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卿的喉咙发紧,道:“可以。”
温汀滢离开了寝宫,走着走着眼眶泛红,回到了她的住处歇息。宫女见她如去时一模一样的回来,大吃一惊。
徐凌卿踏进了寝宫,心里隐隐有着从未有过的舒适,还竟然有一丝庆幸,庆幸没有伤害她。
过了一个时辰,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动物进了寝宫,爬上了徐凌卿的龙床。
这个动物真很骚很够劲。
他发泄着,用力抓着身下赤条条动物肉,攥着动物的头发。
动物发出了痛苦的嘶鸣,惊恐发抖。
他很强壮,像是一头红了眼疯牛,尽情**着这一堆雪白的泥巴。
动物昏了过去。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不由得,他变得温柔了,也开始兴奋。
动物也体会到了温柔,开始用力的抱着他。
他的兴奋到了最高点,精疲力竭之前,他紧紧的掐住了动物喉咙,直至床榻不再摇动,直到动物不再呼吸。
黎明即将到来了。
第69章 忌指认
大年初一,薄薄的晨阳下,温汀滢早早去到了御膳房,亲自为皇上做易元简喜欢喝的冬笋豆腐汤。
皇宫内张灯结彩,而喜庆之气单薄。
御膳房里的人依旧如往常那样殷勤,只是不如平日里健谈,似乎每个人心事重重,略有忌惮之意。
温汀滢察觉到异样,没有着急探究,若无其事的煲汤,隐隐不安。本是计划今日与御膳房女官谈心,希望能先送出一封信笺出宫,见状她决定延缓,明日再观察。
经过昨晚的虚惊一场,温汀滢必须要尽快出宫,颇有权势的张子俊总对她刻意避而远之,使得她把期望寄托于御膳房女官,恰好此人患得患失可以被收卖。
待汤煲好之后,御膳房女官照例将汤送到永乾宫外,由温汀滢独自捧着入殿。
殿内,徐凌卿正在翻阅往日颁布的昭令文,焦虑的皱眉,满心烦躁。他曾以为他能改变朝野十几年淤积的顽疾,当他日理万机的治理时,才发现顽疾如同一张蜘蛛网,虚虚实实的百官正是织网者,而他如是困在网中猎物,风雨飘摇。
温汀滢将热腾腾的汤端到皇上面前,温温柔柔的等着他的指示。
徐凌卿抬眼瞧了瞧温汀滢的孕腹,目光骤然落在她的面容,她温顺柔软的模样很美好,在与她的眼神相视时,她自在的微微一笑。
温汀滢轻轻垂首,大方的欠身行礼。
每次看到她,他的心烦意燥总能被轻轻抚慰,慢慢得以宁静。徐凌卿的目光一转,以眼神示意,侍女立刻上前从温汀滢手里接过汤盅,当众盛出一勺汤,按部就班的试吃。
温汀滢清楚这个步骤,只要皇上决定当即品尝她端上的食物,总会有侍女先行试吃,她已习以为常。御膳房女官曾言,皇上平日里的所有膳食都会先由侍女逐一试吃,确保安全。
然而,这次不同于往日,只见侍女在试过汤后,突然倒地,面色发青,顿时就没有了呼吸。
冬笋豆腐汤里有毒!
见状,徐凌卿猛地拍案而起,龙颜大怒。
温汀滢怔怔然的瞠目,难以置信。
众人吓得跪了一地,鸦雀无声,皆瑟瑟发抖。
徐凌卿威视着温汀滢,目光复杂的审视,看在眼里的只是她的惊诧,不躲不避的惊诧。
下了毒的汤就在眼前,试汤中毒而亡的侍女亦在眼前,他冷问:“是谁?”
温汀滢的背脊发凉,双手紧捂着孕腹,如实的轻道:“汤是民女亲自做的,民女亲自看着整个煲汤过程……”
徐凌卿脸色冷沉,字字沉重的问道:“仅你一人有机会在汤里下毒?”
温汀滢轻轻望着他,不置可否。
徐凌卿怒问:“你想毒死朕?”
温汀滢坚定的摇首,道:“民女不想。”
他紧问:“不想?”
她轻道:“不想。”
徐凌卿沉声问:“告诉朕,你怀疑谁?”
温汀滢仔细的想着煲汤的过程,难以有人能掩人耳目的下毒,但似乎每个人又都有机会掩人耳目。在他紧紧的逼视下,她不能随意指认,万分愧疚的道:“民女没有注意到可疑之人。”
徐凌卿追问:“无人有一丝可疑?”
