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黑线:“轻酱是什么鬼,不要随便给一松的猫取这种名字,吵死了,没有花环。”
“凭什么它有我没有!”
“……你为什么要跟一只猫争风吃醋啊!”
小松愤然:“谁让你宠它冷落我?”
他这幅把三岁幼童演到底的架势实在好玩,轻松很想笑,却非要板起面孔来:“冷落你又怎么样。”
“……我回家告诉老妈去。”
轻松感想十分复杂,心情在“我家长男如此丢脸”与“真不想承认居然有一点点可爱”中徘徊不定。
而小松呢,他过足了这场戏的瘾,很快就忘记了这码事,兀自闭眼哼起了歌。
“喂……手伸过来。”轻松突然唤他。
轻松重新折了一枝野花,绕成了一只小小的指环,他托着小松的手,很小心地把指环给他戴上。
小松看看轻松,看看自己手上的迷你花环,又重新抬眼看他。
轻松被盯得不自在,干巴巴地道:“干嘛?还不是你非得要……”
小松认真地道:“你给我戴戒指,是不是准备嫁给我啊?”
“你有病吗!白痴吗!怎么可能!”轻松条件反射地骂道,“再说明明是我给你戴,要嫁也是你……呸呸呸,我才不娶你!”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用眼神做刀瞪着小松,羞愤得快要昏过去。
小松看着他,又要忍不住发怔了。
明明是一样的脸,明明已经看了这么多年了,却突然觉得,这样的轻松真好看。他真喜欢他。
第26章 【速度松】摘朵心花送你(5-6)
5
人们总是在说喜欢,对父母的喜欢,对朋友的喜欢,对小猫小狗的喜欢……年轻气盛的男孩子们当然也会讨论喜欢的、向往的——想象中交往对象的模样。
椴松说,想要一个乖巧听话的女朋友。
一松说,如果她也喜欢猫的话,我会高兴……
十四松问,女朋友?会陪我打棒球吗?
空松说,她爱我就够了。
“小松哥哥呢?看你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应该只要是个童颜巨乳就能满足了吧?”
“诶,怎么可能,哥哥我在这方面也是想过很多的啊,首先,要有钱,最好能跟我一起分享取之不尽的金山银山啊!”
跟我分享河边的夕阳和花香和独处时间吧。
“要聪明!”
聪明哪有什么特定的标准,我想要你与我最默契。
“脾气要好!绝对要温柔又善解人意!”
凶巴巴的也无所谓,跟我争吵也可以,我知道一旦我真正需要,你会站在我身边。
“不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向我抱怨吧,向我唠叨吧,来干涉我,来反抗我,让我感觉到自己对你是重要的。
“嗯,还要活泼有趣,相处起来有劲。”
只要你会因为我说的蠢话笑起来就够了。
小松说不下去了,他觉得嘴角都快笑僵了,维持得十分辛苦。
他忽然意识到,当他在说着那些所有口不应心的话时,当他在心里勾画描摹着他喜欢的人的样子时,他脑海里出现的,全部都是同一个对象。
你完蛋了,松野小松,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很奇异的,却感到了并不想挣扎的甜蜜。
6
一个屋檐下竟然住着六胞胎,还都是男的,这里面如果出现一个基佬,好像是一件蛮符合天时地利人和的事情奥?
他给自己积极做着心理建设。不可耻,不稀奇,不丢人。
但糟糕的是,人总有贪心不足,自从察觉到自己那份不能公诸于众的感情之后,另一个猜度也逐渐浮上水面,六胞胎的家里出两个基佬的概率又会是多少呢,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轻松也……喜欢他啊?
这种时候往往需要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小松有时装模作样地跟椴松炫耀:“轻松这小子就是嘴硬,昨天我晚些回家,他还特意给我留了点心。”
看!轻松可能喜欢我啊!!!
