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21)

司露微脑子里转了下。

她略有所思:“上次五哥过生日,你们去喝酒,五哥也是让你们玩,他自己回来的,他会不会真的不行?”

司大庄又急了:“你放什么屁!五哥身体好着呢……”

“你才放屁!”司露微又扇了他一下,“这叫隐疾,跟身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跟了五哥这么久,他在堂子里睡过姑娘吗?”

司大庄想了想,好像没有。

他顿时有点慌,转过上身,傻傻看着司露微:“小鹿,五哥不会断子绝孙吧?”

司露微则沉默了下。

她也觉得五哥这样有点惨,但他若是真不行,那她就不怕他。

然而,五哥教她枪法,又把她从烟柳楼赎出来,她不应该如此没良心。

她是不忍对着五哥幸灾乐祸的。

“我听风清哥说,外国的医生会治很多病,这个怕也能治。”司露微道。

司大庄道:“那五哥要去外国?我们是不是也要去?我可不想去,我听不懂洋鬼子讲话。”

司露微也听不懂。

她这几天再背五哥给她的字母,已然是要了老命,背一个忘一个,快要脱了层皮,比她当初学字要辛苦多了。

他们俩正在说话,沈砚山回来了。

他推门而入。

瞧见司大庄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而司露微毫不避嫌,在帮他擦背,他顿时就恼了:“小鹿出去,你们还是三岁吗?”

这么大的哥哥,这么大的妹子,一点忌讳也没有吗?

沈砚山过了七岁,就不往他姐姐们怀里钻了。

司露微再看他,心想他这样挺拔英俊,却原来也有难以启齿的苦处,有点难受。

她悻悻站起身。

司大庄那么大的头颅里,装瓜子仁一样大的脑子。司露微一走,他就粗声大气安慰沈砚山,把什么“隐疾”挑明了讲出来。

“……怕啥?吃点药,能弄个儿子出来,有了后就行了,娘们睡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司大庄很心宽的说。

沈砚山整张脸都铁青了。

他琢磨了下这话,咬牙切齿问司大庄:“你刚刚和小鹿说了这件事?”

“是啊,小鹿还说外国大夫会治。五哥,大不了你出国一趟,反正咱们有钱。”司大庄道。

沈砚山也照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下狠的,恨恨出去了。

司大庄捧着脑袋,福至心灵在背后喊:“五哥,你别生气啊,又不是不能治。”

沈砚山就冲到了司露微的房间里。

“你过来!”他脸色阴沉,唇都有点发白,“过来!”

磨磨蹭蹭走到了他身边,沈砚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隔着衣裳往他自己身上按去。

第26章 嫁给我好不好?

司露微此生第一次羞愤欲死。

她扬起另一只手就扇了沈砚山一个耳光。

巴掌清脆。

她总害怕沈砚山,这还是她头一次对他动手,大约是真气糊涂了。

沈砚山挨了一巴掌,面颊很刺痛。

司露微手上有劲,并非软绵绵的巴掌,而是结结实实的一下子,他牙关发酸。

但是他不恼,挨了一下也无所谓。

他只问司露微:“你说,我需要去国外治病吗?”

司露微呼吸都乱了,气得几乎要咬人。

沈砚山见她明白,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司露微立马逃到了厨房去,打了水仔仔细细洗手。

哪怕是隔着军服,她都恶心透了。

沈砚山不顾面颊疼痛,也跟了过来:“小鹿,你刚听到大庄的那些胡话,是不是暗地里高兴?”

司露微非常难受。

她一点也没有偷乐,因为真替他担心。可他反过来倒打一耙,她的担心全喂了狗,脸色由红转白。

“……盼着我不行,然后偷偷跟徐风清走?”他凑近了几分,“小鹿,你的心怎么这样狠?”

他的声音是冷森森的。

表情也是阴沉着。他是高鼻梁,显得眼窝深,沉着脸不说话时,那眼睛就冷得吓人。

“没有良心。”他再次冷冰冰对司露微道,“我对你再不好,也不过是拿着你的卖身契,不让你跟徐风清好,你至于这么诅咒我?”

