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怎么走了?不陪小少爷吃个晚饭吗?”李婶端菜出来的时候。只听见一声汽车油门的轰隆声。
“我一直在国外休养,第一次见厉先生,他真的和我女儿简余结婚了吗?”白桦帮忙端菜。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李婶难掩喜悦,“当然。亲家夫人,简小姐可是咱们厉家明媒正娶的太太。快给小少爷洗手,准备吃饭。”
白桦还是相信李婶说的话的,毕竟从她和简依宝一进这个家时,她就说了许多简余在这里发生的故事,她热络熟稔的样子不像是背故事。她疼爱简依宝的模样,也绝不是装模作样。
一切真相,只能等到简余回来,才能大白天下。
病房里,简余仍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想要醒来的意思。
如果不是呼吸机和心脏监视仪都显示脉冲正常,以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模样看来,还以为她真的死了。
厉景尧的心像猫爪的一样焦躁,他迫不及待的想问清真相,可她偏偏就是不醒。
“简余,你还不醒来,我看你想逃避到几时。”厉景尧握着她手的指节收紧了些。
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她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像是要唤醒她,又像是发泄,他继续刺激道:“你不是要找孩子吗?你不醒来怎么去救他?还有你的母亲,失散多年,你好不容易才找着她,你就打算这样抛弃她不管不问了是吗?”
她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厉景尧慌了,整个病房里都是他狂狮般的怒吼:“医生!医生!”
“她为什么还没醒来?你不是说已经抢救回来了吗?为什么过了一整天,她还是不醒?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
主任医生一进来,就被厉景尧揪住了领口。
“厉先生,您冷静一点。”几个护士和医生上来,才将他勉强拉开,“简小姐短时间内多次受创,身体底子薄弱。而这次麻药剂量太大,虽然抢救回来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仍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是否能醒来还要看病人的意志,如果到明天清晨她还不醒的话,有可能将成为植物人。”
第十九章 我命令你醒来
“你说什么?”厉景尧瞪大的双眼泛着血红,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植物人?我不管,你用任何方法都要救醒她。如果她成了植物人,我就拆了你们医院!”
主任医生知道他办得到,也做得出。但是他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他摇头叹息道。“我只是说了最坏的一种情况。您多跟她说说话,帮助刺激她的脑电波,对她的苏醒会有很大帮助。”
厉景尧最终收回捏到发白的拳头。转身回到床边坐下。医生和护士逃难似的,忙不迭出门逃散。
如果骂能把她骂醒,那他一定不遗余力的用最恶毒的话来骂她。可当他握着她微凉的手。看着她几近透明的脸时。他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简余,我命令你给我醒过来。”说是命令,可他的底气一点都不足。没有任何威慑力。倒像是恳求。“你还没跟我解释简依宝的事,你这是重婚罪你知道吗?你还没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他把头埋进她的胸口。不想让人看见他红了的眼眶:“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不要你捐卵巢了。我们重新开始,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好吗?”
话一出口,厉景尧自己都愣怔一下。
简余眼皮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睁开。
刚子敲门进来,厉景尧迅速整理心情,恢复常色。
“厉总,已经找到三年前抢救简佳爱小姐的那个外科医生,据他口供,简佳爱小姐腰部只是擦伤,并没有刺伤子宫和卵巢。是简佳爱小姐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做的假急救病例。”
厉景尧悷的沉了脸,有些难以置信,“证实了吗?”
“他人现在在警察局,警方已经证实了。并且我也按照您的吩咐,在简佳爱小姐麻药未醒的时候找了妇科专家检查,结果刚刚出来,她的确子宫和卵巢上都没有伤痕,倒是因为多次流产导致子宫受损,曾有大出血感染病史,导致卵巢功能障碍,终生不孕。”
刚子递上检查单,白字黑字,有图有真相,让厉景尧不得不信。
震惊,让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额前暴突的青筋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那当年酒店被拍的那件事呢?”
“当年的媒体记者我差不多都找全了,一致坦白是简佳爱小姐放消息给他们去酒店蹲点拍你和简余小姐的,事后还给了封口费。酒店的监控已经无法查阅,但是我捉到了当年和她一起将太太抬到酒店的那个男人,是简佳爱小姐的……”他看了一眼厉景尧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继续说,“男朋友,他说一切都是简佳爱小姐指使的。您要不要见见他?”
“不用。”厉景尧立刻摆手制止,像是听到了极度让人恶心的东西。他万没有料想到他一直无条件维护信任的女人,十几年的恋人,竟能如此彻底的背叛了他。
他一直认为是简余设计爬上了他的床,用怀孕来逼迫他娶她,拆散了他和简佳爱。没曾想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最爱的女人简佳爱。
一想到新婚夜他误以为简余刺伤了简佳爱而发狂将她推倒,导致四个多月大的胎儿流产,他就懊悔到五脏六腑都剧痛。
第二十章 懊悔不迭
他还对她做了些什么?他还利用权势无口供无证据的就将她送进了监狱,受尽折磨。若不是他接到消息及时赶到,她可能已经被狱霸弄死了。
他还听信简佳爱的话。把狱中死里逃生的她囚禁起来代韵。取卵的针那么粗,那么大,从她的身体里扎进去。仿佛此刻扎中的是他的心一样。
三年后他还是那个糊涂蛋,她说他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一点都没有错。他竟还听信简佳爱的毒计。要移植她的卵巢。为了逼她就范。他用尽手段折磨她。
厉景尧越想越恼火,越想越懊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早就可以查明一切。却一直逃避不愿相信她,一次次让简佳爱的诡计得逞。
他懊悔不迭的附身上去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补偿她。还给她一个全新的生命。
“厉总,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刚子低唤他一声。
厉景尧没有抬头。只发出一声闷声:“说。”他现在只要真相。没什么他再承受不了的了。
“刚子不明白。三年前我已经向您汇报过了,十一年前您郊游遇仇敌袭击昏迷。是太太冒着大雨爬上山去把您背回来的,您为什么还这样对待太太?”
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敲醒。厉景尧立刻掀起被子,拉开简余病号服衣角,她的右侧下腹果真有一个蝴蝶胎记。
十一年前。他遇袭重伤,有一个瘦弱小巧的身影把他一步步连背带拖的救下山。树枝撕扯烂衣服,他迷迷糊糊间只看见一个蝴蝶胎记。
他是瞎了眼,才会将简佳爱腰间的纹身,看成是天生的胎记。相信她的鬼话,明明郊游时是他们两个一起去的,她却抛弃了他逃走,如今还用纹身来骗他。
他不仅傻,他还蠢。枉他厉景尧商场上亨通发达,情场上他就是个无脑败者。
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那儿窒闷的疼。
“厉总,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刚子立在一旁,很久才敢出声。
厉景尧好半天才整理好情绪,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再去查查当年监狱里,太太遇袭的事情。”
“是。”刚子领命退了出去。
“简余,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一切情绪最终交织成一团乱麻,除了痛,就是悔。厉景尧内心煎熬至极,恨不得她马上就能醒过来听见他的道歉。
天,渐渐的快要亮了,可她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他只能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回忆着他们的一点一滴。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在家门口扫台阶,有野狗追你,是我打跑了野狗。你吓得够呛,还强忍着没有掉眼泪,笑的让人心疼。”
“我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大雨里,你那么瘦弱,背着我的时候我两条腿都在地上拖,我早该猜到是你而不是高挑丰腴的简佳爱,可我就是脑袋坏掉了,我真是该死。我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也知道一路上你摔了多少跤,划了多少伤。”