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宜明媒正娶
当温汀滢正在外出散心游玩时,一支从京城而来的队伍抵达长青山庄。
钱长青听闻山庄外有人提亲,聘礼丰厚,足足装满了十辆马车,为首的是位礼部的官员,便请入山庄一问究竟。
奉茶之后,礼部冯大人客气的拱手道:“冯某奉皇上之托,前来向令爱提亲。”
皇上想要迎娶盈盈?钱长青忆起女儿回来时的黯然神伤,毫不客气的道:“小女出远门访亲探友去了。”
冯大人问:“令爱何时归来?”
钱长青道:“不知。”
冯大人道:“不知您可否派人将令爱寻回?”
钱长青道:“不可。”
冯大人道:“皇上在京城等待令爱赴京举办大婚。”
钱长青道:“等小女回来自己决定。”
冯大人道:“冯某唯有等候令爱回来?”
钱长青道:“你也可改日再来。”
冯大人道:“冯某能否先将聘礼搬运进山庄?”
钱长青道:“不能。”
冯大人见他态度刚硬,便不气不恼,笑笑告辞,下令扎营在山庄外。岂料,这一扎营等候就是四个月。
温汀滢自在无束的游遍了江南,越是景色秀丽之处,她越思念易元简。在进入梅雨季时,她回到了长青山庄。
发现山庄外有一大群人扎营,细问之下,得知是易元简派来的提亲队伍,她震喜不已,曾错以为是劳燕飞分,原来他将她送回是为了要明媒正娶?!一听说他们已扎营四个月了,她连忙把他们请进了山庄。
温汀滢是喜欢纵情自在,喜欢无拘无束,但她更喜欢与易元简在一起,她义无反顾的收下聘礼决定赴京嫁给她。
她的爹娘隐隐担忧,见她的心情愉快便由着她作主,一起为她备了二十四抬嫁妆,连同所有的聘礼分文不收一起当作嫁妆。
待梅雨季结束,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长青山庄,从官道前往京城。于是,当朝皇帝重金下聘明媒正娶钱长青的女儿钱盈盈的喜讯,从所经之处,如水波一样蔓延传播开去。
江南一带很多人知道钱长青曾是盐帮帮主,却鲜有人听闻过他的女儿钱盈盈,一时间也都知道了钱盈盈的娘邰氏改嫁了茶商巨富的江家。当天下人听闻当朝皇帝明媒正娶之妻的身世后,又听闻此女已是年岁二十四,极为震愕。
易元简能如此声势浩大的迎娶,需要极大勇气和底气,温汀滢很是喜悦,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送亲队伍在抵达京城之前,停歇在城外行宫,那里早已候着宫中的嬷嬷。
铜镜前,温汀滢满面笑容的换上喜袍,戴凤冠霞帔,颇为明媚柔丽。喜轿之中,大红喜帕之下,她幸福而激动。
算准了吉时,送亲队伍进入京城。
易元简着上绣日月山河的喜袍高坐骏马,以亲迎之礼,极为重视的在城门前迎候。
京城中万人空巷,无数称羡。城中子民争向一睹皇帝面容,他有目共睹的俊伟、矜贵、刚毅,不免感慨他迎娶的女子是何等的艳绝,被皇帝如此深情的敬重。然而,皇帝此次只行大婚,却不行册封皇后之礼,颇为令人不解。
喜轿被隆重的抬进皇宫,抬入了祥和宫。拜堂礼成之后,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温汀滢端坐在喜床,心跳得欢快,她终是他明媚正娶的妻子了,而且是以她的真名钱盈盈。忽然,她听到了脚步声,察觉有人靠近,她呼吸不稳,喜帕被玉如意挑开了,当易元简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投进了他的怀抱里,柔声轻唤:“简郎。”
易元简抬臂揽住她,将她紧拥在怀里。
温汀滢忍不住想要亲吻他,待她刚探出头,便发现洞房之中还有嬷嬷,不禁羞红了脸。
嬷嬷垂首奉上青玉合卺杯,二人合卺礼成,便退下了。
龙凤喜烛映耀下,温汀滢娇艳静美,整个人流淌着温柔的甜蜜。易元简深深地注视着她,要将她看得真真切切,却是越看越不真切。
温汀滢亲密的攀着他,主动的亲吻他,着急的一解相思之苦。只是吻他,便能使她身心舒坦。
可是,她的着急正衬托出了他的沉静,他在不予回应的克制。
她渐渐停下来,恍惚的轻唤:“简郎?”
