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山摇头:“无碍,不过是小事,你我之间倒是不用这般客气。”
宋以歌道:“傅将军这话倒是说错了,都说夫妻之间都该相敬如宾,何况你我之间了?客气些倒也是好事一桩。”
现今傅宴山算是瞧明白了,这人就是今儿就是来给他找不愉快的。说的话,是字字句句都扎在心窝子里。可细想来,他的确是没什么地儿能将这人给惹恼了才对。
见着他眉头微微蹙着,宋以歌在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倒是换了另一副温柔如水的笑靥,“还不知今儿傅将军登门,所谓何事。”
傅宴山嘴角抿着,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宋以歌后,才说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打算等着开春,便将一些耽搁下来的事给办了。”
“如今你们是有什么事,都不愿同我说了吗?”宋以歌用手托腮轻笑着。
可深知她性子如何的傅宴山心头顿时便咯噔咯噔的一跳,相对而言,比起说这人是在撒娇,他倒是更倾向于这人是在生气。
而且还是生他的气。
傅宴山难得的吞吐起来,也不敢在凝视着宋以歌,他慢吞吞的敛了眸:“不算什么大事,如今你身子不太好,还是别太操心,一切都有我与你……兄长顶着。”
宋以歌兴致恹恹的应了声。
傅宴山觉得今儿或许不是个叙旧的好日子,于是从善如流的起身与她告辞,等他说完之后,他眼尖的发现这人脸色更差了,眸子中冷冷的,没有半分的感情。
他刚提起的脚一顿,又默默地放了回去,耐着性子坐下,同她解释:“我今儿来此,是同你兄长商议婚事的,歌儿,你我自幼便有婚约,如今虽说老侯爷已故去,可到底我这儿也不好再拖下去,不若你我先成亲,成亲后分床而眠,你在替老侯爷守孝,如何?”
傅宴山说这些话,其实是没什么把握的,他说得小心翼翼,也说得心中忐忑,就怕这人冷着脸,直接拒绝。
宋以歌几乎要被他的这番话给气笑。
事到如今,这男人竟然还不愿意同她坦白,竟然还用什么打小的婚约来糊弄她?
她忍着想要将自己身后的迎枕抽出来,直接朝着傅宴山那张俊脸正面扔去的打算,一字一字的仰头同他说道:“此事,你与我兄长商议,怎么?你想争得我兄长的同意后,直接将我扔进花轿嫁到你府上去吗?”
傅宴山愧疚的低了头,却还是辩解道:“我想这事,怎么也该先同你兄长商议,与你兄长商议之后,才与你说的。”
“原是如此,这般瞧来,倒是我错怪了傅将军。”宋以歌扯着嘴角,“刚才傅将军不是说天色不早,要先走了吗?怎么现在倒又坐下了?”
“还是傅将军觉得,我应该亲自将您送出我的徽雪院。”
傅宴山在心头苦笑一声,他今儿算是明白,他是彻底将这小姑娘给惹急了,瞧着那双带着些委屈和水汽的眸子,不服输的瞪着他时,他一时没忍住,伸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小姑娘气性很大的一把就将他的手给推开。
他笑了下,弯下了腰,语气柔和的同她商量道:“这样,为了弥补我的过错,待后日元宵节,我带你出府,去看花灯如何?”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和,温和到让她神色恍惚,又想起旧日的重重时日,她下意识的便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娇嗔道:“又是带我去瞧花灯!你就不能玩些新颖的招儿吗?”
这话一出,不但宋以歌自觉失言,就连傅宴山被她这副模样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傅宴山讶异的低头去看宋以歌。
只见小姑娘已经将头低了下去,将下颌搁在了她的膝上,她纤长的睫毛不停地扑簌着,就是不肯抬头在瞅他一下。
电光火石间,傅宴山倒是有了另一种的推论。
他伸出手反客为主的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肌肤又细又嫩,他轻巧的摩挲着她的掌心,见着她半日不吱声,他试探的喊了声:“歌儿。”
小姑娘依旧不理他。
傅宴山心情不但没有沉到谷底,反而有种隐秘的愉悦,他眯着眼又挠了挠她的手掌心,“璎珞。”
几乎是在听见自己名字的一刹那,她便一下子将他的手给甩开,她动作极快的起身往后一跳,随手抄起身后的迎枕,就当头朝着傅宴山打去:“你竟然敢逗我,骗我!沈檀你这个王八蛋!”
