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袤微笑着插话道:“好啦二丫,这是他们俩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而且谢鸩总得为当年的错误付出代价的,对吧?”
谢千言早知道他这两个朋友,做徒弟的巫尔涯表面冷漠,却是个嘴硬心软的,内心情感也比较丰富,而当师父的徐袤,表面上温柔有礼,看事情却相当清醒理智。“不说谢鸩了,这几天就再次叨扰你们了。欠你们的人情,今后随时可以来找我讨要。”
巫尔涯道:“接下来半个月我都会在B市筹办我的演唱会,B市星华大厦的顶楼有我一整层的住房,平时来的人很少,你跟徐袤都可以呆在那里修炼。吃过午饭我们就动身?”
谢千言点头道:“好的,多谢了。那我这会儿去找谢秋说些话。”
提到谢秋,巫尔涯笑了起来:“好啊,你去吧。他大概会告诉你一个让你‘惊喜’的消息。”
谢千言:“……你嘴里的惊喜可没法让我放心。”
这边谢千言推开了谢秋半掩着的房门,那边,谢鸩别墅的客厅里,气氛一片凝重。
谢鸩今天没穿往常的白衣,身披一件黑底烫金兽纹长袍,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束在玉冠中,坐在客厅主位的红木太师椅中,苍白的脸上,眼神冷冽:“王兴权,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王兴权——也就是王哥,形容狼狈的被绑缚着跪在客厅中央,身后还站了两个黑衣的暗卫看守。而他背后两米开外,那天与他一起在监控室中值班的小叶也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满脸恐惧。
王兴权用力朝谢鸩磕了下头:“主上,兴权对不起您的栽培之恩,来世……”
谢鸩动了动手指,几道无形的气劲掐住了王兴权的脖子,卸下了他的下巴,并将他的灵力也整个封住了:“想自尽?甲一,搜魂。”
王兴权左后方的黑衣人点了点头,正要动手,变故突生。
毫无征兆的,王兴权的胸口处爆出了一团黑色的虚影,伴随着恶臭的气味,丝丝缕缕的在客厅当中弥散了开来。
谢鸩手一拢便制止住了虚影散开的趋势,将之在半空中揉成了一团浓黑色闪着珍珠光泽的物事。
甲一是跟了谢鸩最久的暗卫,也最清楚谢鸩的身体状况,见状他眼中出现了一抹惶然,焦急地望向谢鸩:“主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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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遭遇谴责时
谢鸩抬手止住了甲一未出口的话语,“行了。把王兴权的尸体检查一遍。”
甲一只好点点头,与甲二各自戴好手套,将趴倒在地面上的王兴权翻了过来,脱下他的衣物开始逐一检查。
“禀告主上,王兴权死于心脉破裂,除胸口的血洞外再无其他外伤,身上也没有出现其他异状。”很快,甲一回禀了验尸结果。
谢鸩蹙眉,沉吟片刻后道:“甲一,给你们甲字队三日时间,将此处别墅的阵法、监控、每个人的通讯记录,全部筛查一遍。一周前的夜里与王兴权里应外合的必然还有一人,你们至少要确定那人当时是埋伏在别墅外部,还是……就藏身在我们当中。”
甲一与甲二双双躬身抱拳,恭敬地应道:“是!主上。”
“嗯,下去吧,”谢鸩淡淡地道,“至于其余相关人等,按规矩处置。”
跪在堂下的小叶抖如筛糠,哀求道:“求、求主上原谅属下一次!”
没等谢鸩答话,甲一便主动给了小叶狠狠一脚:“住嘴!当初你父亲求着我把你带进主上的队伍中,你可是自愿签的协定。现在犯了错,又没有要你的命,怎么连丁点儿代价也不肯付吗?”
小叶面露菜色,苦道:“是、是……”
谢鸩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掐了个法诀挪移回了冰窖中。
他已将冰窖中的聚寒灵器悉数撤去了,换上了通风采光的阵法布置,客厅的天花板成了天井般的存在,明媚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室内。
谢鸩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盯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有些忐忑的拨通了谢千言的号码。
那边传来了男人极为冷淡的应答声:“喂,怎么了?”