温汀滢更为愧疚,脱口而出的道:“无人。”
徐凌卿深皱眉头,低沉声道:“你袒护别人,就是在逼朕杀了你!”
温汀滢咬着唇,蹙眉看着徐凌卿,心中的愧疚全显现在面容上。
那是清晰的愧疚,不是胆怯的惶恐,徐凌卿凝重道:“无论你说是谁,朕都信!”
温汀滢惭愧的道:“民女没有袒护任何人,怪民女没有察觉到谁人有歹心。”
她的坦诚都清楚写在她眼睛里,写在像镜子一样眼睛里。徐凌卿的面容冷肃,瞳孔像是被扎了一根刺,他紧握着拳头,重重打在案上。
温汀滢已然明白,这是借刀杀人的诡计。皇上有每餐皆用试吃侍女的习惯,还如此冒险的把毒下在汤里,无非是一箭双雕的嫁祸——极可能使皇上盛怒的杀了她,或机会渺茫的毒死皇上。
这是谁的诡计?又是谁把毒下在了汤里嫁祸给她?
她小心翼翼的置身于他的盛怒下,双手紧护着孕腹,无助的静静站着,等着他下一刻的发落,审慎的闭口不多言,避免弄巧成拙。
殿内弥漫着恐怖的阴霾,张子俊悄悄打量皇上,皇上俨然怒极,他冷漠、暴躁、焦虑,打女人、污辱女人、杀女人,竟然却对她隐忍克制的没有暴力相加。
与此同时,温汀滢的余光瞧向张子俊,发现了他在观察皇上,好整以暇的等待多疑、暴躁的皇上怒而杀人。显然又是他在从中作梗,难道他想让她死?他为何想让她死?他到底是何立场?
忽然,肃静的殿内响起徐凌卿的威声,命道:“速调三百禁卫军到永乾宫听令!”
侍卫应是,奔去传令。
徐凌卿再次下令道:“速去御膳房,但凡是今日见过温汀滢的人,全部都传唤到此。”
侍卫应是,忙去传唤。
徐凌卿同样意识到这是嫁祸的诡计,神情严肃,默默看着柔弱的温汀滢,心道:有人在害你,想要你的命,你知道吗?
他不允许有人害她。
他要保护她的命。
为何?
因为她跟他一样无依无靠且不去依靠,跟他一样被蒙骗,跟他一样摆脱不了这种被困的命运。
仅此而已?
徐凌卿的心很乱,理不清终是为何在意,也许,他只是不容许有人在他的后宫耍手段;也许,他不相信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就连保护一个柔弱女子的命这么简单事也做不了。
温汀滢不安的屏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想到今日御膳房里的人心事重重,而又有张子俊在幕后推动,她难以预料自己是否会再次身陷囹圄。
随着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三百名禁卫军来了,严阵以待的候在殿外。禁卫军高涨的士气,训练有素,与皇宫里的死气沉沉截然相反。
徐凌卿踏出正殿,负手而立在阶上,命道:“二百人护守永乾宫外,擅进者格杀勿论!”
二百名禁卫军出列,齐声应遵命,列队而出守卫在外。
剩一百名禁卫军候在原地,监视着被传唤而来的御膳房的人,共四十二人。
四十二人都惶惶不安,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纷纷自求多福的跪地,叩拜龙颜大怒的皇上。
温汀滢站在阴沉沉的殿内,眺望着寒冷雪地里跪地的众人,隐隐一叹。
徐凌卿淡淡说道:“给他们每人先赐十鞭。”
张子俊应是,速派人去传唤负责责罚施刑侍卫。
如阴霾的乌云压境,四十二人惶恐发抖,暗暗的面面相觑,厚重的戾气盘旋在头顶。
不多时,四十二人背后各站着一名负责施刑侍卫,均手持倒钩细铁鞭。
张子俊挥了挥拂尘示意,立刻开始行刑。
不由分说的酷刑突如其来,鞭抽骨肉声响起,鞭鞭凶狠,四十二人嚎叫震天。
徐凌卿漠然看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听着求饶声,他脸色铁青更为愤怒,紧抿着唇,长袖中双手已握成了拳头。
揪心的惨叫声嘶力竭,绝望而残酷,血肉横飞,整座永乾宫上笼罩着悲怆。
温汀滢极为不适的闭起眼帘,无能为力的存在于暴戾中,在发寒发抖,她只能一言不发,无法自作聪明的去干预皇帝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