“你就是个混账!”
老老实实挨打的男人没有半分生气,他敛眸轻笑着,伸手挡住她的迎枕攻势,他力道大,哪里是宋以歌这种闺阁的娇娇女能相比的,他很轻易的便将她手中的迎枕给抢了过去,没了迎枕的遮掩,他轻而易举的就瞧见了小姑娘脸上的气急败坏。
“嗯,我就是混账东西。”傅宴山好脾性的应承下来。
见着他竟然还应得理所当然的,宋以歌脾气一下子又重新冒了上来,她低头四处寻着打人不疼的东西时,傅宴山已经眼疾手快的上前,抱住了她的腰,趁着她没有防备,一下子就将人给拦腰给抱了下来。
“放开!”宋以歌凶狠的瞪他,可手脚踢在他身上时,却是控制好了力道的,一点都不会痛,反而有些痒痒的。
傅宴山听话的将人放下后,就俯身下去,掐住了她的脸:“小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宋以歌咬牙切齿的反驳道。
傅宴山见着她如今已经承认,也不同她在装什么生疏,他换了她的另一边脸颊捏了捏:“我为了救你,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这般久,你不来瞧我也就罢了,就连问都不问一声,不是没良心,是什么。”
“那你了?瞒我这么久!是不是王八蛋!”宋以歌不假言辞的顶了回去。
傅宴山瞧着自己将她的脸都掐红,干脆起了身,不过这次却不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另一边瞧她了,而是同她挨着一起:“你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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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蜜里调油
就算如今外面是风骤雨疏,又或是电闪雷鸣,也再也无法妨碍到两人。
宋以歌低头用自己的手指勾着他的手,指腹慢慢的在他手掌心中磨蹭着,只是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却让傅宴山有些难以抑制,他眉眼一沉,反手扣住了她的手,十分有力的抓着她的手,“嗯?”
她将身子倚在傅宴山的身上,懒洋洋的开口:“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上次,我醒来本想着去见见你,谁知竟然瞧见了你腰后的伤疤,那伤当初是我日日给你上药,怎么可能会忘记。”
“所以,你就凭着这个将我给认了出来?”傅宴山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问道。
宋以歌实诚的点头:“其实之前,也有些想法的,只是觉得这事过于荒谬了些,便没有往深处想,要不然你以为你能隐藏到如今吗?”
傅宴山摇了摇头,见着宋以歌的目光还追逐在自己的手指上时,他便捏了捏她的手,迫使她仰头瞧着自己。感受到手中传来的痛意后,宋以歌倒也如他所愿的仰起了头,不同于现在的冷淡,如今倒是笑得眉眼弯弯的,十分戳心。
“嗯?”小猫儿似的嘤咛从她的喉间溢了出来。
“我这只手难不成比我这人还要好看吗?”傅宴山挑眉,再不见先前的冷冽疏离。
宋以歌笑:“只是有些怀念,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时候吗?”
还不等傅宴山回话,就瞧着她眸中显出几分怀念之色,接着便又说道,“那时候,你在屋内处理公务,我便躺在你的大腿上,玩着你的手,瞧着你的脸,明明也才过了一两年的光景,我如今却觉得恍若隔世。”
“那你要不要赶快同宋以墨说说,你我之间的婚事。”傅宴山将头低着,望向她的目光温柔缱绻。
宋以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如今还未及笄了,傅将军你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傅宴山单手搂过宋以歌的细软的腰身,往上一提,便让她整个人像以往那般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抱着她,嘀咕着:“你早已是我的妻。”
听着他这般孩子气的话,宋以歌乐得咯咯直笑,等笑够了后,她才伸手戳了戳傅宴山腰间的软肉:“与你说件事,你可要如实回我。”
傅宴山应着,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抓着她的手指开始玩。
摆弄了好一会儿,宋以歌也恰好打好了腹稿,她凝视着傅宴山,猝不及防的伸手,一下子就挑起了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与她直视着,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两人角色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