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元简看着她眼睛里的失落,不再言语。
温汀滢翻身上马,坐回染着血迹的马鞍上,示意他继续赶路。
春阳当空,他们策马慢行在杂草丛生的曲折小径,山风舒爽,阵阵清气扑面。温汀滢放眼眺望着层峦叠翠,蔚蓝的碧空下,风光逶迤秀丽,大好的景色在前,她却无意欣赏。
午后,他们翻越过了一座深山,山坡下有一条蜿蜒的溪流,随处可见大片盛放的野花。
易元简跳下马,走到溪水边观察了一番,见水里有鱼儿游动,回首瞧向温顺沉默的温汀滢,道:“我们吃些东西。”
“好。”温汀滢对着他轻柔的笑了笑,环顾着四周浓郁的春光,她拖着受伤的身子,慢慢的穿过花丛,眼前的溪水清澈见底,沉甸甸的心便想要被洗涤。
看了一眼在折树枝生火的易元简,她轻快的褪去了血迹斑斑的衣物,一丝-不挂的滑入了溪水里,微凉的水瞬间将她包围了,她整个人没入水中,闭目感受着的水流,腿根的伤口很疼。
“你在干什么?”易元简发现她一动不动的趴在浅溪里,连忙奔至,只见她的双脚自在的轻翘,洁净的溪水里她的胴体白皙鲜嫩,闪烁着温柔的光泽。
闻言,温汀滢抬起头,湿润的脸颊上带着微笑,仰望着伟岸的少年,轻道:“我在思索你是何时确定我能迷惑得住权势滔天的平王。”
易元简不动声色的道:“一点一滴确定的。”
温汀滢问道:“因为我的生意做的还不错,即是大义于江湖的梅花飞镖主人,也是闻名于江南的盐帮二帮主安昱,就确定我很了得?觉得我无论遇到什么人和事,都能轻轻松松毫不费力的化险为夷?”
易元简道:“像你这样游刃有余的女子并不多。”
温汀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柔声问道:“恰好我的姿色颇为出众?”
易元简迎视她明媚的眸光,她静美温柔,神采里栖息着无数春意与暖阳,这漫山绿林、清溪、艳花、秀石都成了因映衬她而存在,沉静的道:“像你这样姿色很出众的女子并不多。”
温汀滢轻问:“你遇到的女子里,游刃有余又姿色出众的仅我一人?”
“并不是。”易元简不假思索。
温汀滢竟然有点失落。
易元简平淡的道:“你是我认为最适合迷惑住平王之人。”
“是吗?”
“你很美丽很温柔很体贴,他可能会很喜欢。”
“你还不确定他会喜欢?”
“我只确定他不喜欢趾高气扬、得寸进尺的女人。”
温汀滢眼帘微垂,笑了笑,温柔的道:“你对他可真好,舍得把这么好的我进献给他让他随意尝试是否会喜欢。如果他有龙阳之兴,你是不是早已投入了他的怀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进献给他?”
易元简神色如常的道:“请你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全心全意的征服他。”
“得到他的信任,控制他,让他凌空于朝堂的权力满足你的所需?”温汀滢轻轻柔柔的说着,心里有着细细绵绵的疼。
易元简低声问:“你并不愿意?”
“我只是难以置信我没有成为你喜欢之人,而是成为了你精挑细选的有用之人。”
“多谢你喜欢我,并愿意如我所愿的报答我。”
温汀滢微微一笑,没有怨念,有着对命运无常已习以为常的泰然,问道:“你考虑过我的下场吗?”
易元简语声平缓的道:“他的身边有太多的居心叵测,虚情假义,兄弟阋墙,危险四伏,你的下场取决于你的能耐。”
温汀滢心下一惊,蹙眉问:“我不仅要迷惑住他,还要应付他身边的人?”
易元简轻描淡写的道:“迷惑住他的同时,你需要应付围在他身边那些强势、凶狠、虚伪的女人们,你要想方设法的留在平王的身边。”
温汀滢轻道:“可想而知,你要把我推进险恶之地,如踞炉炭上,一不留神就粉身魂飞。”
“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在你置身事外的袖手旁观下?”
易元简沉静的道:“很多时刻,你只能依靠你自己。”
“其余时刻呢,你在哪?”