易元简沉着的为她摘去凤冠霞帔,将只着中衣的她横抱放置喜床上,低道:“早点歇息。”
早点歇息?温汀滢诧异,今晚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却让她早点歇息?见他为自己褪着喜袍,她体贴的上前帮他,柔声轻问:“你想早点歇息?”
易元简平淡的道:“我倦累。”
“好,我们早点歇息。”温汀滢按捺着,不急于今晚。她与他躺在喜床,翻个身舒适的趴在了他身上。她无心睡眠,而他却似乎已经入睡。
如此重要的洞房花烛夜被虚度,她不免遗憾,但他坦言倦累,她自是体谅。
当她一觉醒来时,身边已无易元简,他去上早朝了。对镜着新妇裙妆,便等着他一起用午膳。
久等他不归,温汀滢问侍候在旁的宫女:“皇上何时下早朝?”
宫女道:“皇上已下早朝,此时应在前殿和朝臣商议国事。”
温汀滢便独自用午膳,心里空落落的。
用完午膳后,她在祥和宫里闲逛,突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亭子,它从四时亭挪到了平王府,又从平王府挪到了祥和宫。步入亭子,坐在熟悉的竹椅子,她喜笑颜开。
傍晚,该用晚膳了,温汀滢仍等不到他,问宫女道:“皇上何时用晚膳?”
宫女答:“皇上已用过晚膳,此时应在太德殿批阅奏折。”
温汀滢又独自用晚膳,入夜之后,她迅速的浴身,只着薄衫在床上等他,期待着他尽快忙完国事,尽快回来。
岂料,直到半夜,易元简才回来。
温汀滢已是困倦的昏昏欲睡,见他躺在了身边,她顿时困意全无,主动的紧贴着他,热情的亲吻他,全身心的渴求他。她算了算时间,距离他们上一次行房,差不多有三年了。
她点燃起欲|火,催情着燎原。易元简呼吸着她的幽幽淡香,克住不住的抬臂,将她揽住固定在怀,不让她继续,道:“我疲累。”
昨晚倦累,今晚疲累,温汀滢很失落,想到他从早到晚的忙于国事,只好再忍耐一日,柔声道:“明日早些回来。”
易元简沉默,闭目养神。
温汀滢偎在他怀里,轻道:“今后我们一起用午膳,可以吗?”
“可以。”易元简的语声轻淡。
温汀滢愉快的笑了笑,温顺的趴在他身上与他一起入眠。
翌日,午膳之时,易元简准时而至。
温汀滢的笑容柔丽,瞧着他的眼神很温柔,而他却只是自顾自的用膳,不言不语,不抬眼看她,心事重重,她轻问:“简郎有何心事?”
易元简摇首,不语。
温汀滢示意宫女们都退下,问出了自己的心事,道:“楚皇太后……”
“她死了。”易元简说得轻描淡写。
温汀滢一愕,在此之前,她担忧他的皇权会受楚妙的干预,就想问个清楚,以便和他齐心协力的摆脱干预。
易元简抬首盯着她,平静的道:“她死于先帝皇陵中,方文堂也是。”
温汀滢隐隐一叹。
“惋惜?”
“惋惜。”
易元简搁下筷子,郑重的问道:“惋惜什么?”
温汀滢惋惜楚妙的执着,终是自食其果。发现他很认真的等她回答,不禁觉得他有心结,她想了想,就事论事的道:“惋惜她设计易渊微用熠儿逼迫我以方冰澈之名成为他的皇后,反误其性命。”
易元简眼帘一垂,她回答的很巧妙,没有破绽。
温汀滢轻问道:“简郎有不开心之事?”
易元简摇首,起身道:“我去批阅奏折了。”
温汀滢目送着他的背影,只觉有一层薄薄的愁绪笼罩着他,使他无法开心。她隐隐心疼,想为他解忧,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入夜,他们大婚的第三晚,易元简仍是深夜才归来。
温汀滢再度亲密的贴过去,温软的身子在他怀里释放着诱惑,对他的渴求一目了然的强烈。
“我乏累。”易元简牢牢的揽住她,不由她任意为之。
温汀滢蹙眉,他体魄强健,阳刚之气强盛,怎会接连三日的倦累、疲累、乏累?是他毫无和她行房的兴致,还是处理国事使他异常的劳累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