司露微很想要反驳。

可她突然想了想,这不太像是沈砚山的做派。

他虽然阴损,却很少自怨自艾。

他这么一番话,是在给司露微设套,让司露微承认自己替他担心。

他总觉得,司露微会爱上他,只是自己不肯承认,所以他一点点逼迫,逼着她的口和她的心自己对质。

只有她自己的心认了,她才会心甘情愿。

司露微想到了这里,又觉得他真阴险,同时很庆幸他教会了自己思考。依照她以前的性格,一定把自己的心思嚷嚷出来,一脚踏入他的圈套里。

她下意识会去学沈砚山。

“我们这样出身的人,都没有良心。”司露微表情冷淡,继续洗手,“只有你们上等人才有。”

沈砚山伸手,轻轻揩了下她的面颊,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了。

真厉害,短短半年,她已经学会了很多心机,遇事也会思考了。

他不再阴测测的试探。

试探也没用,万一她真暗暗高兴,他先要被气死。

他收敛了表情的阴沉,认真跟司露微道:“我不跟伎女胡闹,是因为我在修心养徳。听闻修的功德够多了,就能得到好姻缘。小鹿,你是个好姑娘,我愿意为了你积点德。”

司露微的心不由自主乱跳了几下。这番话,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无动于衷。

他这个人……

她回神,正色道:“这根本不算什么修功德。”

“算。”沈砚山道,“清心寡欲,也是一种修行。”

司露微转身就要走。

沈砚山又拉住了她的胳膊:“等我积德够了,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我已经答应了徐风清。”她面无表情。

“那我再修一点,多一点,超过他。”他道,“小鹿,我不会让你守活寡,你别担心。”

司露微:“……”

真是好话说不过三句。

此事因司大庄而起,司露微后来又把司大庄给捶了一顿,都怪他乱嚼舌头,才惹了后面沈砚山发疯做那种事、说那些话。

司大庄委屈得想要撞墙。

沈砚山在旁观。

他挨了一巴掌,倒也没觉得委屈,觉得那一巴掌也挺值得的,权当是小鹿和他调情,打是亲骂是爱了。

可司大庄的确惹了事。

黄麻子后来一打听,知道他是沈砚山的副官,气冲冲到了一团的营房,要找沈砚山算账。

他抬手就要抽沈砚山嘴巴,被沈砚山挡了回去。

“你等着!”黄麻子指着沈砚山的鼻子,“孙子你等着,等着给你爷爷跪地学狗叫!”

沈砚山冷冷看着他:“听说你打了我的副官?”

“爷爷不仅要打你的副官,还要打你!”黄麻子跳着脚骂。

沈砚山的眼底,一瞬间涌动杀机。

沈团座正好路过,听到姓黄的小王八羔子骂自己的部下,当即沉了脸:“把他送回黄家,问问老黄,怎么放只疯狗到我的营地来吠了。”

一团的人绑了黄麻子,任由他叫嚷着,把他送回了二团。

沈团座转身又骂沈砚山:“你是软骨头?这是咱们的营地,敢到这里闹事先抽死他,你客气什么?你供菩萨呢?”

沈砚山跟上了沈团座。

他试探沈团座的口风:“我怕闹大了,黄团座不依不饶。”

“他敢!”沈团座一沉脸,“老子早晚得收拾他!老子是正经武备学堂毕业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平起平坐?”

沈砚山眼珠子一转,看向了沈团座。

沈团座知道他鬼主意多,且又看他年轻,将他视为心腹:“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别吞吞吐吐,还要老子求你不成?”

沈砚山就跟沈团座耳语了几句:“我有个东西,可以收拾姓黄的。”

沈团座略微蹙眉:“……是什么东西?我都没听说过。”

“好东西。这东西在德国,不管是军校还是军队,都是违禁品,抓到就要枪毙。”沈砚山道。

沈团座审视他:“你去过德国?”

沈砚山道:“听人说的,我学点洋腔,显得高级。”

沈团座哭笑不得:“高级个屁,尽整花腔!你有本事拿下他,老子升了旅长,第一个提拔你做一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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