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觉得没什么,但直到他在一片黑压压的人潮中再也看不见鬼灯后,他莫名的心慌起来。随着人潮的推挤上了预定的列车,但太拥挤了四处也都是穿西装的人,根本无法顺利地找到鬼灯的身影。
被挤在人群中非但没有安心感,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此时他感受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正试图抚摸他腿间,顺着臀部的弧度来回搓揉。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重叠在白泽与他身后的人类之间,咧开嘴对他微笑。
——你看得见我啊?那太好了,这样才好玩。
第8章
虽然是和平主义者,但如果可以的话白泽很想直接一拳揍飞那双在他身上逞凶的手。可惜那个如果可以的话的答案是否定的,在这样四周很拥挤又嘈杂的情况下连叫出声都有点困难。
更何况周遭很不巧的有很多女孩子,那只色鬼又是半透明的。敌暗我明,如果他挥动拳头的话万一误伤那些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办?好吧,就算旁边是些大叔他也会考虑要不要使用暴力,毕竟他也不是很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
那个色鬼见他一脸为难似乎很兴奋,还将手伸进他的衬衫缝隙间,侵略他柔软的乳尖。
不行…那里被捏的话……。白泽半眯着眼拼命忍耐那种被咸猪手乱摸一通的恶心感及生理上带来的反应,思考要不要干脆放声大叫,如果唐瓜跟茄子就在附近的话或许能听见也说不定。
他已经不指望那个跟他一样乔装打扮成人类的恶鬼了,在这样狭小的空间连移动都有困难。还不如去祈祷能够自由穿梭在车厢内的两只小鬼快点发现他这边的情况不对劲,但是人这么多的情况下,真的有办法发现什么异状吗?
那只色鬼兴奋不已,好久没碰到这种能看见他的人类了。他知道这个人类正在思考着怎么反抗自己,可惜的是他就算大叫了其他人也看不见凶手。更何况四周大多数都是女孩子,他尖叫的话反而会引来侧目,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被一个看不见的『人』上下其手,还会把他当成有妄想症的变态来处理吧。
白泽尝试着跟那只色鬼沟通:「你…你做这种事情,不怕之后下地狱会被判重刑吗?」
岂料那只鬼听了非但没有收敛的意思,还放声大笑,似乎觉得白泽这说法实在很有趣。那些被他骚扰的人类都只是默默忍受着,还是第一次有人开口劝阻,该说是天真还是愚蠢好呢?如果劝阻有效的话,这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地狱也不需要狱卒了。
他得意地嗤笑:「地狱那里派了那么多废物来抓我,每次都被我甩开,你觉得我会怕他们吗?」
那只鬼变本加厉地把自己的下体塞进那双修长的腿间,开始用力摩蹭起来,猥亵的声音贴在白泽的耳边刻意大声地呻吟着。
白泽忍住想殴打他的欲望,抬起手来消极地遮住耳朵希望能阻绝那个折磨他的淫猥声音,效果却十分有限。可悲的是他发现在最无助的时候,几乎本能在内心里反覆默默祈求的居然是鬼灯的名字,也多少可以了解为什么那只恶鬼会坚决反对他当诱饵的这件事。
这是一件让人身心都不愉快的差事,他现在就像在生物实验里被钉在板子上的青蛙一样,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
周遭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拥挤了。头顶上的广播似乎是在说什么,只听见几个零碎的单词,似乎是车厢、推挤之类的话音,其他都传不进用力地压紧自己的手遮住双耳的白泽耳里。
这样其实与鸵鸟把头塞进土里的行为并无二致,但在不想伤害不相干的人却又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尽己所能地挣扎逃避那冰冷的触摸而已。
嘈杂声逐渐接近,他突然被一阵猛力拉入温热的怀抱里,耳边传来骨头碎裂及惨叫的声音,但车厢里除了他跟那个轻松折断他人手骨的男人外,没人能听见那刚刚还在嚣张的灵魂的凄厉惨叫。
白泽把脸埋进那个温暖的胸膛,趁机偷偷擦掉刚刚自己不小心溢出眼眶的泪水,怎么样都不想被这个人嘲笑。而这也是他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人仅仅只是站在身边就让人如此安心。