谢鸩闻言,默默将自己体内的魔种有可能被他人引爆的事情憋了回来——总之他体内还有清平珠稳着,届时去找个地方悄悄死去的时间总是有的。“师父,我刚刚审问王兴权时,还没来得及搜魂,对方体内被他人种下的‘引子’便爆炸了,因此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好。还有其他事情吗?”
谢鸩怔了怔,恋恋不舍地道:“没、没有了。”只是,我还想多听几句你的声音。
但那边一个字都没与他废话,“嘟——嘟——”电话中传来了盲音。
谢鸩将通话的录音仔细存了起来,随后走进了厨房,拿出了一堆蔬菜,挽起袖子开始下厨。
宫保鸡丁,糖醋排骨,红烧圆子,芙蓉蛋花汤。三菜一汤,全是谢千言喜欢的菜色。
谢鸩将手机的录音点开,一边反复听着谢千言低沉磁性的嗓音,一边强迫自己吃下面前的食物——他必须多吃一点,师父要求他半个月内长胖的。
而彼时民宿二楼中,谢千言刚挂断电话,便迎来了谢秋谴责的目光。
谢千言:“……怎么了?”
谢秋将泡好的红茶放到谢千言面前的小茶几上,自己则端着果汁坐到了对面的板凳上,清咳一声:“谢先生,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慕言……不对,谢鸩先生吗?”
谢千言对有恩于自己的人一向态度很好,点头道:“对,就是我那孽徒。”
谢秋喝了口果汁,嘴巴张开就想要说什么,但顿了顿,又讪讪道:“我好像没资格说先生哈?但、但您先前不是说,您的徒弟是您辛辛苦苦一点点养大的吗?”
谢千言不以为忤:“对,是我养大他的。”他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笑着道:“谢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介意太多,我可没那么小气。”
谢秋抬起眼睛看了眼谢千言的脸色,发现他的态度确实很宽容,便期期艾艾地道:“对不起,谢先生,我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但你们俩……算是亲人吧?感情又那么深厚,亲人间没有隔夜仇的。”
谢千言揉了揉额角,苦笑道:“我先前没跟你提起过吧?我前世……就是被谢鸩杀掉的。”
“……啊?”谢秋呆呆地张大了嘴巴,“怎、怎么会这样?!那、那像这种血海深仇,可要怎么解决啊……除非一命抵一命?等等!莫非您前几天没回来,就是去把谢鸩杀掉了吗?”
谢千言撇了撇嘴道:“没有,一是我打不过他,二是我碰上发情期了。”
谢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哦,对……您是妖怪哈,咦——不对!那您、您是怎么度过……呃?!”
“对,我跟谢鸩上\\\\床了,”谢千言平静地道,“所以,你觉得我们俩还算是亲人吗?”
谢秋目瞪狗呆,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那就不算亲人了吧,毕竟你们还要谈恋爱嘛!”
谢千言:……我TM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简单的试卷你都做不来了!脑子呢?!
谢千言没好气道:“谈个鬼的恋爱!我又不喜欢他。”
谢秋问道:“那你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要和他上床呀?”
“被逼无奈,不发泄的话我的身体会错过最佳成熟时机。而且是他拉着我不让我走的。”
“啊,原来是这样哈,”听完,谢秋用天真的眼神发出了直指人心的质问,“可不管怎样,你们既然都上床了,那谢先生,你为什么不对你的徒弟负责呀?”
谢千言:“……!”不得不说,这话戳进了认同传统夫妻伦理观的谢千言的骨子里。
谢千言无法反驳,只能道:“好吧,道理确实是这样,我上了他,就该对他负责。但我绝不可能和他结为夫妻,因为我不喜欢他,而且他是男人,怎么能做我的妻、妻妻——”
说到一半,谢千言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他突然想起自己在S市时曾信誓旦旦的对谢秋说,自己是可以理解同性性取向的、而且如果自己孩子喜欢上了同性还会支持他……
谢秋——他的恩人——兼他前世养父的子孙——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里果然已经出现了一丝不安和怀疑,谢千言只能按捺着绝望的心情,为自己当年违心的劝说买单:“……做我的妻子也不是不可以……总之,主要是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