椴松正在研究最新一期的时尚男孩杂志,闻言心不在焉地道:“难得是轻松哥哥不太喜欢的点心吧,他还把他那份给我了呢。”
小松有时有意无意地跟一松抱怨:“真受不了轻松那家伙,非要拉着我说些他喜欢的东西,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急于跟我分享的心情啦。”
看!轻松可能喜欢我啊!!!
一松正抱着膝盖玩逗猫棒,默默地拉开了手边自己的单肩包,从里面稀里哗啦地滑出来一堆CD,他平铺直叙地道:“他借我的。”
小松有时假作惋惜地跟十四松透露:“本来轻松昨天下午要跟我去游戏厅的,后来他说临时有事才没成行,真是个离不开哥哥的家伙啊。”
十四松因为吃惊而把嘴张得更大了,他甩着袖子大声说:“可是,昨天下午,轻松哥哥不是陪我去打棒球了吗?”
小松有时……
空松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brother,你很没精神啊?”
小松:“走开,你们都是来伤害我的。你说吧,轻松给你分享过什么吃的,借过你什么CD,陪你干过什么好玩的事?”
空松认真地想了想:“都没有吧。”
小松的眼睛亮了些,仍是怀疑地看向他:“他什么都没有跟你做过,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过?”
“说过?啊那个算吗?”空松笑起来,“轻松上次说,长大以后想和我两个人搬出去住。”
什么?!你们竟然已经是要一起搬出去住的关系了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把我这个长男摆在什么位置!
“咦咦brother你怎么突然眼神死了啊?!还好吗!!!”
不,一点都不好。
骑着单车往公园去的时候,他差不多是心灰意冷的。松野小松,终于在为人生的初次暗恋欢欣鼓舞了2个月之后,阶段性地放弃了自己的妄想。
他还有什么是独一份的呢?
至少还有这个……他深深地吐气,将手里的铲子扔开,将他们曾共同埋下的铁盒捧出来,那里面有一个属于轻松的许愿瓶。
他低落的心情有了一点回涨,忽的有了一个想法。
在回家的路上,他特别绕了远路,去给瓶子打了孔,去买了能将它串起来的链子,最后珍而重之地戴到脖子上,藏进衣服领子里,真正贴身安放。
如此一折腾,眼见到笼在路灯光亮里熟悉的房屋轮廓时,已经是不太早的时候了。
路灯下还站了个人,微微垂着头踱来踱去,像是有点焦躁。
小松从单车上跳下来,扶着车往前跑了两步,确定面前站的真的是轻松本人。
“吓,你怎么杵这儿啊?”
轻松猛一抬头,见到是他,脸上反而起了怒色:“白痴长男你跑哪里去了啊,也不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
说不清缘由,可这会儿,心里的欢欣已经涨到要溢出来的地步啦。小松笑嘻嘻地回嘴道:“哥哥我去处理人生大事,跟你们开不了口啊。”
“人……人生大事?!”轻松不明所以地重复了遍,“哈??你约会去了?!”
“嗯哼。”小松含糊其辞着。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轻松语调古怪地问:“你真的在偷偷搞对象?是谁啊?前几天来找你去图书馆的那个?还是上次体育课上让你背她的那个?她人很好吗?”
“嘿嘿你不要猜啦,猜不到的。”小松仰起头来,用手蹭了蹭鼻尖,“不过呢,的确超级好,没有人能更好。”
轻松翻了个白眼,闷声道:“这话从你嘴里讲出来超恶心啊喂,如果你不是在编瞎话,她一定是眼睛不太好才会瞧上你。”
他们边说着,边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轻松又习惯性地半垂下头了。小松即使是认真去看,也无法很好地观察与揣度到他的心思。
小松收紧了握住车把的手。
已经是兄弟,已经是家人,便不知道该从何退一步,再进一步。
松野小松是个胆小鬼,他无法打破这僵局。
若是有一天……倘若终有一天,轻松察觉到他的这份苦思,并愿意做出回应的话,他们或许便有转换身份的可能。
在此之前,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快要进门时,轻松突然收回了脚步,转过头来紧紧盯着他:“如果你没在编瞎话的话,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