或许这正是整个日本地狱从上到下无一不信任他的原因,无论他看起来是多么的凶恶,但都以自己的方式可靠的在保护所珍视的一切。车厢是那么的拥挤,看见那只鬼被挤到有些皱褶的衬衫及西装外套,他不敢问鬼灯到底找了自己多久,但从他滑落额际的汗水可以得知从两人分离的那刻起他有多么心焦。
找到白泽的那瞬间,一直很紧绷的脸色明显放松下来,但立刻又结如冰霜。因为那只该死的色鬼正伸出舌头舔舐那人白皙的脖颈,还从喉咙里兴奋得发出诡异的呻吟,而那个平常总与他争锋相对的人却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思。
这让人,非常的不愉快。
搞什么鬼?这家伙连个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吗?为什么不反抗?这些疑问在脑海里不停碰撞,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懊悔与自责,应该坚持不让那只白猪跟来的。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那个人,结果还是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那个笨蛋转世之后的衰运缠身了,居然连已经不是人类了还有办法倒楣成这样。
盛怒之下出手也没了节制,直接将白泽拉到怀里后,顺手折断那个正骚扰白泽骚扰得十分忘我的色鬼手骨,尽管听见对方如杀猪般惨嚎的叫声仍无法减低半分他内心的怨愤。如果不是喝了拟态药太困了力量不如在地狱时那般可怖,刚刚那一下应该够把那个浑蛋整只手卸下来。
因为看不见那只惨嚎的鬼,于是在外人看来白泽是自愿扑进鬼灯的怀里,而鬼灯则是温柔的拉住白泽的手让他们得以靠得更紧密。如果忽略鬼灯杀气腾腾的模样他们像极了一对走失的情侣欢喜重逢,还有女孩子小声的尖叫着拿出手机来拍照,脑中已经开始描绘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似乎是到站了突然车厢一阵摇晃推挤,为了不让白泽再度被人群冲散,鬼灯不得不松开抓住色鬼的那只手,揽紧怀里的人。
就在此时色鬼一溜烟的穿出屋顶离开,鬼灯往上看了一下也没有惊慌失措,因为他早就安排好唐瓜跟茄子在上空埋伏。他用手机传了一个短讯告知那只鬼离开的方位,命令唐瓜跟茄子去把那个浑蛋逮捕归案。
「我还真应该感谢某只蠢白猪的鼎力相助,让困扰地狱许久很难上钩且只吃男色的色鬼得以逮捕归案。」
鬼灯咬牙切齿的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咬住白泽的脖子,最好是咬出血来才能解他心头的郁闷之情。
而被骂的人此时一句话都不吭就给鬼灯默默拉着往车厢外走,自知理亏。但让他不解的是,对方为何是如此盛怒的态度?他到了地狱不久就有察觉到,派给自己的工作其实都不是很繁重,且都有鬼灯在附近看着。
还有,这家伙还用了自己的血给他做药引帮助他稳固魂魄。
怎么看都像是…自己的监护人?或者该说是保护者会更为贴切。照桃太郎在天国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还有唐瓜欲言又止的样子,以及檎说他曾经住在桃源乡来推测,是否正如他先前推测的那样,他跟鬼灯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性?
很好的朋友?兄弟?可是他对自己的态度是那么的糟糕,所以…是仇人?不对,谁会给仇人泡自己的血制成的药澡啊。唔…白泽有些迷惑地望着鬼灯怒气冲冲的背影,努力挥动自己被扯得生疼地手腕,要在前方疾走的人停下来。
「你…你在生什么气啊?又不是女孩子,被摸几下而已不会怎么样啊。」
虽然他也觉得满恶心的,在那样拥挤的地方被一只色鬼上下其手,还把那个地方放到他的两腿间摩擦。但看鬼灯为了这件事情居然那么生气,他感动之余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来安慰对方。
鬼灯回头看向他,本来就满脸怒容的他听了这话更是阴沉几分。他把白泽拖到一旁的厕所里,顺手把门口的牌子翻过来换成清扫中后,拉到其中一间落锁,把人碰地摔在厕所门上身体压了上来。
「他刚刚碰你哪里?」
或许是过于盛怒,鬼灯没能继续保持敬语,而是选择用语气与态度皆咄咄逼人的问法,他失去了一贯从容的余裕。白泽显然是被这样的态度吓着了,只得诺诺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