“在你身边不远。”
温汀滢蹙眉,轻道:“我不是那种所向披靡的强勇之人。”
“你只需用你的温柔,以你擅长的方式。”易元简很自信的道:“平王身边缺少这样的你。”
温汀滢认真的问:“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易元简认真的答:“你只需知道我对你的期许。”
“你的期许是让我这个对你有用之人去迷惑住平王,使平王成为对你有用之人。”温汀滢凝视他,阳光下的他看上去非常刚毅明朗,然而他……,她轻声一叹,轻轻说道:“做人要心安理得,自私的操控别人为己所用是会得报应的。”
易元简平静回视,波澜不惊的道:“把衣服穿上,过来吃东西。”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开,温汀滢心中冷疼,这种冷疼迅速而强烈的蔓延至全身。
因他,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欢喜和情潮,也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沉重和冷疼。
多么清澈的溪流都洗涤不去身心笼罩的阴霾,温汀滢从溪水中站起,慢慢上岸,从包袱里取出一套新裙裳。在穿衣裳时,伤口疼得难忍,她瞧着不远处在准备食物的易元简,扬声道:“我受伤了。”
易元简快步赶至。
衣衫未整的温汀滢坐到溪边的岩石上,指着用薄薄衣物遮住的**,道:“这里。”
第21章 宜宽阔
暖阳下,静谧的山谷中,易元简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随着他的视线落下,温汀滢纤细的双腿对着他慢慢张开,羞涩而又坦荡的打开,像是向阳自然盛开的花。
易元简一怔,意识到那是一处他不可以看的地方,视线迅速移开,移至她的脸庞,便见她的神情隐带笑意,温柔清浅。
温汀滢发现他脸色微变,似乎是以为自己被捉弄了。她慢慢合起双腿,若无其事的整理裙裳,示意他瞧一瞧脚边她换下的衣裳,轻道:“这里被波中月用剑刺了进来。”
衣裳上潮湿的血迹触目惊心,易元简一愕。
温汀滢缓缓地站起身,轻巧的系好裙带,感激的道:“幸好你及时赶到。”
易元简的眼神顿黯,竟没有发觉她受伤在身,她这般泰然自若,令他难以估量伤势的轻重,他迟疑片刻,道:“让我看看。”
温汀滢轻道:“你来把我穿好的衣裳褪去,便就能看到。”
需要他亲手褪去她的衣裳?易元简有所顾忌,心慌的深吸了口气,局促的握了握拳。
他的脸红了,温汀滢轻柔的笑了笑,道:“放心,不影响色-诱平王。”
闻言,易元简深深地看着她,她笑得好自在,这种自在里有种孤单无依的坚韧,和面对强悍命运的温顺。他没再迟疑,阔步靠近她,把她抱放在大块的岩石上,快速的解开她的裙带,褪着她的里裤。
温汀滢躺平身子,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紧张的由着他的紧张的举动,她颤抖的感觉到他的颤抖。
天地间寂静,二人心跳剧烈,他们都尽量显得镇定。
他全神贯注的分开她的腿,目的明确的去看她的伤。她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他面前,他的眼神冷静而专心,迅疾的寻到了伤口。
很清晰的剑伤,伤势不浅亦不深,伤在她的腿根窝处,易元简脸色骤然一沉,他赶回去的并不及时,迟了,迟的痛心,没有能万无一失。
温汀滢平息着呼吸,轻道:“幸好他的剑刺错进了地方。”
易元简紧抿双唇,眼神冷凝,用力从中衣撕下一块棉布,小心的覆住她的伤口,仔细的为她包扎。
温汀滢睁眼望向天际,天高云淡,她漫不经心的告诉他道:“他本是要用剑刺进我的阴-户,当他的剑刺来时,我借与他攀谈之际暗暗动了动身子,使他的剑刺偏了地方。剑刺入肉里时很疼,我没有动弹,以免他知道自己刺错进了地方而恼羞成怒。”
听着她平常的语声,易元简的心情很复杂,如鲠在喉。
温汀滢轻道:“幸好我还活着,且无大碍。”
她因避过了一次要命的危机而觉得幸运,正如她柔软的处事,面对险境、恶意、虚伪时,她所具备宽阔的接纳能力,不怨天尤人,不畏葸退缩,朝着柳暗花明的方向去博,只能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