事,对江湖上的骗术往往没什么概念。

而徐太太自己,最近总在低烧,人特别不舒服。怕儿子担心,她还要强撑着精神。若是她好好的,大概会看出一些门道的,可惜她精神不济,每天都昏昏沉沉。

他们母子俩都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却不知火种已经落下了。

第71章 杀人是不对的

司露微年前没有再去徐家。

她也要准备沈砚山这边的过年。

晁溪的确很机灵,短短数日,已经摸清楚了司露微、沈砚山和司大庄等人的关系。

她格外巴结司露微,因为石嫂说司露微既会做菜,又有极好的针线活。

晁溪在家的时候,她后娘一直逼迫她做简单的家务活,就是洗衣、烧饭,她一个字也不认识,而且身无长物。

像她这样的,哪怕去做伎人,也只能是最低等的。

司露微什么都会,晁溪很想学做饭。

她姐姐长、姐姐短,表达了这个想法。

司露微则想:“万一我真逃走了,谁给我哥哥煮饭吃?晁溪可以做佣人的,也许培养一个徒弟,照顾我哥哥也不错。

她要是将来喜欢我哥哥,就可以嫁给他;若是不喜欢,嫁给其他人,还给我哥哥做厨娘,不也是挺好?”

她有了如此私心,就跟晁溪摆明讲了。

“……你如果有了更好的前途,我不拦你;假如没有,你不能辞工去其他人家做厨娘,要给我哥哥做。”司露微道。

晁溪大喜。

一辈子的厨娘,就是铁饭碗了,谁也不会赶走她,也不用担心这样那样的,这就等于有了前途。

她急忙给司露微磕头:“姐姐,你教教我吧!”

司露微看晁溪,总好像在照镜子。

这女孩子想什么,她都知道,因为她曾经和她的处境一样,也跟她的心思一样,甚至连这点上进的急迫,也是相同的。

除夕当天的中午,司露微和司大庄去给她母亲上坟了。

沈砚山陪同他们俩去。

他们的母亲葬在城外一处墓地,只有个小土包,连块墓碑也没有。

“……大庄,过了年给你娘重新修个坟,这太寒酸了。”沈砚山道。

司大庄一直傻里傻气,他是想不到这一层的。

“好,谢谢五哥。”他道。

司露微也跟着说了句谢谢五哥。

家里的钱都是五哥的,包括她哥哥的军饷,司露微只有点小钱,那是给馆子做菜徐太太给的工钱。

沈砚山不说,她也不好提。

能重新给娘修坟,她是很高兴的。她娘一生可怜,死后也比一般人凄惨。

“……五哥,我那个死鬼爹,他葬到哪里了?”司露微突然问。

司大庄也看了眼沈砚山。

沈砚山道:“我没有杀他,而是给了人贩子一笔钱,让他们贩卖人口去南洋做苦力的时候,捎带了他。他这会儿,估计在新加坡的橡胶园里割橡胶。”

司露微轻轻舒了口气。

司大庄也道:“你不打死他?”

“杀人是不对的,那个人是你们的父亲。”沈砚山道。

司露微挪开了目光。

沈砚山总是替他们想得周全。

她不敢看他。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的种种好处,又想到他对自己一番深情,心就不由自主的偏向了他。

等到了除夕夜,司露微和厨子们一起忙活,准备好了一大桌丰盛肴馔。

司大庄买好了烟火。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都喝了点酒。司露微酒量不行,只敢尝了小半杯。酒精让她的身体暖和起来,精神也略微亢奋。

吃完饭,佣人收拾桌子,司大庄就出门放烟火。

夜风冰凉,司露微站在屋檐下,片刻之后,双颊和耳朵都冻得快要掉了。

沈砚山站在她身后,捂住了她的耳朵,几乎是紧贴着她。

司露微想要躲开,烟火却在她眼前炸开了。一朵朵火花,点燃黑黢黢的夜空,流光绚丽。

哪怕只是一瞬,也美得惊心动魄。

她不由看呆了。

而沈砚山,低头看着她的唇,也有点呆了。

他解开了风氅,将司露微整个人抱进了他怀里,低声对她说:“过年好,小鹿!一年过去了!”

司露微情不自禁,低声回应:“是,一年过去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还缩在臭桐街的房子里,忍受着老爹发酒疯。

一年了,他们的生活改头换面,彻底不同了。

“五哥,祝你明年步步高升!”司露微道。

沈砚山笑起来,露出他深深的梨涡:“我会的,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他此刻最想的,就是明年这个时候,已经娶到了她。

这才是他最伟大的功业吧?

除夕的后半夜,沈砚山和司大庄走了,两个人去了营地。

沈砚山要陪着他的将士们过年。

司露微则和佣人们一起守岁,直到迎接了新年,才去睡觉。

大年初一,沈砚山回来了,给了司露微一个大红包。

红包里是一根金条。

“小鹿,新年好。”他喝得很醉,人也有点困,眼睛睁不开的样子。

司露微替他脱了外套和手套,把他搀扶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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